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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文 / 夏彤

    這個阿壁什麼耐候變狡猾了,自己明明想去還推諉到她身上來,更惡劣的是竟然把去與不去的決定枚丟給她,真賊!

    偏偏她又很想去,而且己經快到目的地了,怎麼可能打退堂鼓呢?

    「那我就恭撤不如從命,謝謝你的熱情招待嘍!」

    她清麗如明月的臉龐,透著想去一探究竟的心情,阿壁早己看出了。

    「嘿嘿。」

    賊賊的阿壁嘿然而笑,一副詭計得逞的奸人模樣。她這個無知又貪玩的苯遊客,只有壯著膽子,任由那個奸導遊,帶她勇闖鬼域,一探虛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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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騎過一條溪流上的木橋,木橋年久失修,咿咿呀呀的,像撐不住同車兩人的重量。

    過了橋,迎面來了一位綠衣綠褲的郵差先生,五十來歲的人,也是騎著一輛自行車。

    「陳伯伯,好久不見了。」

    阿壁老遠就拉著嗓門和郵差先生抒招呼,她就這一點得人緣,很有禮貌。

    郵差怕伯騎著自行車到各個村莊送信件和包裹,踩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見有人和他打招呼,更是笑得沒空喘氣。

    「阿壁呀,了不起呀,現在可是大學生嘍。」老先生笑出一臉皺紋。

    阿壁不好意思地笑紅了臉,怕被藺舫取笑似地看著她。

    在都市墅女生念大學沒啥稀奇,然而在阿壁他們村慶裡,頂著大學生的光環就像被如冕一樣,這一點藺舫也見識過了。

    「哇!你回來了。」郵差伯伯看到藺舫時,驚呼出聲,像見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啊?」藺舫傻了,不知如何反應,因為她根本不認識郵差伯伯。

    「咦?你們認識啊?」阿壁更是諒訝。

    「白素,你怎麼都沒變呀?瞧我都老成這德行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美麗動人,哈」沙沙的笑聲,注滿老人家懷舊的思緒。

    「白素?!」

    藺舫和阿壁以同樣的迷惑神情出聲。

    「陳伯伯,你認錯人啦!她叫藺舫,是我的大學同學。」阿壁上前告知真相。

    郵差伯伯一臉不信,趨近藺舫身邊以圖看個仔細,徽皺的眉頭,鎖著疑惑,兩眼直盯得教藺舫難為情。

    「嗯?!天底下居然有這麼相像的人,這位小姐長得和年輕對的白素簡直一摸一樣。」蒼老的臉龐,佈滿驚歎。

    藺舫憶起初到阿壁家當天,阿壁的阿嬤也說過類似的話。

    「白素是誰?」她的好奇心翻騰而起。

    阿壁也覺得納悶。「是呀,誰是白素?是咱們村子裡的人嗎?怎麼我從沒聽過這個人。」

    郵差伯伯依然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藺航,那柳眉杏眼,一顰一笑,連說話的神情都像極了白素,如果硬要說她們兩人之間有何不同,大概只有年紀吧,照時間推算,白素應該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婆了。

    是他越老越番癲,眼睛也不得用了。「難怪你不認識白素,她己經失蹤幾十年了,照輩分算來,你應該稱呼她一聲姨婆才對。」他跨上自行車,回眸對阿壁說著。「你阿嬤沒跟你提過嗎?」

    「姨婆?!我都不知曉阿姨還有其他的姊妹?」阿壁狐疑著。

    「是嗎?」他指著前面茫茫的稻田之夕卜的幢幢黑影。「那裡就是你姨婆以前住的房子。」

    「那不是鬼屋嗎?」兩人又不約而同驚叫出聲,臉上布著訝異驚恐。

    「鬼屋?」郵差伯伯哈哈大笑。「你們看到的鬼該不是我吧?」

    藺舫和阿壁同對往後退三步,好像真見了鬼似地,嚇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阿壁還嚇得口吃。「陳伯伯你,住那兒呀?」她居然跟一個鬼講話。

    郵差伯伯笑得更大聲。「哈我只是經常送信到「鬼屋」去而己。」瞧兩個小妞怕成那模祥,真教他忍俊不住。

    藺舫的好奇心又來了。「「那個地方′,不是沒住人嗎?信是寄給誰呢?」她不好意思直講鬼屋,怕失禮了。

    「當然是白素。」郵差伯伯輕鬆平常地回答。「而且從那些信封上的筆跡看來,寄信人都是同一人,不容易啊,幾十年來從未間斷,大概是白素的好朋友吧。」

    突然間,一陣沉默,三人各有思緒。

    「不知道為什麼?去年元宵節之後,那個人就沒再來信了。」郵差伯伯又笑著說。「所以呢,我也很久沒去過「鬼屋」。」

    然後,踩著腳踏車,匡唧匡唧而去。

    第四章

    當兩輛自行車緩緩接近鬼屋時,沿途濃密的檬樹遮蔽了傍晚的天色,不絕於耳的烏鴉啼叫聲,如肝腸寸斷的泣訴,凝重的空氣,像揮不去的夢魘。

    是夢魘?

    吱——藺舫所騎的自行車,傳來一陣刺耳的煞車聲。

    「怎麼了?」阿壁也在離她三步之夕卜停住了,回頭望著雨舫。「你的臉色好蒼白哦。」

    「阿壁。」她的聲音止不住顫抖。「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她的嘴唇也是一片發白,全身僵立不動,只剩兩顆眼珠子左右游移,飄泊著那棟她不可能來過的「鬼屋」。

    「怎麼可能?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家耶!」

    阿壁把自行車騎回頭,看著藺舫怪異的神情。「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咱們改天再來好了!」藺舫的身子骨可不像她那般硬朗,會不會騎了這麼遠的車,耗盡體力了。

    是週遭的景象和氛圍奪走了她的魂魄嗎?藺舫兩眼無神地牽著自行車前進,那屋裡像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過去。

    是那個夢魘,那個經常出入她睡眠之中的夢魘,模糊不清的,卻又時常跳脫出現在她的夢境裡,怕她忘記似地提醒著,可是卻又什麼也看不清楚,迷迷檬檬的,就像垂垂老矣的老者,坐在搖椅上回想著年少時光裡一段灰色記憶。

    不過,這一回,她看清楚了,不是在夢中,她是真真實實地出現在灰色記憶的場景裡。

    阿壁跟上去。「藺航,你還好吧?!」

    她沒聽見似地,自言自語著。「我每次都努力試著要看清楚它,可是亡就像海市蜃樓,被雲霧層層包圍住,任我再如何使勁去撥也撥不去。」

    路樹盡頭聳立著那揀她極熟悉又不甚清晰的屋舍。

    「原來就是這裡。」一揀大門深鎖的日式老捨矗立在她眼前,她像找到一件尋找許久的失物,臉上露出欣喜。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阿壁直覺得藺舫整個人變得怪怪的。

    藺舫把自行車靠在圍牆上,找到一棵離牆最近的老槐樹,順著樹幹爬上去,樹上橫生的枝條,蕩過牆頭,跳進屋內。

    阿壁看得瞠目結舌。「哇,藺舫,沒想到你比我還會爬樹呀!」

    在牆內的藺舫沒有回音。「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她也循著藺舫的路數登入鬼屋。

    藺舫站在大門內側那個爆滿信件的老舊郵箱前,木製的老郵箱,禁不起歲月的摧殘,己經斑駁欲裂了,露出信封的一角,還有幾封擠掉在地,被雨淋糊了,字跡更是渲成了一幅潑墨畫似地。

    她輕輕一碰那個老郵箱,突地啪啦一聲,木板一裂,全部的信件像雪片般落下,轉過頭去呼喊阿壁。

    「阿壁,快來呀,裡面真的都是信耶!」拿起一封瞧瞧,發黃的信封上,收件人處赫見「白素」兩個字,而且是用毛筆寫成的。

    「這一定是老人家寫的!」阿壁湊過來看,開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現代人都用原子筆或是鋼筆書寫,只有老式的人才會不嫌麻煩地磨墨練書法嘛!對不對?」她咧著嘴笑,等著藺舫稱讚她的細心推理呢。

    然而藺舫卻擁著信件出神,似乎要看穿那信封,直透入信紙,心之所至,手也隨著舞動著,置於信封上端,正準備要撕拆時,被阿壁阻止了。

    「喂喂,藺舫,你不能看,那是我姨婆的信件呢!」阿壁突然挺身保護起那個素未謀面的姨婆的隱私權,連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藺舫這才回過神來。「對不起!」奇怪了,剛才信掉落地的一剎那,她竟覺得那些信是寄給自己的。

    阿壁又賊賊地笑著。「其實,我也很好奇。」兩人盯著地上那堆小山似的信件。「不如咱們先把這些信件收回屋裡去,然後再慢慢地拆來看,反正姨婆可能再也不回來了,也許」她又故做神秘狀地嚇唬藺舫。

    「也許信裡面藏有姨婆為何失蹤多年的秘密呢!」

    兩人相視而笑,顯然意見一致,捧起大堆的信件,往屋子跑,像做賊怕被主人撞見了似地,埋頭直奔向日式的老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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