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唐絹

    再說，娶她的人是褚震暘，如果要她離開，也應該是褚震暘開口。

    「好，五百萬。」

    「我不要……」

    「你這個女人，你是想獅子大開口嗎？」

    「就算您給我五千萬，我也不會離開他的。」解小珊堅定地說。

    「你……」褚老爺子有些氣結。「你不要太得寸進尺，這筆錢足夠你過一輩子，你該適可而止了。而且阿暘以後會是褚氏集團的接班人，他更不可能有你這樣的妻子，他的妻子必須要門當戶對才行。」

    「褚老爺……」解小珊正色說道：「或許這個世界上錢很重要，但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還有很多，而且錢並不是萬能，它並不能買到感情。」

    「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或許是褚氏集團的權勢和財力，和褚老爺不怒自威的表情，在他身邊的每個人，巴結他都來不及了，更遑論是這樣忤逆他。

    「這是事實，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她又接下去說：「我不知道您把阿暘看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們過去是怎麼相處的，但是今天聽到您說的話，您似乎只把阿暘看做賺錢的工具，回來接掌褚氏，娶一個您選定的女人，您以為這是他想要的嗎？

    阿暘是個有主見有智慧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麼，他也有自己想走的路，如果您真的愛他，就應該讓他自由發展，而不是控制他。」

    「你這個女人，你懂什麼？」褚老爺惱羞成怒地斥責。「我不能替他安排他的未來，難道你就可以？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我愛他……」她沒有思考，那幾個字就自動脫口而出。

    「哼！愛？」

    「沒錯，我愛他，所以我尊重他的決定，如果他今天開口要我離開，我絕對馬上就走，沒有第二句話，但是如果他沒有要我走，就算別人威脅利誘，我也是不會離開他的。」

    剛認識褚震暘的時候，她以為他只是個財大氣粗又霸道的人而已，會答應他結婚的要求，也是不得已。

    自從他抱著睡著的她回房的那晚後，他們的關係也有了一些轉變，他依然還是晚歸，但每天都會回家，而且一定要吃一碗她煮的肉燥拌面，有時候他的事情沒有那麼忙的時候，他甚至會回家吃晚餐。

    兩人雖然沒有太多交談，但她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他的見識廣博和幽默風趣。

    即使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多，她卻看出，他在冷漠高傲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脆弱而渴望愛的心，只是被他用層層的假像包圍住。

    對他的感覺，也從一開始的畏懼排斥，轉為疼惜，最後變成……愛。

    這句話一出口，褚老爺和解小珊兩人互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最後是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這場僵局。

    「我想你已經佔據我的妻子很久了，現在該把她還給我了吧。」褚震暘噙著一抹冷笑走來。

    「暘……」解小珊望向他，眼底有著流轉的光彩。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帶她走向陽台門口。

    臨去前，褚震暘轉頭對褚老爺說：「對了，順便跟你說一聲，我對褚氏集團從來就沒有興趣，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所以你不用指望我了，把希望放在你其他的兒子身上吧！」

    說完，他轉回頭，緊緊握住解小珊的手，低聲對她說：「走吧，我們回家。」

    第五章

    「到了。」回到他們所居住的高級大廈，褚震暘將車駛入地下停車場。

    「喔，好。」解小珊打開車門，腳一踩到地，就軟了一下。「奇怪，為什麼世界一直在旋轉啊？」

    她全身使不上力，雙手扶住車門。「不要轉了嘛！人家頭好暈。」

    褚震暘見狀，連忙繞過車子，扶住解小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從她的口中，可以聞到淡淡的酒味，再加上她的身體一直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他知道她一定是喝了酒。

    「人家又沒有喝酒。」解小珊嘟著嘴嗔道。

    「沒有？那你剛才喝了什麼？」

    這小妮子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人家、人家剛才，只有喝了幾杯服務生端來的飲料而已，而且那個飲料酸酸甜甜的，根本就不是酒。」她的臉上染上紅暈，說得理直氣壯。

    「對，那不是真正的酒，那是雞尾酒，後勁比酒還強。」他無奈地說。

    不會喝酒的人，喝了一杯就有醉意，何況解小珊還喝了好幾杯，不醉才怪！

    褚震暘扶著她。「走吧！」他帶著她進入電梯。

    她偎在他的懷裡，小嘴還不停喃喃說著。「可是人家又不知道，誰教你一直在跟那些狐狸精講話，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在吃醋？」原來她看到他在應酬那些少奶奶、大小姐們了。

    「誰說我在吃醋，我才沒有呢！」

    解小珊的小手揮舞著，像是要強調她一點也不在意般，連帶著她的身體也蠕動起來，在褚震暘身上磨蹭著。

    她身上的清香混合著淡淡的酒香，竄入他的鼻間，她嬌憨的柔聲細語，竟讓他下身緊繃起來。

    「夠了。」褚震暘怒吼一聲，把她揮舞的小手捉住，停止她的蠕動。

    她一點也不知道，一個女人在一個正常的男人身上磨蹭，會引發多大的火苗。

    何況這個女人還散發著清純的誘惑意味。

    如果她再這樣動下去，難保他不會在電梯裡要了她。

    「噹」的一聲，電梯終於到達他們居住的頂樓。

    褚震暘連忙掏出鑰匙開門，懷中的人兒一再用天真無邪勾引他，他的自制力就快要瓦解。

    他索性抱起她，她也自動把兩條手臂纏上他的脖子，在他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安靜下來。

    走進屋內，他沒有開燈，直接就著外面透進來的月光，走向解小珊的房間。

    突然間，解小珊動了動，睜著半瞇迷濛的雙眼瞅著他。「你爸爸好凶喔！他好像把我看做一個壞女人，要我離開你。」

    「哦？你怎麼說？」

    在晚宴上，當他找到在陽台的解小珊時，她似乎已經和他父親談了一會兒，他並不知道他們之前究竟講了些什麼，只聽到最後幾句。

    「我當然說不要啊！」她理所當然地說：「別說我已經是你老婆了，就算只是你的女朋友，他也不能這樣，你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沒有決定的權力嗎？」

    「就這樣？」褚震暘挑一挑眉。

    「而且，人家不想離開你。」她嬌嗲地說。

    「為什麼？」他抱著她走進房間，把她平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並在床沿坐了下來。

    「我偷偷告訴你，你不可以笑我喔！」或許是酒精的催化，她變得直接。「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很奇怪對不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聞言，褚震暘心底捲起波濤，她不做作的告白，如雷般直擊入他的心。

    她翻身，摟住他的腰。「可是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愛我，你會娶我只是權宜之計而已，有一天你一定會離開我的。」

    雖然她帶著七分醉意，但還保留了三分清醒。

    她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但這些話平常她打死也不會講，只能趁這個時候，藉著酒意一傾而出。

    就算他對她並沒有任何感情，至少可以借口酒醉，讓彼此不那麼尷尬。

    解小珊抬起頭看著他，語氣堅定地說：「抱我。」

    他的眸子霎時變得陰暗，故作平靜，掩飾心底的波濤洶湧。「你確定？」

    「嗯！」她將雙手掛上他的頸項，頭埋在他的肩上，不敢直視他炙人的眼神。

    愛情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沒有原因也沒有理由。

    對他的愛意來勢洶洶，她無法抵擋，也不想抵擋……

    今夜，她只想賴在他的懷中，就算只有一夜的溫存，也好……

    就算有一天她必須離開，她也想留下一些屬於他的記憶。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

    褚震暘低下頭，吻著她潔白的頸，沿著鎖骨一路往下。

    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他只感覺到，當她在父親面前出言維護他，甚至不惜和父親對立，也不願離開他的時候，還有當她用軟軟的語調，說著喜歡他的時候，他的心的確被震撼到了。

    他知道父親威嚴天生，就連他當初要離開褚家，與父親決裂時，也花了好長的時間，給自己儲備勇氣，但是她嬌小的身軀，像是蘊藏無窮的力量，為了他，而變得勇敢。

    她為這個家做出的努力，她對他默默的關心，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知道她總是為他等門，一直到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她才會搶先一步回房，佯裝自己已經睡著。

    他知道不管他多晚回來，廚房裡總是有熱騰騰的消夜等著他，有時候是一碗簡單的肉燥拌面，有時候是蛋炒飯，雖然只是簡單的料理，但卻讓他覺得貼心。

    她讓這個家，不再只是一個睡覺洗澡的地方，還多了一些溫暖的感覺。

    她讓他變得……變得愛回家了。

    他的手探進她的衣服，撫著她的背，慢慢向前，將她輕壓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