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香彌
她呆呆的看了一下陌生的房間,一時想不起來為何她會睡在這裡,半晌才記起她昨天被半強迫的搬到郝津銘的家裡了。
「你到底醒了沒?給我出來!」郝津銘怒咒聲在門外響起。
「哦,來了啦。」瞥一眼牆上的時鐘才七點半,梁珧愛困的自床上爬起。
昨天下班回來已經十二點半多了,再整理一下帶來的東西和洗澡,弄一弄都快兩點,陌生的床和枕頭又讓她輾轉了一個多小時才睡著,此刻睡眠嚴重不足的她,要很努力才能撐起眼皮。
一開房門就看見一張繃著的臭臉。
「你是豬呀,門都快敲壞了你才醒來。」
「對不起,我昨天太晚睡了。」揉了揉眼,她實在弄不懂這個人幹麼一早火氣就這麼大。
門旁另外村了一個也一臉困意的男人——全勝利,他也是剛被郝津銘硬生生給挖起來的,為的是監看他給梁珧一個早安吻,唉,真是倒楣,怎麼會接下這種差事,一大早就得要看人家表演親熱秀。
郝津銘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並俯下臉,梁珧冷不防的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一步。
「你、你要幹麼?」
「給你早安吻呀,笨蛋,你到底醒了沒?我要趕著主持一個重要的早餐會報,可沒時間再跟你耗下去。」這該死的女人以為他愛這麼做呀?
他再度傾身向前,梁珧身子不由後仰,讓他一吻再度落空。
「你在搞什麼?」看她滿臉通紅一臉羞澀的模樣,他皺起眉,「難不成你以為我想吻你的嘴,你想大多了吧,我只是要親你的臉頰而已。」說完他不耐煩的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能再動,精蜒點水般的在她左頰落上一吻。
完成早安吻,臨走前郝津銘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我還沒這麼飢不擇食。」說完,便大步的朝門外走去。
睡意全在剛才那一吻中給嚇定了,梁珧摸著左臉發愣的問:「什麼叫飢不擇食?」
全勝利打了個哈欠,想也沒想便脫口說:「我想他的意思是說,他不至於這麼沒眼光。」
「沒眼光?」
發覺自己的失言,全勝利趕緊陪笑說:「哈哈,你別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醜啦,真的,你雖然長得稱不上艷麗,可是圓圓的臉,圓滾滾的眼睛。圓潤的鼻子,長得還算可愛啦。」
「你是說我長得很像豬?」梁珧瞄向他,經他這一說她才明白郝津銘是在嫌她長得醜。什麼叫飢不擇食?好過份哦!
「不是,你是不漂亮,可是也算得上可愛……」啊,他是豬頭哦,怎麼越描越黑咧,八成是神智還沒有睡醒的關係,所以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口吐真言了。
頓了下,全勝利瞟她一眼,安慰的再出聲,「你別想太多,津銘不是只這麼說你而已,他對女人一向都不太假以辭色,跟美醜沒什麼多大關係。」
梁珧笑了笑。「謝謝你,全律師,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長得確實不算美麗,你不用再解釋了。」說自己完全沒被傷害到是假的,畢竟即使長得再醜,誰會喜歡聽到別人當面批評自己的長相。
搔了搔頭,全勝利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我再回去補個回籠覺了。」才走一步,他就轉回頭,「啊,我剛沒問津銘你們今天是要一起吃午餐還是晚餐?」他還得執行監督他們一起用餐的工作,真是苦命人嗜。
「我再打電話問他好了。」
全勝利想了下又開口。「除了他母親之外,津銘他一向不把任何女人看在眼底,不只是你而已。你知道他爸以前很風流花心,花了大筆的錢,包養了不少女人的事嗎?」
梁珧點了點頭。「知道一點。」郝伯伯自己曾說過。
「所以津銘就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他爸交往的那些女人一樣,全是貪愛錢財的,因此他對交往的女人都只是抱著玩的心態,從不真心對待,在他的觀念裡,女人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
「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她沒想到郝津銘竟然是這麼看待女人的。
全勝利聳了聳肩。「沒錯,是很不對,可是他這種要命的病態想法,早就根深抵固的深人他的每一個細胞裡,沒人可以改變得了,所以你犯不著為他的態度難過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覺得好多了。」她感激的道謝。
「那就好,我回去補眠了。」
梁珧關上房門,再躺回床上,可是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再人睡,腦袋裡來來去去的都是郝津銘吻她臉頰的那一幕情景。
他溫熱的唇落在她臉頰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好一會才能再呼吸。奇怪,不過是一個早安吻,她怎麼會這麼、這麼亢奮呢?
他不相信女人,所以從不真心對待,那麼他那天挨那個女人一記耳光,莫非也是因為這樣嗎?
對了,還沒打電話問他要約什麼時候一起吃飯,不知道他開完會了沒?還是晚一點再問好了。
等到快十一點,粱珧才起身撥了他留給她的手機號碼。
郝津銘不耐煩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我……那個、全律師問我們今天要一起吃中餐還是晚餐?」
「你今天還是上小夜班嗎?」
「我今天排休不用上班,明天開始上的是早班。」
「那就晚餐好了,在上次那家義大利餐廳碰面,你自己會過來吧?」
「還是……我們約在家裡就好,反正我今天有空,可以自己煮。」休假時她一向喜歡自己料理三餐。
電話那方沉默了下,郝津銘的聲音才再響起。
「好,就如你說的吧。」他連一聲再見都沒有,就逕自切斷了通話。
「咦,不錯哦,想不到你還滿有兩下子。」全勝利一邊吃一邊讚美道。
「謝謝,這些菜都是我媽教我的,我媽她很會煮菜幄,我爸愛死我媽做的菜了,一餐沒吃到他就會渾身不對勁呢。」
「聽起來你爸和你媽感情好像很不錯?」全勝利和梁珧閒聊了起來。
提到自己的雙親,梁珧忍不住滿臉笑意。「對呀,他們感情好得要命,我爸只聽我媽一人的話,他生氣起來很可怕哦,可是只要我媽開口說一聲。他的火氣就會全消。」咦,對了,她差點忘了告訴爸媽她暫時搬家的事,待會要記得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一聲。
只是要怎麼說呢,總不能告訴他們,她現在正和男人同居吧?爸知道後恐怕會氣得立刻殺來。
「你家住哪裡呀?你的口音有點像南部腔。」
「對呀,我是南部人,我家住台南。」
郝津銘冷冷的眼神掃向說得正開心的兩人。
「你們要聊吃飽後要怎麼說都可以,我不習慣在用餐時聽些有的沒有的廢話。」看著梁珧和全勝利一來一往有說有笑的樣子,他越吃越火大,這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勾搭起別的男人了。
「你什麼時候有這習慣,我怎麼不知道?」全勝利不知死活的開口。
「全大律師,我所有的習慣都要向你報告嗎?」
「那是你個人的穩私,當然不用。」終於察覺他莫名的上了火,全勝利擠出笑,自動的閉上嘴門頭吃飯。
「我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梁珧怯怯的問。這人好像很容易就生氣。
郝津銘睨了她一眼。「如果少了那些廢話,這些飯菜我還勉強吞得下去。」他不記得有多久沒吃到這種家常菜了,母親去世後,至少十五年了吧。
不能否認她做的飯菜確實很可口,有一種家的感覺,只是她竟然無視他的存在,把他晾在一邊,自顧自的和全勝利說笑,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底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人家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何止你不知道,連我這個從小一塊長大、一起吃過無數頓飯的老朋友,都是今天才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咧。」全勝利小聲的嘟嚷。
「全大律師,你已經監督我和她一起用餐,可以滾了吧?」不悅的嗓音嗅得出一絲的煙硝味。
「我還沒吃飽咧。」幹麼,吞了火藥哦,又沒人招惹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就發起風?
「那份但書上沒說我要供應你吃到飽吧?」
「可是你們也還沒吃完呀。」哪有人才吃到一半就要攆客人下桌的,太沒禮貌了。
「上頭也沒寫說要你全程都監督吧?」
「是沒有。」全勝利抬了下層毛,這個傢伙是來真的,不讓他好好吃完這一餐。嗚嗚嗚,他怎麼會這麼苦命,誤交了這樣一個匪類。
「你這樣太過份了。」梁珧忍不住開口。
「過份?你該不會以為你住在這屋裡,就真的是這裡的女主人吧?」郝津銘黑瞳燃起一絲火苗。
對他的無禮梁珧也生氣了。「可是這些飯菜都是我自己出錢買的,又不是用你的錢、,你怎麼可以趕全律師走。」
「你別忘了你現在住在誰的地方,用誰家的廚房煮的飯菜。」
「你以為我愛住在這裡嗎?是你強迫我來的,好呀,那我現在就回去好了。」丟下碗筷,梁珧忿忿的走向門口,這人簡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透了,惡劣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