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夏彤
「哦,哥,拜託!」自己好色風流就承認了吧,還要謊稱什麼帶感情的,惡不噁心?!「總之,你不准再去亂採花了!」
花峰頹喪著氣說:「以後再也不會了,昨天我去算命的那兒批了流年,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不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既然不是陽男,就算找到「陰女」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我決定放棄「太極玄功」,更何況如果我再繼續採花,遲早會被楚巖發現。」
她瞟了哥一眼:「楚巖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一直拒絕相信自己的哥哥真是令人作惡的採花大盜;她現在擔心的是,自己該怎麼負荊請罪,楚巖才會原諒她。
「哥,你趕快去跟王二麻子說我被採花賊給污了,他就不敢娶我了。」
「然後,你就可以安心地嫁給楚巖了,是吧?!」
花蝴蝶嘟著嘴唇,蹙著眉:「就不知道人家還願不願意娶我?」
窗外站了一個人,道了句:「你來求我啊!」
花家兩兄妹同時回頭,喝!
楚巖?!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邪邪的笑:「我回家等你。」忽地一閃,人就不見了!
花峰看得出來楚巖也愛著蝴蝶,故意裝出一臉同情相:「妹妹,祝你好運!」
看著楚巖那抹邪惡的笑意,心裡開始發麻害怕了,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可能會累得幾天幾夜都沒辦法好好睡覺了。
「哥,你和爹喝的那種參茶,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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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來敲楚巖家的大門,她的心情是一次比一次沉重,而且每回來的時間,都在敏感時刻,不是深更半夜就是母雞初啼的大清早,不知那個守門的大叔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很隨便的姑娘?
伸手去拉著門環,心裡卻猶豫著,要不索性翻牆而入,別教守門大叔瞧見自己,也省得尷尬。
心裡才正盤算著,大門竟霍地打開了。
「少奶奶,還沒睡啊?!」那位大叔笑得很詭異,好像早就知道她會來似的,大概楚巖又不知跟他叮嚀些什麼了。
都天光大亮了,還這樣問她,真是教人越想越氣,昨晚如果不是被楚巖騷擾了一夜,她也不會頂著兩隻熊貓眼,讓人一看就問她:「還沒睡啊?!」
真該拿條黑帕子遮住雙眼,免得被人一眼就看穿了昨晚她和楚巖的風流韻事,好不羞齦呀!
她卻還得強裝鎮定,口氣淡然地反駁說:「大叔,天才剛亮,早粥還熱呼呼地在灶上熬煮著,你該問我「吃飽了沒」才對吧?!」
大叔呵呵大笑:「對,是,少奶奶說得對。」
很敷衍人的應對,跟著竟然就把大門給閂上了,她又問:「大叔,你先別閂門,我等會兒就要走人的。」
大叔輕「哦」一聲:「少奶奶今天不是要陪大少爺一整天嗎?」
「誰說的?」她馬上挺起腰桿,悍然抗拒。
「大少爺說的,好像說少奶奶要負荊請罪什麼的——」
這個楚巖簡直看透了她的心,看穿她的脾肺肝,什麼也瞞不了他!
態度立刻軟化,脊樑骨放鬆下來,骨氣和自尊先收回口袋裡,要負荊請罪的人是沒有生氣的權利,而且還得擺出求和的笑容:「他說一整天就一整天吧,反正我也挺空閒的。」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以前的公主,被送去番邦和親,只是她們是被迫的,而她是自願的。
戰戰兢兢地走到楚巖的房門口,不知他又要擺什麼陣仗來考驗她和親的誠意?輕輕地推開他的房門,她站在房門口,下巴仰得老高,明明就內疚心虛,卻還要虛張聲勢地道:「喂,楚巖,如果你沒弄個八人的大紅花轎,並且沿途敲鑼打鼓來我家迎娶,我花大小姐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嫁過來的!」
什麼節骨眼了,她還有空擺譜!
過了半晌,房裡沒半點聲響,也沒人理她的譜。
她用眼角掃一眼房裡的——床,她以為楚巖那風流鬼肯定脫光衣服躺在床上,就等著她這個送上門來的貢品;然而她的視線卻撲了個空,床上居然連半隻鬼影也沒,更何況是身形高大魁梧的楚大捕頭。
躲哪兒去了?她快速地彎腰、低頭,瞄一眼桌腳,沒有!
明明知道她會來求和,還說「我在家裡等你哦!」現在她人來了,自己倒躲起來,在玩什麼把戲?
她本來很避嫌的,盡量不走進楚巖的房間,現在沒辦法了,一定要進入賊窩,那她只要不近床鋪就好了。
「喂喂喂,楚巖——我來了!」她的語氣也不像是來求和的,倒好像是來打架的。
還是沒聲沒息、沒人搭理她的漫天叫陣,不會躲在床頂的天花板上?
走到床沿,為了防止楚巖忽然從背後攻過她,像上回一樣將她推倒在床,她採取背向床彎腰,上半身騰空在床鋪上,慧黠的眼神火速雕過天花板。
怪了,也沒人影。
叫人家來,自己卻不見人影?搞什麼鬼嘛!會不會像今天早上在她家裡一樣,躲在窗子外面偷聽、偷看?
她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兜走到窗戶旁,邊探出頭去看邊說:「如果你弄不到八人的紅色大花轎,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那就退而求其次,四人的小紅花轎也可以啦,不過敲鑼打鼓可不能少哦!」再怎麼說她也是堂堂的花大小姐,是可以犧牲一下委屈一點,但也不能太過委屈。
突然她的背後伸出一隻魔掌,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魔掌環住她的腰,她整個人被挾持住,動彈不得。他的嘴不知何時貼近她的耳,輕輕呼出熱氣:「我有說要娶你嗎?」
他忽然無聲無息地摸到她身後來,著實令她又驚又喜,不過總算是現身了。
「那你叫我來做什麼?」
「你好像忘記要跟我說三個字吧?!」
這個人也太小鼻子小眼睛了,不過是誤會他是採花賊而已嘛,就一定要她說「對不起」三個字嗎?她絕不說,打死她也不說。
「對不起啦!」她的嘴巴居然不聽大腦的指揮。
「我不是要聽你說對不起,是另外三個字,我最愛聽的。」
這傢伙的耳朵長繭啊?每次見面都要聽她說「愛你哦」、「要嫁給你哦」,他聽不膩呀?更何況哪有人這樣命令帶威脅式的求愛?根本就是吃定她嘛!哼,最可惡的是自己也任他予取予求,唉,誰教她一不小心真的就愛上這個霸氣的男人。
花蝴蝶抿著唇,欲言又止地吞吞吐吐道:「嗯……啊……這個……那個……」然後飛快地呢喃道:「我喜歡你。」
「「喜歡」還不夠!」他也不放過她,這丫頭就是刁鑽。
蝴蝶嗔他一眼,紅著小臉蛋嬌蠻地衝著楚巖道:「你就是非要聽「我愛你」不可,是不是?!」
楚巖偏著頭,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狀,似乎在咀嚼她那三個字的誠意有多少?
「口氣要再溫柔一些!」他一副不滿意的模樣,折磨著花蝴蝶的任性刁蠻。
天生萬物一物克一物,就是這麼奇妙!一隻天不怕地不怕的花蝴蝶遇上了風流霸道的楚巖,也只能乖乖地化成小鳥依人了。
她噘著唇,撒潑地拗著,嘴巴上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但心裡卻泛著甜蜜蜜:「好嘛!好嘛!算你贏了,聽好哦,我只說一遍的。」
楚巖這才轉過來凝視著她那一臉委屈受難的小可憐模樣,他為了裝酷,還得辛苦地忍俊不笑出來。
「我、愛、你。」說完後,像逃難似的馬上將臉埋進楚巖的胸膛,心口還撲通撲通地猛跳著。
要馴服這只嬌貴刁蠻的花蝴蝶可真不容易,所以一旦抓住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放她到外面亂飛亂舞的了。
楚巖一邊緊摟著寶貝娘子,一邊猶語調輕忽地說:「好吧,看你那副楚楚卻又不太可憐的模樣,我會很謹慎地考慮是不是要派出八人的大紅花轎去娶你過門。」
「什麼?!你還要考慮?!」猛地推開楚巖的胸膛,剛才裝了老半天的溫柔可人,一下子煙消雲散,潑辣刁蠻的性子又原形畢露。
楚巖斜撒著身子,故作懼怕地道:「哇,你這麼凶,誰敢娶一隻母老虎回來睡覺?」
花蝴蝶覺得楚巖根本就是在「裝肖」,氣得直跺腳。橫眉瞪眼還癟嘴地嬌呼著:「快說你也愛我,否則我就「包袱款款,離家出走」!」
哇,居然人在他家也能威脅著要離家出走,真怕了她!再逗下去,她可能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楚巖見好就收:「是的,聽好了,寶貝娘子——我、愛、你。」
「還不夠——」現在輪到她發號施令了,「說你要娶我。」
這才是楚巖真正愛聽的話:「用說的也還不夠吧?!」他意有所指地將眼神瞟向床鋪。
花蝴蝶嬌嗔道:「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幸好她先前喝了三杯參茶才過來的。
尾聲
當她為了一個小小的誤會而付出一個白天的時間和全部的體力之後,在天色將黑之前,累癱在楚巖寬闊結實的胸膛裡,意識已呈半昏迷狀態了,但是心裡還掛念著一件事,非要在睡著之前問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