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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席絹

    「是呀!我們悠遠怎麼鼓勵你的?當初他在替他的小弟考前抓題時,氣得只差沒將他去出書房,也許對女孩子比較不同吧!我們家的男孩子都很尊重女性的。」白夫人不忘替自已兒子吹噓一番。

    「那麼,大概是我比較不像女生的關係吧!」秋水無辜地歎了口氣:「他一天到晚對我又叫、又吼、又打的,如果當年沒有他的出現,我真的不知會流落何方呢!」

    白夫人倒抽了一口氣:「悠遠,你體罰學生呀?」

    白悠遠聳肩,睨了她一眼:「她認為是就是吧!秋水同學,你好不容易有機會申冤,何不一次加油添醋地說個夠呢?」

    「例如:當眾嘲笑我?不許我談戀愛?咬我?」她才說完,又豪氣干雲地用力再拍他一詞。「算了!我向來不記恨,再談那些往事做什麼?我全忘了!」

    她當然全忘了,打了他兩下,扯平了!她心情驀然大好,一連吃了三碗粥。

    白悠遠撐著右頰,接收到家人奇詭的眼光後,再回頭看這吃得不亦樂乎的丫頭,自顧自她笑了起來。她會為這兩掌付出代價的,連本帶利算一算,她得還他一輩子!

    ***

    「你會成為我約五嫂嗎?」白悠雲由窗口飛身入客廳,正好坐落在沙發中,滿頭大汗地問秋水。

    秋水為他俐落的身手喝采不已,一會才道:「不會吧!他的妻子應該是個女人才對。」

    「嘩!難道你是人妖——」悠雲好事地一陣哇哇大叫,霎時被後腦勺的疼痛打住了口。

    白悠遠抱著初滿月的小侄子正要走進客廳,打么弟的「凶器」正是一隻奶瓶。

    秋水驚喜地跳了起來,湊過去看那個小娃娃。昨天只看到他沉睡的樣子,今天睜開了眼,好可愛呢!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地看著人,說有多靈黠,就有多靈黠!

    「給我抱好不好?」

    「你會嗎?」

    「我抱過我姊姊的小孩,不必擔心。」她小心翼翼地將娃娃接過手,有板有眼地他喝牛奶。

    「你姊姊?那個雙胞胎嗎?她嫁人了?」白悠遠有些訝異地問。

    「對呀!大一的時候就嫁入了,嫁給我們學校的康碩,兒子都快三歲了。」

    白悠遠依稀還有一點印象:「南中的風雲人物,長得很帥的那個男孩呀?他怎麼不追你,反而去追你姊姊?」

    「沒緣分。」她聳肩。很多人都這麼問她,懶得再多做說明了,外表又不能決定一切。

    坐在一旁的白悠雲,突地很有興致地問:「你有沒有很中意的男生啊?如果沒有,我五哥倒是挺值得交的。」

    「悠雲,你閉嘴。」白悠遠隨手抓起桌上的葡萄往前擲去,正中那多舌小弟的嘴巴,警告他多吃少開口。

    秋水不以為意,仍據實回答:「你五哥是不錯啦!可是排在我前面想勾引他的,少說也有十來個人,輪到我時大概是下個世紀的事了。我決定先找別人累積經驗;但是,得先想法子讓他對我解除禁令才行。」

    「你不會插隊呀?我五哥不會介意的!」

    「才不,那我豈不是虧死了?他經驗豐富,我卻什麼也不知道,起跑不公平。我才不要在第一回合就慘遭落敗。」

    「喂!誰經驗豐富?」白悠遠立即抗議。她以為她在打仗呀?什麼公平不公平?胡言亂語!

    「少來了!你以為我天天吃到的點心是打哪兒來的?再裝就不像了,白馬王子!」秋水對他擠擠眼,用手肘頂了他一下,頗有哥倆好的架式。

    「秋水,你可以閉嘴了。」白悠遠敲了她一記響頭,這幾乎已成了他的習慣動作,一天不來個幾下,還真有點手癢呢!

    「又打我!等我變笨了你要負責。」她哇哇大叫。

    「你不必打就已經很笨了!」他起身,突然很想發一下體力,轉身走出門,找師弟們過招去了。

    「哇……」

    秋水不知不覺地將目光緊盯在窗外的白悠遠身上,為他那揮得氣勢如虹的拳法心折不已!還以為他是文弱書生呢,打起拳來比黃飛鴻的電影還精采。具有百分之一百的真實感,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到暴戾,出拳、踢腿既優雅又俐落,想不到他當真會功夫!

    「那只是初學階段的功力而已。真要看精采的,就要看我大哥與二哥的比試。」悠雲接過秋水抱在手上的小侄子,很神氣地說。

    「這樣就已經很厲害了!」秋水露出一臉崇拜的神情。

    悠雲趁機問:「你不當自己是女人呀?」

    「我是女人沒錯,可是被人家當哥兒們久了,已經不懂女人家那一套媚功了,也不大當自己有戀愛的資格。我姊姊教我先學會扮柔弱、害羞、撒嬌什麼的,但沒有男朋友來讓我實習,所以我還是不會。」說到這兒,她真覺得有些遺憾了,都怪她那個「白老師」。

    「你堅持要先找別的男人來實習之後,再找我哥是不是?」白悠雲一對大眼轉了轉,腦子裡不知在動什麼主意。

    「不急啦!目前還沒計畫到那麼遠;何況……哇……他功夫那麼好,我要敢惹他,不被打去半條命才怪!」

    白悠雲拍了她肩頭一下:「放心!「不打女人」是我們家的庭訓之一,即使你惹怒了我五哥,他也不會打你的:否則你只要對我父母哭訴一番,他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哼!那他敲我的頭又做何解釋?」

    「那是疼愛你的表現呀!」

    「聽你這麼說,你大嫂也是這麼被你大哥「敲」來的?」秋水完全不信他的胡說八道。

    白悠雲低頭玩著小侄子的手指頭,老實回道:「那倒沒有,我大哥才捨不得;不過,我相信,一旦你嫁來我家,我五哥也會疼你更基於他的生命。」

    秋水轉頭看他,雙手抱在胸前,伸腿踢了他一下。

    「你是怎麼回事?淨向我推銷他?放心吧!有很多女人愛他的,你五哥又不是醜得沒人要,你擔心什麼呀?」

    「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孩子呀!總會有些特別的含意嘛!有些男人是不需要女朋友充滿女人味的。只要你笑一笑,大概就會收服男人為你的裙下拜臣了。」

    「你很有經驗嗎?說得像愛情專家似的,莫非你是個花花公子?」秋水反問,很不明白他老小子敲邊鼓敲得渾然忘我存著什麼企圖?追白悠遠的事得從長計議,與他沒什麼關係!

    「誰是花花公子?我躲那些女人都快躲得沒命了!哪來的閒情逸致去採花覓杳?我只是要讓你明白,我五哥很好挑撥的,你一定要找機會試試看。」逸雲逮著機會推波助瀾,他是滿喜歡她成為他的五嫂。

    她不置可否,轉身走向大門,想更仔細地看白悠遠練拳。試試看?怎麼試?這問題的難度太高了,依她以往超級貧乏的紀錄而言,可真是令人感傷呀!不過,不同於以往,她內心倒是有些冀望白悠遠能更重視她一些,不要只是單純的師生、同事、朋友……那麼「更重視」的程度又是什麼呢?至目前為止,她還不明白。

    秋水搔了搔頭,努力想像愛情的樣子……

    第七章

    爬上斜斜的屋頂賞星月,本來是淑女不宜的事,但秋水向來不將自己歸類為淑女,於是乎理所當然地與白悠遠沿著水管爬上了屋頂,坐在屋背上賞起明月來了。

    都市之外的天空,乾淨得讓人心喜,也只有在大量破壞了自然景觀之外,人們才會分外地珍惜那僅存的美麗空間,所以環保成了近些年來流行的話題。遺憾的是,就在台灣人開始懂得珍惜,卻是在環境景觀幾乎破壞殆盡之時;因此,曾有一個外國學者笑謔地說:即使將台灣的外匯存底全部投入環保中,也建設不回一個乾淨的「福爾摩沙」。多麼諷刺啊!

    為什麼物價波動中,紙漿永遠漲幅驚人?因為全球的樹木已不堪承受砍伐,不容許再有一顆樹被輕易砍下。造林的速度永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加上時有森林大火肆虐,青山綠水似乎已成了歷史名詞。山已漸光禿無木,所以人們呼吸不到新鮮乾淨的空氣;河川漸呈優氧化,所以見不著活躍悠遊的魚兒,而他們也瀕臨死亡的命運;還有,恣意傾倒的工業廢水,更讓遭到破壞的自然環境雪上加霜……

    人人疾呼「環保」這熱門口號的結果,卻依然諷刺地存著悲哀的事實!都市淨是烏煙狂肆。瘴氣橫行,偶爾想抬頭看星星,都會讓人誤以為那一片片遮擋著藍天的烏煙是不乾淨的雲朵;想看星星,只有往鄉下去才見得。最簡單的美景,如今卻是最奢侈的渴望,看來「環保」也只不過是令人念來羞愧的名詞而已!

    秋水吁了一大口氣:「看星星,要來鄉下;要喝清潔的水,得上街去買;連要買一本書,書價都高得令人咋舌!這些事實的背後,可有人去深思為什麼?人類何德何能將地球糟踏成這個樣子?法國堅持要恢復核爆試驗,臭氧層的破洞日漸擴大當中,熱帶雨林也以極快的速度一畝一畝地消失,南北極的冰山有融化的跡像已是不爭的事……有時我真希望冰山全部融化光,淹沒地球表面,使地球再進入冰河時期重新來過,待幾十萬年後,看誰比較耐命,誰就來稱王。」秋水感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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