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夏娃
隨筆
隨筆夏娃
腦中一片空白,大餐也換不來損友「執筆相助」(她說情願請我吃大餐也不要幫我寫序。唉!交到這種朋友,我的身材堪慮了!),無奈的,為了不辜負來信讀者的厚愛,小女子我只好提筆獻……「心」了!
基本上,我憧憬一見鍾情,希望初戀可以成為永恆的愛情!雖然小女子我沒談過戀愛(因為我的初戀還不曉得在哪),也沒一見鍾情的經驗(因為沒有鍾情的對象),但是我對於感情相當執著,近乎成癡(白癡),所以我喜歡癡情,而且我想「癡情」……什麼?不信?!說我瞎掰?「離了譜」?!嗚呼!真是太過分了。哀哉!枉我此時掏心說了真話,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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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癡情離了譜》中,或許有人會認為女主角戚倩吟的顧慮太多,既然一見鍾情,又是從小指腹為婚的對象,愛上了就嫁給他,幹什麼還要考慮一大堆的理由,來個心繫他、朝暮思念他,為他十年單相思?
她想得太多,膽怯嗎?我不以為然。二十世紀的婚姻伴侶也不盡然對對皆幸福美滿,更何況她生長在極重視門第之見的古代,如果丈夫對自己沒有愛,豈非兩人都痛苦?!愛情,起碼可弭補赫立寒娶了她之後,可能失去的官位。
什麼?不懂我在說什麼?那麼咱們看過再來討論吧!
楔子
開元二十四年(西元七三六年),唐玄宗在位日久,逐漸耽迷享樂,李林甫壟斷政權,為人凶險狠毒,陰柔自私,城府深密,喜怒不形於色,擅以甘言陷人,為相十九年間,極盡殘害異己之能事,遭其傾軋誅夷者幾百家。
安史之亂自天寶十四年(西元七五五年)十一月,安祿山范陽舉兵開始,至廣德元年(西元九六三年)正月平定。
其後,原只置於沿邊軍事區的節度使遍置全國各地,每一節度使管轄數州至數十州,其轄區通常稱為「道」,道之最高行政長官──節度觀察使即是藩鎮,主要職權乃掌理軍政,監察各州、縣官吏,對於薦舉、考第之權亦有極大控制力,甚至有些藩鎮就是中央政府也得禮讓三分。
永泰元年(西元七六五年),赫立寒──十五州地之節度觀察使,同時是近來少見的商業奇才,在短短幾年內,已儼然成為揚州富商巨賈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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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思寨內兄弟過百,取其地勢易守難攻之利,坐擁最美的山林,劫掠最惡的商、官,路經此處,人人莫不繞道遠行。
傳聞原寨主在三年前慘遭殺害後,一直在外雲遊的兒子方向軒突然回來,以一身玄妙的武功輕易征服寨內兄弟,且以他善謀略的智慧、負責的態度蠃得兄弟們的信任與欽服。
方紫妍,一個寨上兄弟爭相保護的絕麗佳人,亦靜亦動,熟詩書、諳音律、識大體、懂禮數,堪稱是個九全九美的女人。何以?
缺一全:家世不好(山寨主之妹)。
缺一美:年屆二十五,卻仍小姑獨處,說難聽點,就是個老處女(一般而言,唐代女子適婚年齡應在十四到十八歲之間)。
「哥哥,請不要這樣做,我的身份……配不上他。」方紫妍幽幽的開口。背身立在窗前的俊美男子蹙起眉頭轉過來,全身透著一股冷然的氣質,深藍色長袍給人感覺十分斯文,沒有人會想得到他竟是幽思寨的寨主──方向軒。
「紫妍,我不許你說這種話,只有人配不上你,沒有你配不上人這回事。」
疼愛她的哥哥當然會這麼說了,方紫妍並不因此而自傲,儘管寨內的人一再誇她是最完美的絕色佳人,堪配當今世上最威武的大將軍,她還是不打算出面。畢竟這是非常重視門當戶對的時代,即使為妾,她的身份也不堪匹配呀!
「哥哥,我不想令他為難,一個出身不好的女人會影響他的前途,您也瞭解,不是嗎?」
「紫妍,你可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他屆而立之年仍未娶妻,你願意露面?」
「我記得。」紫妍點點頭。為什麼他至今還不娶妻呢?「可是哥哥,他今年才二十九歲,還不到三十吧?」「就快了。有消息說他最近會經過這,我決定『請』他上山寨小坐,談一談你們的婚事。」方向軒語氣平淡,似乎他這山寨主「請」一個大將軍回寨喝茶聊天是家常便飯的事。
方紫妍一聽,臉色倏地刷白,慌忙阻止。
「哥哥,您千萬不能這麼做!」
可惜她阻止也沒用,一旦方向軒說出口的話,向來只有做到,沒有不做或做不到這回事。
方向軒只是注視著她,堅決的雙眸似乎在說:「你該瞭解我的。」
方紫妍瞭解。但就是因為瞭解,她才必需求他,儘管他是為了她才這麼做。
「哥哥,就當是紫妍求您好嗎?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只想在山寨陪著您,平平穩穩過完這一生。」
不料,方向軒卻露出洞悉她心思的淺笑。
「紫妍,別企圖軟化哥哥的心,我不是這麼容易說服的人。」
方紫妍歎口氣,承認失敗,決定她只有退而求其次。
「冷面公子的確不是浪得虛名。哥哥,我不再反對您擄他上山寨來,但是我要求您別提起婚事,戚倩吟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復活。」她的神色頓時黯淡下來。方向軒沉默半晌,再開口時語氣已軟化不少。
「你放心吧!他將娶的是一個名喚方紫妍的曠世佳人。」他輕按她的肩膀,
「相信我,只要他一見到你,一定會馬上首肯娶你為妻。」
方紫妍回以無言的笑容。在她的心,或許也抱著這麼一絲希望吧!
不奢望為他妻、為他妾,只盼能與君相守,即使無名無分她亦心甘情願。
自從匆匆一瞥後……
第一章
說起赫家,在淮南道上人人耳熟能詳,甚是有名;不但是豪門巨富,更世代為官。目前當家的鎮遠大將軍赫立寒,年紀輕輕已備受各方矚目,高瞻遠矚,能識人所未識,是以在商場上早有一番不凡成就;同時他身為淮南道節度觀察使,視民如親,深得人心。雖僅二十九歲,卻有一股天生威凜的氣質,各地方官莫不對他敬懼三分。
赫家祖府位於揚州,佔地甚廣,府內采凹宇形建築,中有假山、彎河曲撟,四旁楊柳成林,後花園植有四季奇花異木,令人流連忘返。
是晨,赫府祭祖廳上香花供奉,老管家手拈三炷香,叨叨絮絮念道:「奴僕心知老爺、夫人在天之靈,定怪罪奴僕未盡責照顧少爺、小姐,以致立寒少爺年近三十,玫小姐芳華二十仍未配姻緣,今日奴僕特向老爺、夫人請罪,奴僕當真罪該萬死,但死後亦無顏面見兩老,唯苟且偷生,盡微薄之力諫勸少主早日婚娶,以慰天靈,奴僕死後方有臉……」
「韓叔,您可以歇息了,我哥哥他早充耳不聞走過去了,您的『晨間致詞』,怕是對他無效了。赫玫走進大廳,拍拍老管家肩頭,俏皮地一笑。
老管家當真止住不言,偷眼朝廳門觀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起身虔敬地奉上三炷香,再面對眼前瑰麗的俏佳人,眼尾掀起皺褶,嘴角泛開了笑容。
「小姐今天起得真早。」赫玫也回以燦爛的笑容,勾住老管家的手臂步出廳門,狀似父女般親暱。
「韓叔,我看您就別費心了,縱使您用盡三寸不爛之舌,像哥哥這般自我的人是決計聽不進去的,我勸您還是省點心思,享享清福才是真的。」
老管家聞言不免歎了口氣。任憑他搬出一堆大道理,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什麼赫府多年沒有主母掌內事,早沒有了家的樣子;什麼少主年紀已不小,難道想落得老大徒傷悲;甚至他這年近五旬的老人以死相脅,還是激不起赫立寒一絲責任之心、一點憐憫之情!敢情他的心是千年寒冰化成的?
「唉!別光說少爺,小姐也已過了適婚年齡,何以頻頻拒絕前來說親之人,莫非小姐不想嫁人?」
「您老人家也曉得,前來提親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要我下嫁給那種人,我情願不嫁算了。」園的桂花開得正香,赫玫隨手捻來一枝,捧在手心。
老管家不住搖頭,放慢腳步。「前天來提親的陳家大少跟小姐門戶相當,聽說他本人也長得不錯,頗有福氣相,怎會是不入流的角色?」
「陳大少?」赫玫側首回想了一下。沒辦法,來提親的人多得可以擠破門檻──原因無他,她老哥高官顯赫,又是揚州首富;再者,人人只知赫家大小姐生得美麗,不知道她的本性──要一一記住簡直不可能。
忽然,她一彈指,腦中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您聽誰說他長得不錯來著?福氣相?」她冷哼一聲。「肯定又是媒婆嚼舌根的吧!韓叔,您還真容易上當,那位陳大少呀,體重少說有三百公斤,大臉大耳大身子,整個人圓圓腫腫,我要真嫁了他,我看洞房花燭夜就讓他的福氣相』給壓死了!想我年紀輕輕就駕得仙鶴歸西,還當真是夠福氣呢!可惜我赫玫不識相,無福消受。」瞧她說得一臉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