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夏娃
更戀她的真情與溫柔,她已經是他的妻子,這一輩子都不容許改變!「……或者,你可對本王說,你於本王有恩,一輩子不許本王納妾,那麼,本王或可接受。」
路清蓮全身僵冷,彷彿嚴冬裡被撥下冷水,連心都要結冰!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說這些話……為什麼還要拿話傷害我……」成串的淚毫無所覺的滑下,她的專嚴,她的心,她無暇的深情,都被他的話撕割得沒有一塊是完整。
李瑋咬牙,突然將她橫抱起來,走人內房。「我無意拿話傷害你,只是要你知道,你對本王確是恩比天高,本王更愛你,杏兒只是妾,你是本上的妻,這一輩子都不許你離開本王!」
他將她放在床上,身子也隨即壓上她,熱情的需索她溫熱的唇……路清蓮只是望著他,她已無力做任何爭辯與反抗,她不明白他的愛,何謂妻、妾之分?她要的不是名分,而是一份完整的愛……不含恩情,只是很單純的愛情……他深情熱烈的唇舌移往她雪自的玉頸,解開她腰際紫色絲絛,把月白雪紗從她香肩褪下……
「七出」是一無子。二淫佚、三不事舅姑、四口舌、五盜竊,六妒忌。七惡疾。世俗之下,他沒有錯,妻妾多寡,代表一人的身份、地位,財富,連律令都有明確規定婦人「妒忌」可休離,他要納妾,他有權利。她容不下,便是她的錯……是她的錯,她錯在愛他全心全意,她錯在不該允他生死相許,她錯在受了一次教訓還未能警惕。她大錯!明知這他心底有別人,結果終合是如此,她還教自己深陷這段感情!
「……是我錯了。」她緩緩淌下淚。她的錯,就是愛他毫無保留,以為君心能似我心。
李瑋怔住,緩緩抬起頭,將她凝視,卻見她淚直流,一隻眼光飄遠,他的心莫名的一陣刺痛。
「清蓮……」他俯身吻去她的淚,「是本王傷了你,是本王不該,納妾之事你一時也許難以接受,但是本王相信,你會喜歡她的,你們一定能處得來。」他褪去她的衣服,熱情的吻遍她全身柔嫩的肌膚……
時間也許真能淡化什麼吧……起碼已經淡化了她的丈夫對她的愛……她相情他確實是愛她的,只是他的愛如今要分給杏兒多一些了……
她還真希望時間能淡化什麼……起碼淡化她對他的感情吧……如果可以愛他不是那麼深,也許……她就可以接受杏兒,可以接受一份不完整的愛……她也許也可以有「包容」……
婦人不該有妒忌之心,那是一個家」亂」的根源……為何?她不懂,為何……只是女人的妒忌會亂一個家?女人會妒忌,不就是因為丈夫的風流?
真的是她的思想錯誤?真的是她錯了嗎?
是她錯了嗎……
「啊……」
「清蓮,不許你離開本王身邊……本王是愛你的……」
第九章
梧桐樹,三更雨;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眉翠薄,鬢雲殘,夜夜矜枕寒。
本王是愛你的……
三天了,這三天,他都在杏兒那裡吧?這三天,她沒有離開過蓮梅軒一步。
清蓮,你可知三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可把本王想煞了……
昔日濃情蜜語,今日成傷心語!
「熒熒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憐是,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在暗夜下,路清蓮寸寸柔腸,盈盈粉淚,獨自心傷。只是,淚眼問花花不語,她是不是該舍下了?
「小姐……」
路清蓮猛然轉身,發現芮兒撐傘站在她身後,為她遮了雨。她別開臉,才突然想起今夜沒有月光,照不出她臉上的淚痕來。
「芮兒,這麼晚了你還來做什麼?」
「小姐,我看外面下雨,就知道你一定又在雨下,這樣是會生病的……你該著開些啊,小
姐。」芮兒抱著她家小姐冰冷的身子,便也要把淚下。
路清蓮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開,「我全身是濕的,你有身孕,該小心照顧自己。」
「小姐不愛咱自己,關心芮兒做啥?」芮兒偏要去抱她,用她的身子溫暖她。
「芮兒……好吧,我進去換衣服,你別把自己衣服弄濕了。」路清蓮一顆冰涼的心給芮兒溫燙得暖熱起來,與她進木屋裡去。
路清蓮把衣服換了出來,芮兒為她倒了一杯熱茶,「小姐,快把這茶喝了,明兒我再熬荃湯給你喝。」
燭光下,路清蓮接過茶杯,冰冷的雙手頓時有溫暖。她凝望著與她情如姐妹的芮兒,那眼神裡若有所思,她慎重地問:「芮兒,趙暉待你好吧?你與他生活得可好?」
「一切都好。小姐,你知這趙暉的,他哪兒敢欺負我呀,你就不用擔心我了,」芮兒話才完,忽然疑惑地望著她家小姐,卻見她直望著自己,燭光下,那神色顯得蒼白,將她一顆心緊緊揪著,「小姐,你突然提起這些做什麼?芮兒知道,如果小姐有離開縉王府的打算,芮兒是阻止不了的,若果真有這一天,小姐也得算芮兒一份才行,否則天涯侮角,芮兒也會把小姐找到。」芮兒說著,便一陣哽咽。
路清蓮放下茶杯,一隻清眸隱隱閃著濕熱的光影,她卻淡淡一笑,「我只是最近為了王爺的事。想到把你忽略了,這才關心一下,你想得太多了。」
芮兒還是狐疑地將她望著,「小姐,你若離開縉王府,就只有芮兒了,若連芮兒都捨下,只
會教芮兒擔心,這不是為芮兒好,芮兒不會感檄。」
路清蓮心裡一陣酸,握住她的手,「芮兒,若果真有這一天……我答應你,會帶你一起離開…
「小姐,你可不許騙我?」芮兒半信半疑,好不容易在路清蓮的微笑與允諾下,才稍微有了安、
「快回去睡吧,免得趙暉擔心你。」
「我今晚要陪小姐,已經與他說好了,小姐毋需掛慮。」芮兒瞅著她,彷彿等著她的反應,那麼仔細在看著她。
路清蓮笑著點頭,「也好,那你今晚與我睡一張床吧。」
「嗯。」芮兒這才微笑,還好是她多慮。
★★★
「王妃這幾日的心情已經好多了。」過午後不久,在大廳,趙暉遇著從蓮梅軒過來的妻子,便說道。
因為不放心,芮兒這幾日一直在那兒陪著路清蓮。
「看起來是如此,可小姐這人一向把心事藏著。」芮兒一說,便跟著歎氣,「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我心裡很不安。」
「為什麼?」瞅著妻子一臉失眠的疲憊,趙暉攢眉。
「小姐博學多聞,見識廣,人又聰慧,思想難免和一般女子不同,而且路家老爺。夫人恩愛,老爺不曾納妾,小姐在溫暖幸福的環境中成長,雖然明白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但她也會說,夫妻若有恩愛,便不會成『三人』,小姐冰清玉潔,一身傲骨,她無法接受王爺納妾,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幾日見她若無其事,實在反常。」
「你的意思是……擔心王妃會做傻事?」趙暉馬上一臉緊繃,全身僵硬。
芮兒一愣,立刻狠瞪趙暉一眼,「呸呸呸!亂說話,那種尋死尋活的事我家小姐才不屑做呢!」
趙暉鬆了一口氣,「那你還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是……唉,算了,不說了,總之小姐絕不是會尋死的傻女人,以後你再也別給我亂說話了。」芮兒把柳眉一顰,眼兒一瞪,又對丈大抱恕,「你們男人就會見一個愛一個,要是你敢學王爺,我就拿刀把你砍了!」
趙暉臉色陰霾難看,卻一言不發。
芮兒見丈夫沒搭話,這似乎才滿意,背對著大門,沒看見李瑋正走進來,她把話題一轉說:「你也該去『那邊』看一看,勸勸王爺,他要再不回來,恐怕很再見到我家小姐了。」
趙暉一眼瞥見王爺,馬上拉著妻子轉過身去。隨即拱手,「王爺。」
芮兒瞪大眼睛,心裡不停咒罵丈夫「陷害」她,趕緊把頭低下,嘴已甜甜地道:「奴婢給王爺請安。」李瑋本來是春風拂面,喜上眉梢,微笑進來,卻聽見芮兒的話,當下俊美臉龐一沉,神色轉為峻冷,「她於今還不能釋懷?」
他離開這些大,確實是去看過杏兒,但主要是去見師父齋鴿書生,所謂明槍易躲,暗箭艱防,像申屠無客這等小人,實在不能再姑息,齋鶚書生一向行蹤不定,此次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他和師兄去見了師父,幾日懇求,終於才取得師父同意,若再遇此好惡之人,可殺之。
他原想離府數日,妻子該已想通,而他也準備過兩天就把杏兒接回府裡如今似乎是他想得太容易了。
路清蓮太溫柔了,讓他幾乎已經忘記,她其實有著剛烈、不妥協的一面。
芮兒心想,這下子實在不說不行了,解鈴還需繫鈴人,「王爺,請恕奴婢直言,小姐的個性奴婢是最瞭解的,王爺若是執意納妾……只怕是會追得小姐出走,或者削髮當尼姑,長伴青燈古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