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夏娃
「孩子……」
「父王——」一直站在門外的紫蘇哭著跑進來抱住他。「文王,我也去威克格勒道歉。我曾經想傷害海莉兒,我去賠罪,只要他們能夠原諒文王,我死不足惜。父王,您一定得活下去……」
面對妻子、兒女,歐迪國王羞愧、感動得老淚縱橫。
「謝謝你們,不過我犯的罪沒有理由要你們承擔,我決定……立刻到威克格勒去。」
「父王……」
「陛下……」
「你們都別再說了,我明白你們想說什麼,但是我要自己一個人去。」
蓮芸王后點了點頭。「陛下,您自己去吧,我不會跟著您。不過,我很久沒見到歐絲了,您不會反對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去找老朋友談心吧?」她給丈夫一個和煦的笑容。
法藍隨後接口:「文王,我也不勉強您,事實上我這一趟只是回來請安,海莉兒的傷勢未癒,我身為她的主治醫生,得再回去繼續我的醫療工作了。」他行了個優雅的禮後,便轉身離去。
「父王能夠為自己所犯的錯認罪,紫蘇身為您的女兒,當然不會讓您失望,我現在立刻就到威克格勒,為我自己的罪行向海莉兒道歉。」紫蘇提起裙擺,微一欠身便昂然離開。
「蓮芸,我可以借你的肩膀一用嗎?」歐迪國王哽咽地說。
「陛下,您太客氣了,我早已是您的人了不是嗎?」
★★★
今天的威克格勒宮熱鬧非凡,王室的人全聚集在日宮,圍繞在海莉兒的床邊。
先是法藍說明了前因後果,為父王的罪行請求寬諒;接著紫蘇梨花帶淚地為自己犯的錯賠罪,並表示願意承擔父王的罪愆,以死謝罪。蓮芸王后則乞求兄嫂原諒丈夫的一時糊塗。
相對於當事人,歐迪國王卻一開始就表明他無意苟活,只希望求得諒解,死後安心。
威克格勒國王、王后面對這一情況,均認為歐迪該求的是坦娜的原諒,與他們無關;至於海莉兒,她本人在此,更是與他們無關了,因此兩者沒多久便相偕離開口宮。
伐爾斯雖生氣歐迪國王傷害海莉兒,害她差點去了性命,但法藍屢次救她,且兩家又是親戚,因此亦不便表示意見。
綜合整個情況來看,也就是說決定如何處治,全都看海莉兒了。
海莉兒來回掃視他們,狀極無聊地在心裡歎了口氣。俗話不是說了:「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嗎?既然能夠知道自己做錯事,又肯誠心懺悔,這也算是一樁喜事,他們幹什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何苦來哉呢?
「真搞不懂你們,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個個哭喪著臉,真煩人耶!」不能出去已經夠嘔了,瞧他們還搬來一出悲情劇,個個搶著扮苦旦,不是存心惹她煩是什麼?
哼!非救他們一個個滾出去不可!她隨手一指——
「你!」糟糕!指錯人了!
伐爾斯只消靜默地瞧她一眼,就夠海莉兒咋舌,趕忙收回手指了。
「海莉兒,我找人暗殺你的確罪不可恕,你生氣、不原諒我都沒關係,只求你原諒我父王好嗎?」紫蘇淚涔涔地求著海莉兒。
海莉兒翻翻白眼,「拜託!你找人暗殺我關我什麼事?我又沒死!」
「那……你不怪我?」
「怪你?都說了不關我的事,幹什麼怪你呀!你少無聊了行不行?」海莉兒歎了口氣,皮笑肉不笑地面對她,「紫蘇公主,既然沒事了就請先出去好嗎?」
「但我父王……」
「他自己的事自己會解決,出去啦!」真囉唆耶!好言好語「請」地出去不要,非要人家趕不可。
海莉兒這麼一吼,紫蘇公主當場花容失色,倉皇地逃出門外。
「海莉兒,我——」
歐迪國王才開口,馬上被海莉兒打斷。
「我只是不幸被你的槍給打中了,別忘了我也開槍打你,如果你不是想恥笑我的槍法不好,什麼原諒、想死的話就統統別再說了!」
就這樣,海莉兒輕易解決了這堆庥煩,不過就這麼任他們回去似乎也太無聊了。對了,他們剛才不是提到水晶球嗎?乾脆要來玩玩好了。
「喂!歐迪國王,那顆水晶球在哪兒呀?借我看看好嗎?」她大剌剌地伸長手,擺明了他非給不可。
「水晶球在我這裡。」法藍拿出它,遞給海莉兒。
海莉兒接過手,突然想到法藍兩次救她的「恩情」,也該報答一下人家嘛!
海莉兒想了想,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轉而面對那一心求死的歐迪國王。「陛下,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是坦娜交代的。」
「坦……坦娜……她說什麼?」
海莉兒眼珠子轉了轉,以一副正經的口吻說道:「嗯……她說了,身體髮膚,愛之父母,如有毀傷,千古罪人也!你若輕生,不但對不起父母,也對不起養你的坦娜,這是不考之罪;你身為一國之君,一旦死了,舉國哀悼,勞民傷財,這是不忠之罪;讓蓮芸王后為你守寡,就是不仁之罪;聽了這番話,若你還是不覺醒,那就是不忠、不考、不仁、不義全俱備了!望你好自為之。」
法藍與伐爾斯挑眉對看了一眼,顯然海莉兒還不知道自己曾經被催眠的事。
「她……真的這麼說?」
「難不成你以為這是我編的?失禮了!要我罵人可以,什麼醒世大道理我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你也別懷疑了,坦娜她有不可知的神力,尤其在我的世界裡,她更是修行到一眼就能看穿未來的地步,只是她說天機不可洩漏,在你還沒有悔悟以前,我不可以說出來就是了。」原來她還挺會編故事的嘛!這下子海莉兒可真是佩服自己。
「那麼她自己不回來,卻派你來,也是在等待我文王悔悟了?」法藍狡黠的眼神閃了一下,「非常」正經地提出問題。
「呃……是呀!」死法藍!她在幫他,他居然還扯她後腿。
「這麼說她快回來了?」歐迪國王激動又興奮地間。
「這……可能快了吧!等她在我的世界修行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就會回來了。」這麼說總行了吧!天啊!她的反應還真夠快的。
不過再來可不行了,還是快快打發他們算了,看那歐迪國王應該不會自殺了吧。
「哎呀!我好累,非休息不可了,容我不能送客,各位請自便吧,拜拜了!」這就是當病人的好處,只要一喊累,客人當然也不便打擾了。
待他們都出去,房裡完全沒有了聲音,她才又從被子裡爬起來——可惜屋裡還有個該出去的沒有出去。當然,這人就是伐爾斯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海莉兒詫異地問道。
「法籃要我告訴你,他很感謝你的寬宏大量,也謝謝你的一番話。」
海莉見對他投以懷疑的眼神。「法藍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告訴我的。」這話回答得還真絕。
海莉兒不禁凝神注挸他。「為什麼我覺得你最近好像變了?」
「喔?」他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哪裡變了?」
她瞪他一眼。「不是指你的臉,是你的行為。以前你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當然現在也是,但是卻變得更喜歡控制別人的一舉一動。」
「這個別人是指你吧!」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
海莉兒簡直氣得要吐血了:「對!就是我!你老實說,我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處處限制我的行動?」
「不是限制,是關心,記得你還是病人的身份吧?」
「說得好聽,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呢!」怎麼她好像也學會了「死鴨子嘴硬」這一套了,明明心裡滿受用的,嘴裡卻又故意要說反話。
伐爾斯並沒有再接下去,只是以認真事情的眼神凝視她,看得海莉兒莫名其妙地臉紅。
「大色狼,幹什麼盯著我看。」
伐爾斯只是淡淡一笑,但神情卻依舊嚴肅。
「海莉兒,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哇塞!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好!你說說看。」看在他難得客氣的份上,海莉兒決定賣他一次面子。
「留下來,別回去。」
很淺顯的一句話,但其中意味之深遠,有時候不問是很難瞭解的——最怕是自作多情,那可是非常難堪的。
「你最好說明白些。」這是最好的方法,單刀直入,一次問個詳細。
他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難不成還要他學法藍一樣說些肉麻的話?好吧!一生就這麼一次,他豁出去了!
「我愛你!」這句話夠顯而易懂了吧日
海莉兒瞇起雙眼,表情既迷惑又懷疑。「你說什麼?」
他長歎了口氣,凶狠地瞪視她。「衛海莉,你別得寸進尺,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了!」
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可惜撐不了多久,她馬上笑了出來,撲上前去摟住他的頸項又親又吻的。
「你真過分,到現在才說,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