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夏榆
「你猜班納正航行到哪裡?」
「附近吧!」
包昀妮餓得有點頭昏,她知道再等個兩天,她準要去西天見她阿公。
「餓的滋味真不好受,我從沒有挨餓的經驗。」
聽完他一席話,包昀妮差點吐血了。
別的事她不敢說有經驗,但關於挨餓受罪這檔事,她可是經驗豐富。
「我最高記錄是五天沒吃飯。」
「真的?!」
「當然,英國的生活實在很難混,我差點就讀不下去了。」
皮耶·賽突然靜了下來,在包昀妮想轉過頭去時,他突然趴到她身上。
「你想幹嘛?」
「我要你。」
「你不再嫌沙灘髒了嗎?!」
想起他剛才要坐在沙灘上時的表情,包昀妮忍不住消遣他。
「我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皮耶·賽正經八百的問話,讓她有些不自在。
什麼時候開始……
她沒想過開始什麼呀,它自然而然就發生了,他吻了她、愛著她,而她也沒想拒絕,而且愛上了他擁有她的滋味。
這就算開始了嗎?
「詹士一定不敢相信,我吻了個髒女孩。」
「什麼髒女孩?!」
包昀妮本來還靦腆的笑著,可是一聽到他的形容詞,她立刻想掙扎起身。
可是皮耶·賽卻不放過她。
「就是你呀!」
他強吻著她,品嚐著她的美好,包昀妮是該要努力拒絕他,但她主子的吻技好到沒話講,才幾分鐘而已,她的身體竟整個的軟了下來。
天空的星星閃亮著。
她瞅著他認真輕啄的臉龐,有種備受寵愛的幸福,洋溢在她身旁,這種戀上了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美好!
只是在他侵略性的摩挲著她的身子時,包昀妮的腦海裡卻突然浮現當日娜歐米所說的那些話,她有點好奇的問起。
「為什麼娜歐米·查泰小姐那天會說,伊莎被你害死?」
這些日子以來,她實在聽過太多有關伊莎的傳聞,她老早就想問了,但她挑了一個最不好的時機。
皮耶·賽才接收到她的問題,整個人便彈跳了起來。
她知道她問錯了,他們雖然親密如夫妻,但有些內心深處的秘密,他還是無法與她分享。
當他露出猶如在英國時的看著她的惡狠眼神時,她有一點後悔。
「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
「僕傭們的竊竊私語,讓你知道我的過去了嗎?結果你還假裝不知道,這會兒假惺惺的想試探我嗎?」
才不是這樣。
可是包昀妮不知要從何辯起。
她索性站起身,不想跟他吵。
沒想到皮耶·賽不放過她。
他捉痛她的手,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緊瞪她,「怎麼,你想離開我了嗎?像伊莎離開我那樣離開?」
「放開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你說呀,多少我都給你。」
他簡直是越來越不像樣。
就在包昀妮不想理他的時候,他開始想強吻她。
「我真的不知道伊莎和你的事,你若不想說就算了,幹嘛傷害你自己?」
包昀妮大聲的叫了出來,皮耶·賽卻一把抱住她。
她能感受到他顫抖的緊抱,包含了多少的傷害。
她是接受了他沒錯,但,她還沒準備接受他的過去,他的過去似乎有點複雜,而他也從來不提。
她該接受包含過去的他嗎?
「找到了,在這裡,找到了,喂,快過來,我找到他們了!」
就在兩人的感情變得有一點莫名的同時,班納派出的大批人馬終於找到他們。
但包昀妮的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有可能他們會就此結束,但她更想知道,伊莎是怎麼死的?
而那些所謂的傳聞,真相到底又是什麼?
第九章
「這件事,最好別問,到現在,沒人知道伊莎小姐究竟是怎麼死的?」
賽特羅堡的神秘,原來源自於皮耶·賽。
僕傭們大概都聽說了他跟伊莎的事,但版本太多個了,沒人知道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但多數人都說,皮耶為了伊莎的城堡而埋了她。
包昀妮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心情當然有點失落,但更教她失望的是,自從荒島回來後,皮耶·賽就不曾在賽特羅堡出現過。
她突然很想念他。
照理說,那個總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自大狂,最好不見了,她才高興得起來,但事實卻完全相反。
她想他想得厲害,甚至是有種被他遺棄了的感覺。
「包管家,福特先生希望你去見他。」
管家的鎖事困住了她,福特還沒死心,他專搞些小動作讓人生氣,不過為了要繼續留在賽特羅堡等主子回心轉意,包昀妮對他的態度,一直在容忍階段。
等她慢慢的走向大廳,那兒等著她的身影,讓她驚訝得眼睛都亮了!
「詹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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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死於癌症,發現時已經是末期,所以除了主治醫生之外,知道的人並不多,加上伊莎小姐刻意隱瞞這件事,又怕死時樣貌變難看,所以主子依照她的遺言,葬禮並未開放,後來人們或多或少聽說,但都以為是主子害死伊莎小姐才不敢公開葬禮,傳言就越傳越可怕,至於那些古堡的觀光收入,主子每年都將它送進十個慈善機構,而不是傳言中的中飽私囊。」
真相,往往比任何事都還教人感動。
什麼遺棄、什麼獨佔,甚至還有人揣測伊莎是被皮耶·賽用藥給毒死的。包昀妮終於見識到名人沒有私生活可言,而且人言真的很可畏。
難怪她問起他時,他是那麼的生氣。
背負著殺女友的罪名,真的很累人。
「他為什麼不出面澄清?」
「因為他的身份很特殊,加上他不是那種喜歡解釋的人,謠言就這麼的以訛傳訛,沒想到連你也誤會了。」
老詹士拄著枴杖走到窗口,他的背影看起來老衰,但一聽說主子好幾個星期都沒回家,他護主心切的又溜了回來。
「當年他被親生父母遺棄後,就被老主子收養,但他不曾有快樂的童年生活,老主子是個古板而守觀念的人,他從沒對主子施以愛的教育。」
難怪皮耶·賽的個性及待人處世,幾乎跟傲慢的英國佬沒兩樣。
「他這輩子始終與愛分離。」
老詹土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包昀妮。
她不自覺的羞赧了臉龐。
詹士幹嘛突然這麼看她?
「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
「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可惡,難道詹士有通天眼嗎?
還是哪個僕傭跑去告訴他,她因為想念他而經常恍惚?
一定是約拿,他嘴巴看起來最大。
老詹士突然走上前,拉緊包昀妮的小手。
「詹士先生……」
她驚訝的看著他厚實而溫暖的大手。
「伊莎小姐過世時,主子足足將自己困在沙堡一個星期,現在他又回到沙堡,我不知道你們去普羅旺斯時發生什麼事,但我確定他又鎖住自己的心,但這一次,他為的是誰……」
「我不曉得。」
包昀妮急急的否認,卻透露了自己的心事。
老詹士的眼神讓她十分心虛。
「我能幫什麼忙嗎?」
「你不喜歡主子嗎?」
老詹士才提起,包昀妮的兩頰立刻紅了起來。
這個老管家是怎麼搞的,哪有人這麼問話?
「倫斯特先生來看過我了,他說,主子在普羅旺斯時變得有說有笑,如果不是查泰小姐的話……」
老詹士的眼神,真的讓她不自在極了。
「他只是一個男人,而不是神,他也需要正常的關心與愛。」
愛?
關她屁事呀!
包昀妮急急的掙脫他的手,然後別過臉。
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身為賽特羅堡的管家,沒理由不照顧主子。」
媽媽呀,她就怕詹士這麼說。
「可是我並不受歡迎。老實告訴您,在被困荒島時,要不是班納及時趕到,他也許會殺了我也說不一定,我不過是想知道伊莎的事……」
想起他那對凶狠的眼神,即使到現在,她也有點膽顫。
「那是因為傳聞的事,讓他厭煩了世人的眼光,他以為你會相信那些歪曲的事實,如果你是個普通人,他會在乎嗎?好了,隨便你去不去,我只是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而來,你自己可以決定去或不去。」
老詹士才說完,便拄著枴杖轉身離開。
他顯然是想告訴她,皮耶·賽有多在乎她,為了伊莎,他因住自己一星期,如今都一個多月了,他還沒想離開沙堡。包昀妮算得出他有多在乎她的誤解。
只是想起他憂鬱的眼神,在荒島被她以流言詢問的傷害,還有被她不信任的感覺……
她哪還有臉去見他!
沙堡?
他在那裡幹嘛!
難不成是躲起來哭?
從陽台上望著老詹士離去的背影,包昀妮竟然開始想像,沙堡跟賽特羅堡,究竟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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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難熬呀,以前他只是討厭的主子,這會兒成了你心頭上的一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