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火狂夫

第22頁 文 / 曉三

    「過來。」宇昊文亟的聲音在她後頭響起。

    然他雖然沒有多大的語調起伏,但聽在她耳裡,已夠叫她膽戰心驚了。

    想裝作沒聽到,就這麼直接折回房間,但她就是沒有那股勇氣,害怕如此一來,會引發他更大的怒火。

    裴芊樺怯生生的走向他,在距離宇昊文亟三步之遙的位置站定。

    「還、還有事嗎?我很累了……可不可以讓我先回房休息……」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心底不住向上蒼祈禱,讓她能平安無事躲過這一劫。

    「看著我!你居然敢瞞著我偷偷跑回家相親?」宇昊文亟氣惱她不肯正視問題的鴕鳥心態。

    打從得知她回家相親那一刻起,他便有如一座活火山,當下就要爆炸開來。隱忍了一整天,回到台北正想和她算總帳,哪容得她逃避。

    裴辛樺睜著雙驚慌的眼眸望著他,「我……不是……是我媽……他們……」她已緊張到口齒不清。

    「你眼裡還有我的存在嗎?」他怒問道。

    有啊!怎麼沒有,如果沒有怎麼會怕成這樣?她低下頭在心裡嘀咕著。

    「說話!還有,把頭抬起來,聽到沒有?如果你敢再把頭低下去……」宇昊文亟目露凶光的命令道。

    「不敢了、不敢了。」不等他口出威脅,裴芊樺趕忙將視線牢牢鎖在宇昊文亟臉上,不敢再四處亂瞟。

    「說!你給我把話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為什麼跑回去相親?」想到她寧可隨便挑個阿貓阿狗,也不要自己,他就火冒三丈。

    「是……是我媽,她叫我一定得去。」她覺得自己實在無辜極了,明明是受害者,卻被當成犯人般審問。

    「她叫你去,你就一定得去嗎?那是不是人家要你去死你也會去?」強勢慣了的宇昊文亟壓根兒無法理解,被人主宰是怎麼一回事,氣得口不擇言。

    什麼嘛,我又不是笨蛋,當然懂得分辨啊!裴芊樺直覺又想把頭低下,直到瞥見宇昊文亟陰狠的目光,才連忙止住低頭的動作。

    「不是。」她聲如蚊吶的回他。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宇昊文亟又問:「那天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把這事告訴我?」他指的是裴母打電話來的那天。

    不會吧,眼前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他還開始翻起舊帳?她不禁要懷疑,自己能否安然度過今天?

    「我想,那純粹是我自己的私事,所以不想拿來煩你。」她哪料得到他會為此氣得不輕。

    「你居然敢說那是你自己的私事?」宇昊文亟的聲調明顯上揚,氣得很想狠狠毒打她一頓。

    見他情緒激動的朝自己走來,她不禁失聲尖叫,直覺舉起兩隻手臂護住自己。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此刻的她,也不管自己到底錯在哪裡,總之一口把錯給認了便是。

    裴芊樺有如驚弓之鳥的舉動委實氣煞了宇昊文亟,他趨前一把抓住她兩隻手臂。

    「不許敷衍我。」他兩眼彷彿要噴出火來。

    「我沒有。」她急忙否認道。

    「你還想狡辯?」簡直就在睜眼說瞎話。

    「我……」她張口欲言,卻被裁斷。

    「你背著我勾搭別的男人。」宇昊文亟指控道。

    「不——」

    「不許找借口。」他再次怒斥。

    宇昊文亟怒髮衝冠的模樣,駭得她當場噤若寒蟬。

    「做為我的女人,必須絕對忠實。」跑回家相親即是對他的背叛。

    他的女人?誰是他的女人?裴芊樺聽得有些糊塗。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尤其是你。」想到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宇昊文亟不自覺加重了抓住她雙臂的手勁。

    自己什麼時候背叛他來著?她想開口反駁,可惜手臂被他抓得吃疼,令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嚴苛的審判繼續持續著,好幾次裴芊樺都想出言為自己申辯,但都被宇昊文亟的咄咄逼人給阻擋了下來。

    也正因為她沒能即時反駁,更讓他誤會她是默認了,宇昊文亟的臉色於是越來越猙獰。

    終於,驚嚇過度的裴芊樺,在他的疾言厲色下,再也克制不住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整個爆發開來。

    「夠了!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對我嚴厲的審判?」她兩手一揮,奮力掙脫宇昊文亟的鉗制。

    她突如其來的反抗,不禁讓他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便又回復過來。

    「你未經過我的允許擅自搬進我家,還強佔了我的房間、支配我的生活、限制我交友的自由,一切又一切的不合理我全都隱忍下來了。而現在,你竟然還有那個臉,變本加厲的指控起我來?」

    此時此刻,裴芊樺早忘了宇昊文亟的不可理喻,她了心只想宣洩胸中的抑鬱,一吐長久以來對他的不滿。

    「你居然敢……」

    「不!我當然不敢。」芊樺截斷他,「正因為我的畏縮,所以我強迫自己忍受你那幼稚的報復,時時刻刻承受你的精神折磨,就只為了我六年前所犯下的無心之過。」酸楚的淚水終於承受不住的決堤,在她心力交瘁的臉頰上氾濫開來。

    宇昊文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直到現在,她居然還以為他的所作所為是在報復?難道她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付出?聽到她將自己的愛貶為是種精神折磨,他當下真是嘔極。

    想對她發火,偏偏在見著她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模樣時,又開不了口。

    「對不起,我現在重新再跟你道一次歉,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放過我吧!」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面對宇昊文亟的時而任性蠻橫、時而溫柔多情,他詭譎善變的心思搞得她幾乎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我不要你的道歉。」宇昊文亟大聲的咆哮著,「這輩子,我就是要定你了,說什麼也不放過你。」他語帶幼稚的賭氣,顯然裴芊樺是他呼風喚雨的二十五個年頭裡,截至目前為止,唯一的挫敗。

    以為他是不肯原諒自己,她正想再開口請求他的原諒,卻在聽到他末了的那些話時怔住了。

    他說什麼……他要定她?!

    「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輩子你就只能愛我,只能有我一個男人。」顯赫的家世造就了宇昊文亟的霸道與獨裁,而這些性格同時也反應在他對所愛對象的執著。

    「你要我……愛你?」再無心思飲泣,裴芊樺所有的注意力,全叫他的那句話給攫住了。

    「沒錯。既然我愛上你了,你也非愛上我不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宇昊文亟刻意以著霸氣十足的口吻道。此時的他,看來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任性的不容拒絕。

    「你愛上我?!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愛上我……」她一雙杏眼因驚詫而放大,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不准懷疑我!」宇昊文亟跋扈的擁她入懷。

    「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愛上我,我們的家世相差那麼多,我的年紀又比你大……」想到兩人間各方面懸殊的差距,她不禁以雙手強抵著他的胸膛,推拒著他,只當這一切不過是他對自己又一次的戲弄。

    「我說了不許懷疑我。」可惡的女人,居然敢一而再的挑戰他的威信。

    「可是我們……不會幸福的。」她實在無法樂觀的看待他們的未來。

    「你……」宇昊文亟簡直被她的頑固給氣壞了,卻又礙於她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動不得粗,最終也只能挫敗的垂頭喪氣。

    「別哭了,把眼淚擦擦。」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帕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以為他會繼續破口大罵,他突如其來展現的溫柔,卻讓她看傻了眼。

    半晌,裴芊樺才發現,宇昊文亟手裡的絲帕似曾相識,於是她握住他的手不放,將上頭的絲帕定在眼前細看,好眼熟喔!

    「好像……」塵封已久的記憶,在她腦海裡正一片一片地重新拼湊起來。

    而大男人如宇昊文亟,不免也會有尷尬的時候,只見他粗魯的拉下她握住自己的手,想將手帕收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裴芊樺一聲驚呼,「我想起來了。你手裡拿的,是我當年拿來塞你嘴巴的那條嘛!」

    裴芊樺口無遮攔的一席話,立時叫宇昊文亟的耳根子翻紅。以為她接下來會對自己大肆嘲弄一番,哪知下一秒,她卻眼眶泛紅,整個人激動莫名的抱住他。

    天啊!裴芊樺啊裴芊樺,你是何其的愚蠢,居然會笨的以為這男人的所作所為,全是出於對當年的報復。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以著自己的方式霸道地愛著她。那般的深情,那般的執著,她怎麼會遲鈍到現在才看出來呢?

    第十章

    宇昊龍天打從回到日本至今,已經一個多月了,但他終日總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彷彿把元氣遺落在台灣似的。

    從年輕時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管家——屈之介來請他前去用餐,他也推說沒胃口。

    「老爺,還是我讓人把飯菜送到你房間?」屈之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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