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夏娃
見她明眸澄徹,只略有無奈,他是信了三分,更有七分疑雲待解,「真如此,何以不敢裡坦言,你到燕府去做什麼?你可知,燕從雲一早來找本王,竟要本王成全你們!本王更疑惑,他如何得知我與你還是掛名夫妻?」說起這點,他便又有一腔怒火。
路清蓮一驚,這麼說全教荷兒說對了?更令她吃驚的是李瑋最後的話,整個府裡上下只以為她被李瑋「冷落」,但畢竟兩人曾在山野一起住過,沒有人知道他們還未有夫妻之實……只除了芮兒!
她明白了,原來全是芮兒做的好事,竟去慫恿燕從雲來做她和王爺之間的催情劑,這芮兒實在……唉,傻丫頭,她根本不瞭解情況,這不是在幫她呀!
她把柳眉深鎖,「真是瓜田李下難避嫌,這件事情是清蓮該檢討。王爺,清蓮為燕家小姐才去,個中因由難以說明。清蓮答應王爺,此後不再上燕府去。」
李瑋直瞅著她,眼底裡總算才有滿意,「這麼說來,全是燕從雲一相情願?」
「王爺可以釋懷了?」路清蓮凝望他,心下才漸漸平坦。
「既已澄清,本王便相信你。」他低沉地說,目光卻緊鎖了她。
路清蓮緩緩地鬆了氣,」那麼,夜已深,王爺早點歇息。」
她以為事情可告一段落,便要離開,卻不料才轉身,就教李瑋抱了滿懷。
「王爺?」她詫異地回頭,驚慌的目光映入他深不可測的黑眸裡。
「本王與你是夫妻,不是外人。」懷抱軟玉溫香,李瑋話意裡已經明白,他低啞的語調更有難禁情慾。
路清蓮匆匆地別開臉,試回想拔開他一雙緊纏在她腰間的長臂,卻無論如何動搖不了,只感覺他的胸膛貼在她的背上起伏;他的濃重呼息在她的耳際吹拂。
「王爺……清蓮已經把誤會澄清,你也該守承諾才是。」她臉燙紅,耳更熱,更屏住氣息,心跳似擂鼓。
「本王改變主意了,今日要成事實,斷不再教人指你我是掛名夫妻。」可知掛名夫妻一詞對李瑋影響有多大。他一把將她嬌柔身子橫抱起,毫不猶豫往內房走。
「不,王爺……不要……我求你,不要……」他眼光裡下定的決心,教路清蓮一顆心直沉。
「我早該這麼做,便不會有今日一堆是非。」李瑋將她放在床上,更不讓她有機會對他反抗,他用強壯的身體牢牢的將她的身子圈鎖得無法動彈,並且俯身吻住她。
路清蓮別開了臉,他的唇落在她白裡透紅的粉靨,他嗅著她清雅迷人的香氣,一串堅定的強索而又溫柔的細碎的吻,從她耳際緩緩移向她皚白滑嫩的玉頸……
「不……你不該出爾反而,你答應的……」她的手緊握,淚兒盈眶,濕了一雙清眸。
李瑋抬起深眸,見她淚珠滾落臉頰,他臉緊繃,「你為什麼哭?你如此不願做本王的妻子?」
不是的,不是……她緩緩搖頭。
「如非不願,為何落淚?」他胸中有惱、有怒,難以忍受她的一再拒絕。
路清蓮一雙淚眼將他望,深深地歎氣,終於說出心中的話來,「王爺只為恩重,不為情深,做如此夫妻,豈能長久?只怕紅顏未老恩先斷。王爺的同情,對清蓮而言更是悲哀。清蓮深思熟慮,不願深陷情關,奈何王爺相逼。」
李瑋僵住,內心因她的話而激盪不已。
自古婦人便以丈大為天,他一直以為女子有圓滿歸宿便能成幸福,料不到她原來不滿於此……早知道她有別於一般女子,卻還是想不到她如此執著,此心思何等細膩……難怪一直悸離於他好個心氣高傲的女子。
李瑋伸手,溫柔地拭去她雙頰的淚水,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清蓮,你是聰慧女子,卻難得糊塗了。本王對你,若只為恩重,便不會為你教嫉妒啃噬了心智,便不會為你恨不將姓燕的五馬分屍!」
路清蓮難以置信地望住他。他說的全是真的嗎?他真的有此一番心情?不是哄她?不,他一定是哄她。
「我本心如止水,你何必騷擾?」她把目光別開去。她是如此努力在為兩人之間取一個平衡,一個相安無事,他卻……她怨他,怨他又吹皺了一池春水,攪得她又為他心煩意亂,不知所措!
李瑋捧住她一張濕臉兒,要她看著他,「不是騷擾,是情深,本王對你情真意切,指天可誓!」
路清蓮望著他的誠摯,卻仍有存疑,把眉微顰,「該是為恩重?」
「是為恩重,更為情深,清蓮,你一要分得如此明白嗎?本王不可能不感恩於你,但愛你更甚,你何需有懷疑。」李瑋都不由得要歎氣,他風流天下,哪個女子不把他的甜言蜜語小心收藏,把他的一時恩愛視作天寵,獨有他這妻子,已經給了她名分不夠,還得要佔有他的心……唉,說不得,這便是他的報應哩。
「王爺……可是肺腑之言?」
「字句出自心肺。」
路清蓮心內別有憂慮,但到底已成夫妻,她也明白,今日走到這一步,是木已成舟,沒有退路。或許……她真是該讓步了,他到底也說了心儀於她的話呀!
路清蓮略有遲疑,終於才緩緩伸手攀上他的頸項,唇兒牽起一彎新月,聲音輕柔如水,「我寄真心與明月。隨君上窮碧落下黃泉,此心永不變……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本王心似你,如雙死鴛鴦,如同老梧桐,定與你恩愛白首,」李瑋握住她的手,她纖指溫軟滑膩,柔似無骨,路清蓮輕輕掙了一下,卻被他握得更緊。
恩愛白首……路清蓮心神蕩漾,嘴角抹上了甜膩的微笑。
李瑋瞇眼將她凝視,她滿靨羞意,如同白天染了霞彩嬌美不可逼視,他溫柔地撫著嬌顫,低首吻上了她半啟的唇。
窗外銀光水洩,隨著庭院春花依香侵入簾裡,究竟是花香稠郁,還是懷裡輕顫人兒的芳醇氣息迷醉了他,已經難辨,他只想帶著她,與她跌墜進那神秘幽這的纏綿裡……
李瑋抽掉她雲髻上的玉簪,在銀光下,她黑瀑般的長髮流洩於繡枕上,襯出肌光勝雪,白如凝脂。
「清蓮……你真似脫塵仙子……」他只覺體內燃著一把野火,看她眼似柔醉朦朧,望進去有如藏著整個寰宇的日月星辰,只想讓他賦予更多熱情與纏綿!他幾乎急切地解去她的衣帶。
「王爺……」她還是黃花閨女,終究未經人事,讓他一下子褪去衣衫,赤裸裸被他看著,她心跳得彷彿要出了喉嚨,一雙顫巍巍的手拚命往胸口遮。
「我是你夫君,不是王爺,叫我的名字。」李瑋道。
「……瑋。」她眼兒含情甜似蜜,聲音又羞又細,想這一聲喚
得多需要勇氣。
「清蓮,你要迷煞我了!」李瑋拉開她半掩半遮的手,不禁忘情地以身體覆上她。
說是她迷煞他,卻是他一隻勾魂眼勾去她整副心思,整個人,整顆心呀!路清蓮緩緩一歎,那眼也柔,心也癡了,已經完全卸下心防,敞開心與身接納她的丈夫……
「緯……只顏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她凝望他,那低柔的語氣是多麼語重心長,只但願他能不辜負她的全心全意。
「能得你,白頭不相離。」他低語著深情與溫柔,將她嬌柔的身子擁抱得更緊,滾燙的肌膚交融糾纏,一股醉人的熱流竄的兩人全身,他在燎原的情火中與她會心一望,光影變幻間,她鮮潤的唇閃著一朵令人心悸而著迷的微笑……
他俯首,深深嚼飲她的甜蜜、她的迷人,同時,與她結為一體,沉浮於雲月,飛赴鳳凰樓……
★★★
曉色侵簾,窗兒外鳥啾啾,雞啼滿天。
柔風吹送花香氣,解人意,入了芙蓉帳簾。
一對「新人」猶在床,李瑋牽起妻子的手,見她白似皚雪的手腕竟有他用力過重留下的淤青指痕,眼底抹上心疼,輕輕為她揉撫。
他凝望妻子香甜的睡容,忍不往往她嫣紅唇兒偷了一個吻,這張嘴是多麼能言善道,這雙手又能診脈開單又能詩畫,這副嬌柔身子又是如此善解人意,這個柔美的小女人,如今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李瑋心滿意足的揚起嘴角,在一床被下貼緊了她,牢牢的擁緊了她。
「嗯……」路清蓮輾轉醒來,悠悠地睜開眼睛,星眸半舒,卻霎時望進了一雙勾引人的迷人深眸,她兩頰嫣紅,星眸流轉,眼光中又是羞澀又是深情,「王爺。」
「本王喜歡聽你叫名字。」他吻著她,大掌揉撫著她柔嫩的每一寸肌膚,連眼神也纏綿。
她粉頸染暈,低眉垂睫,羞得埋進他懷裡,柔聲低語:「王爺則再欺負清蓮了。」
李瑋嘴角勾起一抹甜意,「心頭的笑容,她嬌羞模樣真是惹他又愛又憐!他低首親吻她滑膩柔潤的肌膚,「清蓮,你是世間難得的珍品,是同於本主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