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曉三
而他們顯然早已是識途老馬,個個一副優遊自得的與那些女子調笑,絲毫未見十八、九歲少年應有的青澀。
裴芊樺又注意了他們好一會兒,只見宇昊文亟身旁的兩名男孩各自攬著一名身材火辣的美女起身,角落裡的侍者見狀,隨即上前為他們帶路。
這裡的侍者早已習慣他們荒唐的行徑,對這群公子哥的需求是瞭若指掌。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侍者應該是帶他們上樓開房間去了。
此時,宇昊文亟離開座位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一名侍者在這時送來了三杯冷飲,正中裴芊樺的下懷。
待侍者一走,她立即邊留意著洗手間的出口處,邊往宇昊文亟的桌位逼近,同時取出口袋裡先前在藥局買妥的安眠藥,迅速地將它倒入他的冷飲中,而後才又悄悄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久,宇昊文亟回到座位,便拿起桌上的冷飲喝了起來,渾然沒有察覺其中的不對勁。
過了一會兒,見他的意識似乎逐漸陷入模糊狀態,裴芊樺於是趕在別的辣妹上前搭訕之前,快速地移到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是誰?」宇昊文亟望著她,意識已無法集中。
裴芊樺見狀,挨近他耳際小聲的對他喝道:「一個叫你後悔的人。」話才說完,只見他已無力地睡倒在她的肩膀上頭。
她吃力的扶起昏迷的宇昊文亟,剛好她一百七十公分的修長身材讓他的臉頰貼靠在自己的胸口,兩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親密的愛侶,曖昧的肢體語言讓在場的人根本無從察覺男主角已經意識全失。
此時,那位帶路的侍者恰巧回來,見到這一幕他再次趨上前來,禮貌的為她帶路,他們三個人於是搭著電梯直上飯店最頂層。
頃刻,侍者領著她進到一間豪華的大房間後便退了出去。
環顧了眼四周的擺飾,裴芊樺敢斷言,這裡絕對就是富豪仕紳才住得起的總統套房。
七、八十坪的佔地、淺白色系的裝演、高貴透明的水晶吊燈、一整片可以俯瞰街景的落地窗……這讓她整個人彷彿置身在夢境一般。
儘管對裡邊的一切感到新鮮與好奇,但她仍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拉來一張高級原木座椅,她將沉睡中的宇昊文亟扶坐在上頭,之後又動手取下窗簾邊的吊飾,紮實的將他的四肢全部捆綁住。
等一切搞定之後,裴芊樺又拉過一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靜待著他甦醒過來。
第二章
「醒啦?」
甫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眼前陌生女子的這句話讓宇昊文亟蹙起了眉。
不等他開口,裴芊樺已經代替他說出心裡的疑問,「你現在一定很困惑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對吧?」
讓人料中心思的宇昊文亟並不打算承認,在事情尚未搞清楚以前,以靜制動是最佳的應對之策。然他輕輕想移動自己的身子,卻發現絲毫動彈不得,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捆綁在椅背後頭,雙腳則分別與椅腳綁住,這情況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宇昊文亟,宇昊集團的未來繼承人被綁架了。
突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濤排山倒海的朝他而來,為了眼前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然而,儘管處在盛怒之下,宇昊文亟並未立即爆發出不悅的情緒,相反的,他就像是一座千年冰山,清冷異常,平靜得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真不愧是大財團的未來繼承人,裴芊樺不由得感到佩服,受制於人的他面對這處境,居然還能如此無動於衷。她懷疑,他如果不是有著異於常人的自制力,便是癡傻得可以,而她相信是因為前者。
仔細的端詳眼前的少年,裴芊樺不禁再次感歎起老天爺的不公。
經過幾天來的明察暗訪,她知道宇昊文亟有著一張風靡全校女生的俊容,但是直到此刻親眼目睹,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百聞不如一見。瞧他那兩道英挺的劍眉、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眸、高聳的鼻樑,以及性感的薄唇……
天啊!眼前的男孩長大後鐵定是女性的頭號殺手,不,應該說現在就已經是了。她在心裡讚歎不已。
而他臉上高深莫測的詭譎,以及身上不經意流露出的王者霸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無法置信,在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身上,居然飽含著屬於三十歲成年男子特有的精明與內斂。
直到此刻,裴芊樺才總算相信,中村建仁的話並沒有任何的浮誇,眼前這少年的魅力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家世背景的陪襯,他本身就是一座超強的火力發電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耀眼得讓人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只是,雖然她不禁感到慶幸,還好他足足小了自己三歲,她才不至於對他產生遐思,否則……怕是也要走上心碎一途。
只是,雖然明知宇昊文亟的四肢被綁得動彈不得,然在他一雙精悍冷冽的目光逼視下,她仍是不由得心生畏懼。天曉得他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就算是成熟男子都未必負荷得住,更何況她區區一名女子。於是她悄悄地挪動了下座椅,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她怕我!這個發現不禁讓他的嘴角一咧,但卻不見絲毫笑意,反倒平添了些許歹毒的意味,看得她頭皮不住發麻。
就在裴芊樺閃神的當口,宇昊文亟已不著痕跡地打量過四周,這熟悉的景象讓他隨即明白自己身在何處,並且對眼前女子的膽大妄為感到有絲不可思議。
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膽敢在宇昊集團所屬的產業綁架他,而且還將他藏身其中。
再瞧她神色裡不時流露出的侷促與不安,他敢斷言,這整個綁架事件應該是她一個人自導自演,沒有任何的共犯。這個認知讓他心中的一絲不安逐漸散去,他開始平心靜氣的打量起眼前的陌生女子。
頂著一頭削薄的短髮、細細的柳葉眉、不大卻有神的眼眸,以及稱不上櫻桃小口但鮮紅性感的朱唇,整體而言,她的五官稱不上突出,充其量不過是清秀罷了。
然而,她眼底的堅毅,以及眉宇間那股毫不妥協的英氣,加上就女子而言,算得上是高挑的身段,即使此刻的她身上只穿了簡單的白色長袖襯衫,以及輕便的黑色長褲,但她整個人看上去卻依舊令人為之一亮。
留意到她眼中並沒有自己平日慣見的愛戀目光,且她秀氣的臉龐甚至比平日圍繞在自己週遭的女人多了份聰慧,宇昊文亟於是決定和眼前這名不知死活的女人鬥上一鬥,反正自己正巧無聊得緊。
至於她膽敢無禮的綁架他的罪刑,就等自己玩膩了……宇昊文亟的視線這時冷酷無情的掃過她——她會知道冒犯他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瞥見他眼底的凶殘,裴芊樺霎時整個人渾身一顫,不免懷疑她到底替自己惹上了什麼樣的麻煩?
不過,儘管她心有餘悸,但只要一想到中村建仁鼻青臉腫的模樣,加上自己目前已是騎虎難下,索性決定暫時忽略掉心底的不安,按照原訂計劃,給眼前這個不把人當人看的渾小子一個應得的教訓。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裴芊樺。」
外國人?奇特的口音,聱牙的名字,隨即告訴了宇昊文亟這個事實。他在心裡迅速的思索著,一個外國女子大費周章的綁架自己,為的是什麼目的?
「想必你已經猜測出我的身份。」她從他的表情判斷的說,「沒錯,我是台灣人,這趟是來日本遊學的。」將自己外國人的背景攤開來,為的是不想事發之後,殃及無辜的中村夫婦一家。
雖然困惑這名奇怪的女人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但宇昊文亟卻不想問出口,在事情仍未明朗化以前。
「你很沉得住氣。」裴芊樺的話裡有著不難察覺的欽佩,「老實說,我很欣賞你。」相信假以時日他必會有一番大作為,可前提是——他得改掉暴戾乖張的惡習。「不過,你仍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末了的那句話總算讓宇昊文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遇多了這種事,他心裡已經有底。
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復仇者,他在心裡冷笑道。
「說吧!又是哪個別腳的傢伙讓你來替他報仇的?」他的話語中淨是對她的輕蔑。
聽他這般習以為常的口吻,不免惹得裴芊樺一股火氣直往腦門上衝。顯然對於欺負人這檔事,眼前的傢伙算得上是個累犯了,並且絲毫沒有半點反省的意思。
「你那是什麼語氣,做錯事還敢理直氣壯?」看來自己非得好好的教訓他一頓才行。
而較之於她的氣急敗壞,他只是滿不在乎的瞟了她一眼,那神情彷彿是在說「喔——是嗎?」般的輕蔑到了極點。
宇昊文亟極度不屑的跛樣當下氣紅了裴芊樺的雙眼,深吸口氣,她壓抑著心中的憤怒,開口道:「或許你的家世顯赫、天資聰穎,長相俊逸挺拔,但這並不表示你就有權利隨便的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