第22頁 文 / 心嵐
「他那不叫做『愛』!只是在行使他做父親的威權,他接受我也只是因為他得有個繼承人,好將他的王國持續傳承下去,為了不讓不相干的人有機會染指他一手創立的王國,他才勉為其難地承認我!」他忿忿地說著,激憤的語氣中有掩不住的苦澀味道。
看著他這麼痛苦的模樣,向海嵐的心也跟著揪緊了。「我不是很明白你跟凌伯伯之間的嫌隙,但我真的可以感覺得到他很愛你,只不過他表達愛的方式與眾不同罷了!」她多麼希望他能解開心結,不要再作繭自縛。
但這一番肺腑之言只是換來凌震宇輕蔑的嗤鼻聲。「哼……你懂什麼?」
向海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有些人不需要言語,就能讓你感覺到他的愛。反之,亦如是!我的父親很少罵我、管我,幾乎要忘了我的存在,但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根本不愛我!」
話說至此,她突然停頓了一下,睜著澄澈如洗的晶亮眼眸認真地望著他。「凌伯伯也許是嚴厲、獨裁、專斷了些,對你的管教嚴格而無倩,但這就表示他不愛你嗎?對他,你除了恨,難道就沒有其他情感存在嗎?」
她的話深深震懾了他的心靈,他確實在乎父親對他的看法,卻也痛恨他不曾給予他屬於父親的溫情。這些年來,他對他只有不斷地要求、命令以及要他絕對的服從,總吝惜一句讚美、肯定的溫馨話語。
這一切使得他耿耿於懷,更加不能諒解他,也更加地……恨他!
而這糾纏心裡多年的鬱結竟被一個小他八歲、尚不懂人情世故的天真小女人給一語道破!
震驚、羞惱、不悅的種種情緒在他內心不斷地交替更迭,令他心煩意亂,只想找個發洩口。
「別跟我說一堆大道理,我沒興趣!總而言之,協議不許中斷,你得完成當初我們所談定的事情,沒有反悔的餘地。」他冷酷地重申道。
向海嵐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吶吶地問:「如果生的是女兒呢?又或者我根本生不出來——」
他粗暴地吻住她,打斷她的話語,霸氣的舌撬開她的牙關,竄入她的嘴裡,瘋狂地翻攪她柔軟的嘴,強悍地吸吮她甜蜜的舌和柔嫩的唇……
好半晌,他才離開她的唇,但仍然將自己的臉緊緊抵住她已然泛紅的小臉蛋,灼熱的鼻息輕拂著她細嫩的肌膚。
「你的問題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他邪惡地挑眉擠眼。「從今天起,我會認真『實行』我的責任,一個月之後,我們便會知道你能不能生了,至於我的生育能力,你大可放心,我的醫生已替我確認過了!」
語畢,車子已抵達凌家大宅。
二人下車之後.凌震宇突然一把抱起向海嵐,無視僕人們訝然的眼神,往屋裡走去。
向海嵐驚喘了聲,「你……你這是幹什麼?快點放我下來!」
他無視她抗議的呼喊,抱著她一路來到他們的臥房。
他將她丟在床上,開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向海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動作,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你……你要做什麼?」
他脫掉身上最後一件衣物,赤裸著雄健昂藏的身軀矗立在她眼前。「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和你開始製造我們的小寶寶!」他慵懶地低語,聲音粗嘎沙啞不已。
向海嵐驀地瞠大眼睛,身子直往床角縮。「你瘋了,現在還是大白天呀!」
凌震宇只是咧嘴一笑,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她柔軟的身子,「誰規定白天不能做愛做的事?」他三兩下剝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既然你多的是時間和人約會逛畫廊,還不如和我全心孕育小寶寶!」他的雙手撫上她柔馥馨香的胴體,開始永無止境的探索,灼熱的唇也旋即吻住她因驚愕而微啟的水嫩櫻唇。
向海嵐嘗試著推開他,但他強壯的四肢緊緊鉗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如火爐般灼熱的身軀毫無縫隙地密貼著她嫩白的胴體,轉瞬間兩人隨即陷入一波波狂猛洶湧的浪潮中,激情的火花不斷地蔓延燃燒著!這火,延燒了好久、好久,似乎永遠也停不下來……這一晚,他甚至沒讓她出來吃晚餐,
第十章
日子像水流般過去了,轉眼八月已到了盡頭,時序緩緩走進早秋。
初秋的山上,傍晚已有些許涼意,向海嵐獨坐於庭園裡,雙手支著下巴發著呆,偶爾會發出似羽毛般的輕歎聲。顯然心裡正被什麼事情給困擾著。
緩緩地,她垂下一手來到她的小腹。她的月事已經遲了十幾天了,她有些預感自己懷孕了。
這一個月以來,凌震宇徹底實行他做丈夫的權利,以求達到讓她懷孕的目的。
而他顯然成功了,只不過,她心裡猶豫著該不該這麼早就告訴他。她怕一旦告訴他之後,她跟他的關係就此為止,他再也不會待在她身邊。她對他只剩下生育孩子的用處而已。
但她多麼希望能在他身旁多待一些日子,享受被他眷寵的滋味。她知道他並不愛她,他對她好只是因為那紙協議,可她偏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他、戀上他!
為了貪戀他,她心中悄悄作了個決定,她還不打算將懷孕的事告訴他,能拖得一日是一日。
再過二個星期她也得回學校上課,到時候再來煩惱這些事吧!
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正打算起身時,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在想些什麼,竟然還歎著氣?」凌震宇緊密地貼靠住她的背脊,手揉搓著她的手臂。
「沒什麼!」向海嵐心虛地垂下頭,不敢回望他,生怕被他瞧出了端倪。「你下班啦,」她微笑地補上一句。
他將她的身子旋轉過來,讓她正對著他。深幽的黑眸直望進她眼眸深處,雙手像是無法克制地爬上她柔軟誘人的曲線,並湊上唇纏綿地輾吻著她嫣紅的唇瓣。
這一個月來,他簡直像頭永不知饜足的野獸,總迫不及待、狂熱地索求著她!
儘管他一再地告訴自己,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她盡快孕育他的繼承人,以便完成協議。但私心裡,他卻害怕一旦她真的懷了孩子,他再也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恣意擁抱她、愛她,嗅聞她馨香的氣息,在黑暗裡擁著她溫暖柔軟的身體入眠,
多少次,他曾想撕掉那紙協議,放下他對父親的怨恨、報復之心,但心中的惡魔仍會不定時佔據著他的心靈,令他矛盾痛苦不堪!
為了轉移自己對她的愛戀,他強迫自己開口說道:「我已經讓我的律師將我們之間的協議寫成一紙合約,就等你簽名了。」
他的話讓向海嵐的心猛然揪痛,她原本奢望他能取消那紙協議,如今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不必給我看了,我沒有意見,一切由你決定就好了!」她心灰意冷地說道,簽不簽名都不重要了。
「不行,這是保障你的權利……也是保障我的權利,你非簽名不可。」他強迫自己狠下心來。「回房裡,我會將合約書拿給你。」
她靜靜地凝睇著他好一會兒,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徐緩地回答:「全依你!沒事的話,我想到畫室去。」她抽身離開他的懷抱,帶著蕭瑟的心走向屋裡。
望著她纖弱、娉婷的身影,凌震宇陡地升起一股心痛的感覺,想將她再拉回他懷抱裡的衝動,煎熬著他的心靈也消磨了他的意志力,但他仍舊呆立原地,沉痛的黑眸裡,夾雜著濃烈的不捨和眷戀,追隨著她遠去的背影……
這一天,向海嵐正在畫室裡作畫。
最近,她畫裡的主題幾乎全是凌震宇。或喜、或怒,各種不同的神情皆被她一一描繪下來,一筆一畫之間,皆鐫刻著她對他深濃的愛意。
突然間,敲門聲響起,小花興匆匆地湊近門邊。
「請進!」向海嵐揚聲一喊,隨即回過頭一望,原來是管家劉嫂。
「有什麼事嗎?」她問。
「是這樣的,老爺和太太有事請少奶奶到書房一趟。」劉嫂謙恭地回答。
向海嵐微笑地點點頭,「我馬上過去!」
待劉嫂離開後,她心裡納悶著,她的公公從沒約她在書房裡談過事情,這是頭一遭。驀地,她心裡掠過一種不好的預感。
儘管內心忐忑不安,她仍離開畫室,來到書房。
書房位於二樓扶梯轉角處,向海嵐還不曾進去過,據說那是凌長青和凌震宇父子專屬的地盤。她輕敲幾下房門。
房裡隨即傳來凌長青低沉的嗓音。「進來!」
向海嵐打開門走了進去。這書房大得驚人,左、右二兩牆皆鑲嵌著與天花板齊高的書櫃,中央擺著二張大型的檀木書桌,角落處設有一組高級真皮沙發椅和茶几,正面的牆則懸掛著大幅的水墨畫珍品,整個書房充滿了古色古香的味道。若在平時,她一定會滿心讚歎地觀賞著,但現在她卻無心瀏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