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席絹
「如今我們初步確定『星』不僅忘了自己曾擁有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身上擁有三分之一狼王令。可以想見這失憶的數百年來,他從未察覺自己身上有何異狀。曼曼,你必須引導他找出來。」
「我?!」她張大嘴,呆呆的指著自己嬌呼。
「別急著抗議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事實上只有你才辦得到。別忘了你的磁場強烈的與『星』互相吸引,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但你硬是成了例外,可見老天爺頗為幫忙。我們並不確定他失去記憶的原因,恐怕要他恢復記憶更難,因此目前我們只能把目標放在他身上的狼王令。你務必要取得它。」
「我椊BI一個人質、肉票、失去自由的小可憐椊BI」「殷佑猜測他必然把令牌放在他星形印記的地方,呼喚出令牌的咒語是最困難的一環……」
「前提是我得見到他,又不被他整死的話。」
「殷佑建議你可以多接觸他,吻他、抱他或什麼的,以你的磁場去撞擊他的堡壘,也許有用……」
「拜託!那小鬼何不直接叫我去自殺算了?!」季曼曼翻起白眼,不相信韓璇居然會採納。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來讓你努力。再有,弄清楚他們奪狼王令的目的是什麼。別抱怨,無計可施之下,急病亂投醫也是值得原諒的。請你務必試試看。」
「我可不保證會有成果。」
「即使達不成目標,拐來一名愛人也不錯,我相信他會是你畢生的挑戰。」
「他可沒中了情咒,你別想了好不好!」她覺得韓璇快要走火入魔了,居然建議她去收了那名禍害?!她又不是地藏王菩薩,哪那麼犧牲奉獻呀?!送她她都不要!
「若半個月後不見成效,我們會去救你,並且像消滅黑狼族人一般的消滅那些對我們有威脅的叛狼族人,你明白我們不能交出狼王令。」
「是呀,是呀。」她暗自打了個寒顫,為那些與韓璇為敵的人感到憂心。因為韓璇明白什麼是輕重緩急,她絕不會囿於私人情誼、善心而置大局於不顧。
想抓一個季曼曼威脅狼王令?得了!就算今天抓的是韓璇,她仍會下這樣的決定,因為她的鋼鐵意志力不容動搖。
「加油,曼曼,一切看你的了。」
畫面漸淡,直至消失,浴室內僅剩她一人。
「可惡……」她吁了一口氣。「明知道人家最討厭殺戮,幹嘛威脅人家?怕人家偷懶就說明白嘛,還要我背負愧疚為別人的性命負責。討厭的璇,就會利用人家的弱點……」
嘰嘰咕咕的一長串抱怨被嘩啦啦的水聲淹沒。她倒了好多沐浴精,撩起了整缸泡沫,決定洗個大泡泡澡,以撫慰自己被嚇壞了的芳心。
討厭!真討厭!
「給我一個吻啊,可以不可以……啦啦啦……」
當星羅打開房門,就聽到她以儂軟的聲音唱著老歌自娛。而早上七點送來的甜八寶粥與甜漬梅正被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到現在快中午了。
老實說她的歌聲還不錯,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刺耳。似乎只要是她發出的聲音,他的忍耐力就會煙消雲散,份外的想叫她住嘴。
十個在菜市場喧嘩的歐巴桑都不能動他分毫心緒,就她一人可以,沒道理得可以!
「肚子餓嗎?」他走近她。
「我在唱歌自娛。怎樣,好聽吧?大學時我是歌唱比賽場上的常勝軍,還捧過幾個獎盃哩。」將手上那鍋八寶粥放回茶几上。她挑眉看他,對她的歌聲可沒得嫌了吧?
「噪音。」
「可見你這人從來沒受過藝術的薰陶,我原諒你。」不服氣的她又開口道:「不然我再唱幾首拿手的歌,保證你挑不出毛病——」興匆匆的站起身,擺好pose,就要引吭高歌。
星羅右肩一動,「你別又來了——哎唷……」聰明人都知道要閃。這沒品的傢伙又要鞭人了!
但小小侷促的空間裡又填進了個他,讓她能逃的空間被剝削了不少,一個腳步踉蹌,她竟向前撲入他懷中——
他沒閃開!
極之稀奇的,他居然願意充當肉墊!
雖然他的胸膛很硬,但總比跌在地上好上幾倍。沒讓她有機會細細品味就已被他拉開,嫌惡的表情仍擺在他那張疆屍臉上沒有變,那他哪來的惻隱之心救她免於出模?她很清楚他這種男人可不是所謂的外冷內熱那種人,而是實實在在的性情涼薄。
會不會……一抹想法突然飄入她仍在發呆的腦袋中。
這傢伙不會是開始在意起她了吧?哇哈哈哈……
這蠢女人在傻笑些什麼?星羅伸出右手撈住她衣襟搖了搖,勸她快點把三魂七魄歸位。
被他前後拉扯得七葷八素的季曼曼趕忙拍開那只粗魯的手,很快的把之前那抹幻想打碎。這男人若是懂得愛人,后羿都可以跟嫦娥團圓了!
「你別那麼粗魯行不行呀?!就算不信憐香惜玉那一套,至少也該具備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尊重吧?本人已非常瞭解你拒聽天籟之音,可以了吧。」退了好幾步,遠離他逞兇的危險範圍。
「如果你願意閉嘴,相信就有時間談正事了。」
「說得好像我有其它選擇似的。」她輕哼,撈來一根指甲銼刀,坐下來修指甲邊回應他。
不理她的胡言亂語,他道:「除了星形印記,還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星』?」
「很遺憾,五百年前人類還沒發明照相機。我想你八成也不容許任何一位畫匠畫下你的肖像供後人緬懷……」閒閒涼語霎時轉為亢奮的積極:「哦,是這樣的!因為『星』的標準配備是一根鞭子,再加上你五百年前的同事偵測後加以證實,八九不離十,你必是星沒有錯。因為當年你被打得像豬頭般奄奄一息後,一個龜派氣功便將陷入半昏迷的你給轟到天外天,喝!就見得,自此你消失於茫茫狼海,誰也找不著你。」欲罷不能的說書完,她大大喝了一口水,小心瞅著他肩上呼之欲出的鞭子,直到殺氣消失,她才敢確定自己又撿回一條小命。
這人!翻臉像翻書一樣快,真沒EQ,也沒風度。
這女人,深諳貪生怕死處世術,已能比任何人都迅速察覺他情緒的好壞,能曲能伸之神技,必然是女性敗類中之翹楚,莫怪會是台北公關界的名女人。
兩人各有心思的對望著,由第三者眼中解讀,必然可稱得上含情脈脈、深情款款、兩情相悅、兩心……
「打擾了!」剛強且僵硬的女聲如闃夜中的爆竹般乍然響起,炸碎了所有曖昧氛圍。
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向門口,那裡站了兩男一女。
「怎麼來了?」星羅問。
五、六坪的房間實在過於侷促,因此門口那兩名男子沒有進來,而女子跨了一步,踏入了囚犯的領域,犀利如刀的目光直刺向坐在沙發上雖無脂粉妝點,卻仍美得柔柔弱弱的女人。
「由於我們偵察不出『殷華』那邊有何動靜,我們決定來人質這邊探口風。」紅仙冷漠而公事化的說著。只敢在星羅目光投向別人時,悄悄瞥以愛慕的幾眼。
「不是因為他進來太久,有人不放心才硬是過來看看的嗎?呵呵……我立刻閉嘴。」笑到一半,不待星羅動作,她很識時務的以雙手食指交叉放於嘴上,但一雙妙眸則瞟來瞟去,挪揄挑撥的意味濃厚。
算你識相!星羅看她一眼,唇角動了下,微乎其微,但捕捉到的人都訝異他會為了女人而笑,都怔住了。
「想問她什麼?」星羅看向路遙。
站在門邊的路遙清了清喉嚨,事實上本來他正在吃拉麵唏哩呼嚕得好不過癮,但氣急敗壞的紅仙一把揪了他就過來了,他怎麼知道要問她什麼?
「咳!我想是為了頂防韓璇等人以贗品充當狼王令,所以紅仙認為應該請季小姐畫出狼王令的模樣以供辨識。畢竟我們沒人看過。」真崇拜自己偉大的掰功。
「不錯的理由。」星羅雙手環胸,點點頭。
「才怪!我來一星期了,為什麼今天才想到要我繪圖,還挑星羅在的時候?這個地方兩個人剛剛好,三人以上就太擠了,不是嗎?星星。」嬌聲嬌氣的戳了他們的借口一記,還以嬌嬌女天性的本能對另一個女人所垂涎的對象尋求支持認同,證明兩人同心同德同一國。
「星……星?」風揚嗆了一下。「你允許她這麼叫你?」不會吧?
「好問題。我允許你了嗎?」星羅有禮地問。
他老大又要變臉嘍!季曼曼涎著諂媚的笑。
「哎唷,自己人就別小家子氣的計較了嘛。」
「自己人?!誰和你這狐媚子是自己人?別攀親帶故了!」紅仙冷哼,蓄滿殺氣的身形迫近季曼曼。若她再有失態,不介意讓她記取教訓。
季曼曼輕巧的跳起來,繞過雙人沙發,躲到星羅背後,小鳥依人的趴得很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