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唐筠
越過一家家賓館,他們走向另一條光明大道,雷焰突然問:「不問我要帶你去哪裡?」
「我想,若是沒有猜錯,當然是我下榻的飯店。」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你老婆。」工文慧閃動慧黠的大眼。
「意思是你很瞭解我嘍?」雷焰神色噯昧。
「呃……」真是自尋死路,「看哪方面啦……續仲一個人在飯店,你這個做乾爹的總要回去看看,才會放心嘛!」
「算了吧,我才不擔心那小鬼咧!」比鬼還精,雷焰毫不在意的說:「五歲半就會離家出走跑到非洲去的小孩,你還怕他走丟了不成?」
「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大人做他的壞榜樣。」工文慧忍不住責備。
「哇!他又不是我生的,怎麼可以怪到我這邊來?」
「是嗎?不知道他叫你什麼啊?」
「好啦,我承認是我太寵了,以後我們的小孩我一定嚴加管教。」雷焰高舉雙手做出保證。
說到他們的小孩,工文慧想到雷焰對她的懷疑,笑容瞬間隱去,雷焰也察覺到她臉上的神色變化,「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不想在此刻搞壞氣氛,工文慧把內心的情緒壓抑下來,「只是有點累而已。」
「那就快點回去休息。」
唉,她決定不去多想,反正遲早肚子裡的「事實」會出來,現在她倒是很期待要看雷焰到時候的表情。
第十章
訂好機票,雷焰便偕同工文慧前往機場,可是到了出境處,他們卻被一群西裝筆挺,自稱防衛廳高官的人給攔阻下來。
「我可以請問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嗎?」雷焰態度冷冽的對待這些來意不善的人。
須籐賀從另一端走來,一臉奸詐詭譎的笑,「沒什麼意思,只是要和雷先生談個交易。」
現在雷焰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我不記得自己有表明要和貴集團合作的意願。」雷焰冷淡的回應。
「是沒有,也不關合作案,我要和你談的交易是文慧。」
這話聽起來好刺耳,工文慧不滿地擰著眉,「我並不是物品。」
「我知道,但是我卻要定你。」須籐賀一相情願的說,「在你招惹一個男人時,就該要想到會有什麼後果。」
「教授,我記得一開始就和您談妥,我們的婚姻只是用來掩人耳目,因為我並不愛您,難道您忘記了?」
「我也告訴過你,我是真心的,你怎麼可以認為,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會甘心讓你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早已深陷感情泥沼中的須籐賀,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的厚愛,很抱歉我無法承受。」工文慧委婉的拒絕。
「已經太遲了,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開你。」
「要不要放開,也不是你所能夠決定的。」雷焰把她護在自己身後。
「是嗎?你想和日本防衛廳作對?」須籐賀哼著氣,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
「須籐教授,您這樣太過份了!」工文慧按捺不住,氣憤的大罵,「我們一開始就已經說好了,您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你一開始是這樣說,你不想嫁給雷焰,不想被父母安排人生,所以希望我幫忙;可是你最終卻還是選擇他,你簡直把我當成傻子,叫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玩火自焚,自食惡果,這真是她自找的,「雷焰……我對不起你……」
「不,這不關你的事,我也有責任。」雷焰拍著她的手安撫,「再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現在像瘋子,你根本不需要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我像瘋子?你竟然還能那麼鎮定。」原本想用話刺激對手的須籐賀,卻得到反效果。
「我為什麼不該鎮定?又不是像你一樣瘋了。」雷焰對他的做法嗤之以鼻,相當不屑一顧的說:「這是個有法治的社會,就不信你們可以把我生吞活剝;再說,防衛廳不是笨蛋,他會為了你私人的情感而得罪投資者嗎?」
日本失業人口漸漸偏高,每一年就就業的社會新鮮人,總是還沒畢業就寄履歷到處應徵找工作,個個生怕自己努力不夠,腳步太慢機會被別人搶走。
所以,就算須籐賀在防衛廳高官面前吃得開,須籐家在日本對經濟雖有很大的影響力,可是他這個每年投資動輒數千億的外商也不容小覷,想必大藏省不會捨得放棄。
「愚蠢的人常做愚蠢的事而不自知,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師表。」
眼見雷焰受困愁城竟還能夠那麼神色泰然,須籐賀氣得肝火指數攀升到最高點,「雷焰,你囂張不了多久的,很快你就會向我求饒。」
「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不會向您低頭的。」工文慧態度堅強。
「小慧,我們當然不必向他低頭,而且恐怕他還得要向我們低頭呢。」雷焰仰天,望著幾架即將降落的直升機笑了起來。
「你笑吧,再來你就笑不出來了。」
「是那樣嗎?我看笑不出來的恐怕是你。」雷焰老神在在,因為救星已到,他瞄到其中兩架直升機有唐氏和仲揚的標誌。
突然有人很緊張的走向須籐賀,然後在他耳際嚼起舌根,緊跟著,須籐賀的臉色由灰轉白,一臉的惶恐和不安。
「怎麼會這樣?你們管不了嗎?」須籐賀壓低音量,卻壓抑不了胸口的怒火。
「是不能得罪,光是永旭集團就很難應付,又加上唐氏和仲揚,這下子連大藏省都出面了,我們不能為了你的私人恩怨而連累全日本人。」
這下子須籐賀也沒轍了。
再接下來的幾秒鐘,那些防衛廳高官紛紛離去,最後只剩下須籐賀和他兩個助手。
「怎樣啊?你的有力後盾也管不了了嗎?」
「這回算你狠!」須籐賀轉身打算落跑。
「怎麼?輸了就夾著尾巴想逃?」雷焰語氣不屑了起來。
「不然你想怎樣?」
「我想知道,在貴國精神與時間的損失怎麼算?」有仇報仇,況且他還是個商人,就算不訴諸法律途徑,他也不會讓須籐賀太好過,「我會請律師和你計算一下我們夫妻兩人的一切損失,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好狠!難怪在台灣沒人敢惹三劍客,須籐賀臉色黯沉下來;工文慧則為自己挑中了這麼出色的情夫和老公而驕傲著。
★★★
「那些人是誰?」
「防衛廳和大藏省最高首長,另外還有美國駐日的外交官。」
那些是與管仲倫和唐皓民一起來的大人物,因為唐氏和仲揚的代表人告訴他們,台灣經濟三巨頭將在日本再創經濟奇跡,這一來恐怕連日本首相都要親自相迎。
只不過管仲倫和唐皓民告訴他們,他們並不想太過張揚,只希望可以化解掉一些恩怨。
「你要怎麼報答我們啊?」
管仲倫斜睨著雷焰問。
「你都能夠在印度把快倒的公司扶正,還創造奇跡,這只是再給你一個大展身手的機會,你才該感謝我呢!」雷焰馬上將了他一軍。
「那我咧?」
唐皓民厚臉皮的指著自己。
雷焰順手搭上他的肩膀,「自己人還算那麼清楚,那我把表妹要回來嘍!」
「哪有這樣的?你表妹是我老婆!」唐皓民當然不肯。
「那就對了,你老婆是我表妹,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還計較什麼?」
「一家人……」唐皓民垮著臉,「每次想向你邀功,你就會這麼推托。」
「對啊,也不想想我們幫了多大的忙,他這叫做過河拆橋,以後咱們別再挺他了。」管仲倫忙慫恿著,要孤立雷焰。雷焰可一點也不怕,他摟著工文慧的肩膀,笑說:「老婆,我們先回家去吧。」工文慧不像他那麼樂觀,生怕三人感情交惡,她低聲勸著,「老公,你不要對朋友那樣啦,以後他們真不理你,你怎麼辦?」
真正的友情得來不易,要真誠、用心,才能夠得一知己;他們平常雖常為意見不合而吵鬧不休,但是當一人遇到困難,其他人仍會努力的力挺到底,這樣的情誼若是失去,何處找去?
「沒問題的,你不用擔心。」
「對啦,弟媳婦你就不要太擔心,我們只是會把他脫層皮而已啦!」管仲倫笑著對著兩人的背影大嚷。
「有事情回家說。」雷焰背對著兩人用力的揮手。
「這樣對嗎?」管仲倫望向唐皓民。
「雷向來是個頑童,和他計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唐皓民提醒好友,要有這點認知。
管仲倫當然有那個認知,所以也感到很無奈,「他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啊?」
「我也不知道。」唐皓民挺擔心,「怕的是等孩子出世之後,他就當起孩子王。」
「就像續仲老愛跟著他,就是個活生生實例。」管仲倫瞭然的點頭。
至於雷焰,他才不管他們在背後說些啥,他只想快點回台灣。
但是,怎麼飛機先飛走了呢?
「為什麼飛機要起飛沒有呼叫我們登機呢?」雷焰氣惱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