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曉三
可惜,世事難以盡如人意,尤其你爺爺的出現,讓我更加認清到這個事實。
或許,我的離開會造成你的傷痛,但是我希望那只是一時的。
我衷心的盼望你能盡早走出悲情,和你爺爺選定的孫媳婦人選一起步上紅毯的另一端。
祝福你!
永遠愛你的芊樺
「不……」等到宇昊文亟終於捺著性子把內容看完,他激動的將信紙揉成一團。
「爺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雙目充血的猛搖頭,整個人彷彿就要失去控制。
而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經衝出公寓外頭。
***
管家屈之介匆忙地走進大廳說道:「老爺,門口的警衛回報,說小少爺回來了,剛經過大門。」
「很好。你去叫張羅的人謹慎些。」也該是時候了,打從自己回到日本都已過了三天。
屈之介退下後,大廳裡就只剩下宇昊龍天和他的兒子、媳婦三個人。
不一會兒,宇昊文亟怒氣沖沖的走進來,氣急敗壞的質問宇昊龍天,「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文亟,注意你的態度,你不該用那種口氣跟你爺爺說話。」
脾氣向來溫馴的宇昊松夫,難得擺起臉來訓人,雖然他臉部的表情不甚自然,但宇昊文亟壓根兒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
心急如焚的他仍執意追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視孫子一身的火爆,宇昊龍天依舊老神在在地喝茶品茗,半晌,才淡淡的說了句,「那女孩配不上你。」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的趕走她?」雖然答案早在預料之中,但是聽到宇昊龍天如此無關痛癢的說出,宇昊文亟內心是萬般難受。
「難得她也明白事理,走得很乾脆。」宇昊龍天依然故我的道。
「你——」宇昊文亟失控的上前一把扯住宇昊龍天的衣領。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引來宇昊夫婦一陣驚呼。
「文亟,放開你爺爺。」不意兒子會如此火爆,夫婦倆爭相上前想將兒子勸離。
還是宇昊龍天沉得住氣,他以眼神示意兒子、媳婦冷靜下來。
「如果你不是我爺爺,我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咬牙切齒的道,說完,才不甚情願的放開他。
見孫子甩頭就要離去,宇昊龍天問:「你想上哪去?」
「你說呢?」宇昊文亟笑得有些冷酷。
「如果你是要去找那女孩,我勸你別白費工夫了。」他一副知道裴辛樺下落的表情。
「你知道她在哪裡?還是……芊樺壓根兒就是被你藏起來了?」想到這種可能性,宇昊文亟不禁激動起來。
「我是知道她在哪裡。」宇昊龍天並不否認,「不過,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不可能告訴你。」
此時此刻,宇昊文亟哪裡會肯受制於他,他自信滿滿的說:「我會找到她的。」
「沒錯,只不過得花上十幾、二十年。」宇昊龍天補充道。
宇昊文亟沒有說話,知道宇昊龍天沒有誇張,這確實有可能。
大廳裡的空氣彷彿就此凍結,爺孫倆誰也沒有移動半分,只是將視線牢牢的鎖住對方。
好似過了一世紀般,宇昊文亟才又開口,「什麼條件?」他的語調平靜得嚇人。
「我要你跟我選定的女孩結婚。」宇昊龍天說。
宇昊文亟一聽,才剛平息的火氣隨即又要上揚——
但宇昊龍天卻先他一步,「你也可以拒絕,如果你自信能找到那女孩的話。」
換成別人,宇昊文亟絕對有把握能找到她,但是,現在對象是宇昊龍天,他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他,壓根兒不可能冒任何可能失去芊樺的風險。
像只鬥敗的公雞,宇昊文亟垂頭喪氣的退出大廳,那沮喪的模樣,看得宇昊麗子很是不忍,「爸爸,文亟他——」
宇昊龍天揚起手,阻止她說下去,「沒事,他會答應的。」
***
莊嚴的教堂裡,婚禮進行曲正悠揚的播放著,現場觀禮的賓客包括日本五大財團在內,不下數千人。更別提教堂外邊聚集的上百家媒體記者了,這空前的盛況,幾乎將方圓百里內的交通全給擠得水洩不通。
神父前,新郎一動也不動的定在原地,兩眼目不斜視地直視著前方,即使新娘的父親已經挽著新娘子來到跟前,宇昊文亟也無動於衷,絲毫沒有伸出手迎接新娘子的打算。
由於現場的氣氛十分尷尬,身為伴郎之一的申祺俊之,不得不悄悄動手輕扯了下新郎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文亟,新娘子……」
眾人原本以為,這場由宇昊龍天領銜主演的鬧劇,頂多到婚禮開始前便會結束。哪知道,新郎牛脾氣一來,竟倔到連新娘也不看上一眼,這要不是兩方親朋好友事先心裡都有個底,怕不當場鬧翻才怪。
終於,宇昊文亟還是從准岳父手上接過新娘,但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依舊,誰的面子也不賣,誰也不肯瞧上一眼。
就連神父問他願不願意娶新娘為妻時,他也像刻意羞辱新娘似的,待彷彿過了將近一世紀之久後,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宇昊文亟的回答讓兩方親友全都吁了口氣。真是嚇死人了,剛才見他久久不肯開口,眾人還真擔心新郎當場甩頭離去呢!
而新郎的遲疑確實狠狠的羞辱了新娘,明知他的舉動並不是針對自己,但新娘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是以,當神父詢問女方是否願意嫁給新郎為妻時,白紗底下的新娘像是要為自己扳回顏面似的,硬是怎地也不肯開口。
直到觀禮的賓客終於再也隱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新娘才同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答應。
替人證婚多年的神父,有生以來第一次遇上這種新人,他想,任誰都看得出來男女雙方有多麼的兩情相「厭」吧。最後,換成神父遲疑了,他不知道是否該宣佈眼前的新人成為夫妻,怕自己可能會造就一對怨偶。
留意到雙方親友眼中的催促,終於,神父還是開口了。
「現在,我正式宣佈兩位結為合法夫妻。」他的視線在新人間來回梭巡,「新郎,你可以親吻新娘了。」雖然,他懷疑新郎是否願意。
又一次,新郎像是根死木頭,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終於,白紗底下的新娘再也按捺不住,她不禁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蠢得答應參與宇昊龍天那老頭的什麼爛計謀,把自己的婚禮搞得如此狼狽。
不想再受到羞辱,裴芊樺在一片驚呼聲中,自行掀開頭紗。
「宇昊文亟!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誰?」說著,她硬是扳過宇昊文亟僵硬的臉龐,強迫他與自己四目交接。霎時,新娘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單驚嚇到一票賓客,新郎更為眼前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兩顆銅鈴眼彷彿就要當場彈跳出來。
「芊樺!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宇昊文亟整個人激動的抱住她不放。
而這戲劇化的劇情轉折,再次令現場的賓客傻眼,懷疑眼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頃刻,當上千名賓客終於回過神來,新郎已經擁著新娘熱吻了好一陣子,為這場世紀婚禮劃下了完美的句點。
尾聲
一輪明月高掛天空,夜裡的沁涼絲毫不影響屋子裡的熱度,尤其是新房裡。
宇昊文亟強勢的驅離了所有想鬧洞房的傢伙,現在,新房裡就只剩下他跟裴芊樺兩人。
見宇昊文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拿自己瞧,自覺理虧的裴芊樺不由得別開了視線。
一陣沉默過後,宇昊文亟才冷冷的開口,「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人家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和你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她低喃。
「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宇昊文亟的聲調因她的一句話而明顯上揚。
「我……對不起,真的,我不是有意的。」芊樺的頭壓得更低了。
「不是有意的都搞成這樣了,要是存心的,我豈不到現在還被你耍得團團轉?」他的聲音又冷硬了些。
宇昊文亟當然不是真的在生氣,能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只不過,沒有人可以任意戲弄他,所以他決定要嚇一嚇她,算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
「不會的,我們本來以為,頂多在婚禮上你就會認出我來。」哪知道你自己那麼眼拙。她暗忖,但沒敢說出來。
「這麼說來,都是我的不對嘍?」宇昊文亟笑得很是詭譎。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裴芊樺急忙否認。
見宇昊文亟的怒氣似乎沒有稍減,著急的她接著又說:「文亟……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下次不敢了,真的,我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宇昊文亟問得漫不經心,實則在等待她掉進自己設下的陷阱裡。
「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證。」她一臉誠懇的說著,同時舉起自己的右手掌。
「你以為自己還有人格可言?」宇昊文亟故意嗤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