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小婢寅月

第20頁 文 / 夏娃

    寅月瞧著他,深情的眸子已抹去冰冷。

    他很高興他的月兒又回來了,但是,在此之前,還有很多事情有待解釋、澄清,像是袁小姐的畫像……他瞥了施佑軒一眼。

    施佑軒聽了李東哲殺害寅氏一家的事後,便深鎖眉頭,沉默不語,如今又聽到寅月提起袁小姐畫像一事,心頭一震,既而一臉狐疑。

    「月姊,妳見過袁小姐的畫像?」

    寅月點點頭。「當然,我們是出來找她的,沒見過,如何找得?」

    「那畫像……可否借我一看?」

    「好啊!」寅月從她的包袱裡拿出一軸畫。

    「沒什麼好看的,那是我模擬的書,必與袁小姐真人有所出入。」晏庭筠急急阻止。

    「庭筠,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你是繪畫高手,你又何必謙虛呢?袁小姐本人生得如此,沒有人會怪你將她畫得不好的。」寅月笑道,將畫攤開。

    在晏庭筠來得及阻止之前,施佑軒已先行搶過畫,看著畫中人,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

    「能得晏兄親手描繪,這位袁小姐若得知,肯定要感激得「痛哭流涕」。」施佑軒瞥了晏庭筠一眼,由牙縫裡擠出話,「晏兄,不簡單呀,能夠將袁小姐畫得如此之……『好』。」

    晏庭筠朝她歉意她笑了笑,想來彼此心知肚明。

    「我也瞧瞧。」羅塞皓拿過畫。「什麼?這是晏兄要娶的人?!」他頓時同情起晏庭筠,拍拍他的肩膀。「你真該慶幸,幸好她逃婚了,你才不用娶她,回長安後,馬上退婚吧!趁那位袁小姐還沒後悔之前。」他搖搖頭,低喃道:「真奇怪,長得這副模樣也敢逃婚,有人要她就不錯了。她八成是打算出家當尼姑。」

    「你才要出家當尼姑呢!」施佑軒大吼一句,推開他,跑出洞外。

    「小施!」羅寒皓一臉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她生什麼氣呀?我哪兒得罪她了?」

    寅月也一頭霧水,晏庭筠則面無表情。

    敖生瞧著自己的女兒,抿著嘴搖搖頭。

    「你們的事情暫且攔下,等我辦完事,在長安會合後,再一併處理。」

    「爹,您……是不是要去找李東哲?」

    敖生瞥了女兒憂慮的眸子一眼。「這件事情,妳就不用管了。」

    晏庭筠也突然眉頭深鎖。

    他憂心的不是敖生去找李東哲會有什麼危險,而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影響到羅兄和小施……李東哲是袁佑詩的親舅舅這事……小施此時一定很難過吧!

    「羅兄,小施對此地不熟悉,你最好還是出去看看她。」他能做的,也只於此了。

    羅寒皓早想出去,晏庭筠一提,他當然馬上點頭了。

    待他出去,敖生微笑道:「這位施姑娘看來不錯,配得上寒皓,師兄、大嫂若泉下有知,也會高興有房好媳婦的。我也總算對他們有個交代了。」

    羅寒皓的父親正是敖生的師兄,在羅寒皓出生那年死亡,母親則因病於羅寒皓四歲那年過世,臨死前將他交給敖生照顧,這就是敖生當年離開長安下江南的原因。

    「爹,您看出小施是女子了?」寅月驚愕地問,又瞥見晏庭筠絲毫不吃驚的表情。「庭筠,你也知道?!」

    晏庭筠頷首。

    看來,不知道的只有小施自己了。寅月好笑地想。

    「爹,小施曾經救過我呢!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哦,爹該好好向她道謝……」

    寅月告訴他事情經過,久別的父女不知不覺聊了起來。

    晏庭筠在一旁,總算寬心了。想來羅兄和小施的事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

    一個寒冷的夜,樹枝不停搖擺,發出怪聲。

    偌地,窗戶被風吹開。

    李東哲下床來,以一雙手重新關好門窗。

    「真是,吹這什麼怪風?」他叨念著,轉身打算回床上睡覺,卻驚見房中有人。「是誰?」微弱的燈火被點燃。

    然後,李東哲那沒瞎的一隻眼,在看清來人後,便震驚地瞪大了!

    「李東哲,當年我饒你不死,實是一大錯誤。」敖生瞇起雙眼逼視他。

    李東哲全身顫抖,結結巴巴地說:「當……當年的事,你……你已經……削了我一隻手臂……弄瞎我一隻眼,我已經受到懲罰,聖上也說過不許你再追究,如今……你想幹什麼?」

    敖生冷笑一聲。「如果聖上清楚你的卑鄙行徑,只怕會後悔沒讓我殺了你和袁霸。」

    「你……你在胡說什麼?」李東哲一臉心虛,故意裝作聽不懂。

    「你自己做的事情,還需要我點醒你嗎?李東哲,你該不會是想念江氏兄弟,想見見他們吧?」

    李東哲嚇得趴倒在地。「你……你知道……」

    「寅氏一門無辜死在你手上,如今就算將你千刀萬剮,也抵不了他們的命。我不會要你死,我要你活,活著償還你犯下的罪,悔恨你所做的一切。」敖生寒著臉說。

    在李東哲來得及逃開前,敖生已經屈起左手食指。

    ☆☆☆

    近日,長安大街上有一則新聞——凡是能治好袁將軍的師爺李東哲的病的人,賞銀千兩,並且從此揚名醫界。

    可惜,李家的門檻幾乎被踩斷了,仍然無人能治好他的病。

    「怪聞,真是怪聞,哪有人一天到晚打自己的嘴巴,口裡還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真是的,要當和尚也不是這種當法呀!」長安街上,一名小販搖頭說道。隔鄰的小販接著說:「那個李東哲呀,八成是當師爺鬼主意出得太多了,害死人,中了邪了。」

    「不知通他唸經是要超度別人還是他自己?」

    「聽說把他的手綁起來,不讓他傷害自己,他便會一直磕頭:摀住他嘴巴,不讓他唸經,他的眼淚會流個不停。是不是真有其事呀?」一位大嬸好奇地問。

    「是啊!他現在整天被人綁在床上,不是唸經,就是流淚,可真慘呢!」

    「唉,換作是我,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你以為他沒撞過啊!他的家人就是怕他再自殺,才會把他綁在床上。」

    「為什麼不乾脆讓他死了算了?」

    「等你的家人發生這種事,你再說這種話吧……」

    第十章

    長安晏府

    「老爺,外頭有人要找寅夫人。他說他姓敖,是寅夫人的相公。」一名僕人跑進大廳稟告。

    「寅夫人的相公?請他進來。」晏關山一臉狐疑。

    「相公,不知道來人是真是假,一會兒你得留意點,如嫣可是喪失了記憶。」白玉蓮提醒道。

    晏關雲蹙眉深思。「敖?這姓氏挺少見的,我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討厭鬼。」

    「四叔指的可是毒醫神人絕敖生?」白玉蓮笑說。

    晏關雲為人豪爽、熱情,只要對方讓他看得上眼,他認為值得交的,便會主動上前攀談;當然,要讓他看得上眼並不容易,通常不是武林異人,便是隱塵高人,而敖生便是其一。他晏關雲主動結交,從來沒有人會拒絕,獨除敖生!

    這還是他在一次醉酒後吐出來的糗事,晏家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嫂,別在我面前提起這討厭鬼的名字!」晏關雲站起身。「真掃興,難得回家來,一杯酒也沒喝到。」

    「四叔,別說得好像我們待薄了你似的。你一進門,我馬上差人備宴了。你才剛坐下,椅子都還沒暖呢,又要走了?」

    「一聽到有姓敖的要來,我就反胃,吃不下了。」

    「四弟,來者是客,他只是湊巧姓敖,又不是絕敖生,你何必如此介意?還是坐下來,咱們兄弟也好久沒有好好喝一杯了。」晏關山勸道。

    「不了,姓敖的同是一個祖宗,八成也是個又臭又硬的老東西……」

    晏關雲話還末說完,抬眼看見與管家一同進到大廳來的男人,雙眼頓時瞪得圓大,一手指住他。

    「不要臉的老傢伙!你跑到我家來幹什麼!」

    「這是你的家?」敖生雙起眉頭。真是冤家路窄!

    晏關山與白玉蓮對看一眼,心裡都在想:不會這麼巧吧?!

    不過光瞧晏關雲一張臉已經氣得變型,他們不得不承認,天下就有這麼巧的事!

    晏關山連忙拉住四弟,安撫他。「四弟,你先冷靜下來,好歹人家是客人,你這種行為太失禮了。」

    「對這老小子講什麼禮貌?不必了!這種人自傲、自大、目中無人,根本連個禮字都不會寫,理他幹什麼!」

    「四叔,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嘛!」連白玉蓮都覺得不好意思。「敖大俠,請別見怪。」

    「不會,內人……寅如嫣,是不是在貴府上?」敖生客氣有禮地問。

    在場每個人眸裡都閃著驚異的目光,全忘了方才通報敖姓人是來找寅如嫣的。

    「如嫣……真是你的妻子?!」白玉蓮驚問。

    「是的。有勞夫人請如嫣出來。」

    見他如此彬彬有禮,晏關雲更加生氣,難不成他的冷面孔只擺給自己看?

    「絕敖生,你說寅夫人是你的妻子,有何證據?寅夫人喪失了記憶,不可能認得你的;再說……好像從來沒聽過你有妻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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