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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唐浣紗

    「根本沒有遺書嘛!」

    「不……」羽生凱倒不如此認為,他想,一定有暗藏玄機的地方;但是,那個木製的盆子中,除了二個以「珍珠」為中心所做成的向日葵型耳環,幾乎快翻爛了,甚至要把盆子給分屍了都還是沒看到遺書的鬼影子。

    「其實這珍珠耳環挺好看的。」他微笑著道。

    葵皮膚很好,耳垂又生得好,戴上那副耳環其實是……很美的!他真高興這麼美得不可方物的葵是他的。他俯身在她的頸旁輕吻了一下,如魅蠱地在她耳際呢喃著:「你真美……」她心悸了一下,從來沒聽過凱用這麼感性的口吻對她稱讚,害她差點窒息的昏厥過去;如果這是夢,永遠不要醒來該多好!?

    「羽生……」驊真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羽生凱微蹙了蹙眉頭,眼底浮出強烈不耐煩的神色,他輕輕地推開了江海音,低低又切切地說了一句:「你先離開一下。」

    「為什麼?」江海音莫名不解的神色中,滲入了一絲憂急戒懼的懷疑。

    羽生凱沒有回答,只是抿緊了唇,不多作解釋,一雙眼眸早已沒有了剛才溫柔的笑意,只餘下寒冷的冰涼。

    「別問,照我的話做就是了。」她不好堅持,只好依照他的話去做;雖然她沒有在那裡,但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凱和她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給她知道的?

    「……你很保護她嘛!」驊真撇了撇柔美的唇角,眼中露出強烈的妒意,不屑地低哼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容忽視的警告由他的喉頭逸出,臉上再也找不到方纔的溫柔多情,一雙眼睛陰鷙得可怕,使人不由自主地因著他的語氣而顫抖不已。

    「我警告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好了,別妄想傷害她一根汗毛,否則……我會追著你,到天涯、到海角,我會把你砍得屍骨不存!」驊真倒抽了一口氣,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他是說真的!

    怨、恨、憎、厭的情緒立即攀爬至她的心頭,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連一個機會也不願給她,一心只想把她拒絕在門外呢?她也有資格去爭取他吧!他卻連一點後路也不留給她!

    好吧!既然他做得如此絕決無情,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了!

    她猝然腳尖一墊,用力湊上去吻住了羽生凱的唇。

    如果,她不能得到他,那麼她也不要別人擁有他;她一定要親手毀滅他,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

    她在做什麼!?

    羽生凱和江海音同時愣住了!

    江海音不自覺地用力捏碎了手上的玻璃杯,連手掌血流不止也沒有感覺,直到以倫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才回過神來。

    「啊!「阿法利斯」,你流血了!」

    「啊?」她抬起受傷的右手心,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沒注意到羽生凱正憤怒地把驊真推開,要往這兒走來,而驊真則拽住他不放,以眼神對以倫示意。

    「要不要我派御醫……」

    「別碰!」江海音的聲音倏地結至冰點,撇頭朝羽生凱狠狠地瞪了一眼,抓起桌上的酒往受傷的手上一倒,掙開以倫的手,往大廳外走去。

    「葵!葵!」羽生凱著急地要追上去,但驊真卻由懷中取出一條沾了麻醉藥的手帕,往他口鼻摀住……別怪我太狠,是你先惹火我的!

    驊真對身旁圍上的侍衛道:「把他帶回寢宮去。」在暗處的文若書唇角浮上一抹冷然又陰狠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太聽話了,我的小傀儡們,完全順著我的腳本走呀。對付I.J.O的白癡,要用多少麻醉劑,本人已研究好久了,靜和會失手,但我可不會。」他的眸光投向已經出了城堡,在御花園中疾行的身影,燦然一笑。

    「看來,好戲才正要進入□呢!活生生拆散一對戀人,還真是有趣呀!只不過……」他視線又稍偏了一下,射向正被拖離大廳的羽生凱,目光爆出殺意的極光。

    「那傢伙可留不得呀!我得找個辦法把他……解決。」他的瞳眸驀然上抬了些許,落在那個阿法利斯的國徽上,邪惡地笑了。

    「……連老天都幫忙了,不是嗎?」

    「阿法利斯!阿法利斯!」以倫追著江海音出了大廳,一路進了御花園,看她毫不在乎地用人造溪水洗滌傷口,情急之下抓起她的手以口就傷地去吸吮她的傷處。

    這人……

    江海音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卻用力地握住,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以再認真

    不過的語氣說著:「為什麼我不行呢?」江海音錯愕了一下,以前也曾有人對她吼過,她森冷地別過臉去,避開他火熱的眸光,陰幽淡漠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放手。」

    「你懂的,你懂的,只是你故意裝作不明白。」以倫驀地吼了出來,讓江海音嚇了好大一跳。

    「我喜歡你呀!自你來到阿法利斯起,我就喜歡你。」

    「那是偶像崇拜,並不是愛。」她仍舊冷若冰霜,不願釋出一絲溫度,若是不可能接受,就得拒絕的乾淨徹底;不然,太過心軟,反而會讓對方受傷的更深。期待愈大,傷害愈大,這是必然的道理。

    「不是的,不是的!」以倫激動地扳住她的雙肩,狂亂熱切的眸光險些嚇壞了她。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突然,他冷不防地湊上前去,想吻住她的雙唇。

    江海音反手抓住他的前襟,把他用力以一個過肩摔了出去。很好,她力氣恢復了,有誰敢惹火她,那人準死的很、非常、十分地難看!她厭惡至極地說:「莫名其妙!你們兄妹怎麼都愛抓著人就亂親……」啊!

    江海音的腦中猛然像射入一道激光似地明亮了起來,一切猶如撥雲見日般的再明顯不過了。她霜冷陰狠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

    「阿法利斯……」以倫撫著腦袋,坐起身來,他不知道這一個外表娉婷修長的女人,竟有那麼大的力氣,足以把他給摔了出去;她如此潑辣森狠的模樣,雖是可怕,卻仍舊散發出迷人的氣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狠得如此野性的……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突然放棄了冷然語氣和目光,伸出手來扶他:「我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

    「名字?」以倫有些迷惑了,她剛剛不是還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嗎?為什麼現在卻柔和的如此令人沉迷!?莫非她還是接受他了?

    「對,叫我海音!」叫「葵」,她認為那是「朋友」的權利,她也一直自我介紹給朋友稱呼她為「葵」;因為「江海音」已經死了,自八年前那個雪夜,就死在那個父親狠心拋棄的異國,她現在是叫「葵」。

    所以,不論遺書到手,或是不到手,其實也無所謂了。

    「海音!?」大海的聲音,帶著呼喚野性的澎湃;所以她是個可以嬌憨可人,令人情不自禁地想疼惜的女孩;也可以是個堅毅冷靜又睿智的女子。他伸出了手,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如此變幻莫測?

    「對!叫「海音」!否則,就休想我會理你!」她有意無意,含情帶笑地睇了他一眼,將受傷的手放在溪水中浸了浸,拿出來用力甩了甩,以頭巾包住傷口,返身欲回城堡去。

    「海音……」以倫見她要走,伸手拉住她,期期艾艾地開口:「明……明天一起去騎馬!」

    「好啊!」她笑著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手,輕輕巧巧地離開了花園,丟下以倫。

    文若書!你不該只有這點本事,看來你對那巨額遺產很有興趣,不論是誰指使你來的,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

    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某個些計劃在心底成形。

    只是可憐了我們多災多難的男主角了,唉……

    那個人是誰?是葵嗎?

    羽生凱眨了眨一雙漂亮的眼睛,不知為何眼前一片模糊;他語意不清地低聲呢喃著:「葵?」有人上前來吻住他,大膽的行徑令他迷惘,想伸手去觸探她的五官,卻沒有力氣……

    她是誰?是葵嗎?不是嗎?他的頭好昏,只覺得全身發燙,像著火一樣……

    於是……月兒彎彎,星兒亮亮,夜兒黑黑……

    照理說,一個美麗的清晨,不論在怎麼樣的情形下,都不該是男人的尖叫聲拉開序幕才對……

    「啊……」殺雞似的聲音淒慘地響徹城堡中。

    「怎麼了!?」江海音聞聲立即衝過來,僵直在門口,其餘閒雜人等則是錯愕,個個眸光都瞪得比牛鈴還大!

    「那……那個……」他比了比床上不知何時蹦出來的裸身馬鈴薯,驚慌得不知所措;而身旁的馬鈴薯……呃!公主卻二話不說,一副委屈地哭了起來。

    江海音微瞇了瞇眼,掃視了地上一堆凌亂的衣服,不動聲色地走進去,把一群人關在門外,結果沒想到其他人則在外抗議:「開門吶!我們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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