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唐筠
「別拿長輩兩字來壓我,我不吃你那套,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又穿成這樣?該不會是你又重操舊業了吧?」
該說他很聰明,還是說他確實很瞭解她呢?
她決定用前者來形容他,因為她不認為他瞭解她,從來不曾,偏偏自己卻愚蠢的希望他瞭解她的想法,結果只是讓自己徒增傷害。
用力的甩開羅聖宇鉗制她的手,伍勝男佯裝冷漠的說:「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們不必過問彼此的私事。」
「我也不想管,但是既然你和天浩在一起,那麼你就應該要替他想想,他也算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你這樣公然和其他男人出出入入,對他公平嗎?」
瞧他說得多麼的冠冕堂皇,明明就是自己感到不是滋味,卻把責任全部推到天浩身上,羅聖宇真厭惡自己的虛偽。
伍勝男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瞪著她,不悅的問:「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是因為我高興。」
她和陳天浩根本就不是一對,而且永遠都不會是,因為當陳天浩吻她的額頭時,她只是愣了一下,卻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可是被羅聖宇親吻的時候,她卻以為自己會因為心跳過快而昏倒,那其中的差距並不是在於額頭與唇,而是一種感覺,她對陳天浩就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不過,她不打算把這些事告訴他,更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對他已經到了著魔的地步,她仍舊強硬的偽裝自己。
「回去吧!你的女朋友恐怕要氣得跳腳了。」
「不需要你替我操心,多關心你自己吧。」他難得語氣柔和,聽起來好像是真的在關心她,害得她心跳沒來由的漏跳了一拍,但是緊跟著他卻又說了,「免得玩火自焚。」
她正掛著一臉竊笑的臉,因他的話毫無預警的僵住,唉!她真想好好的打他一拳。
※※※
羅聖宇雖然沒有興師問罪的權利,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就是那種意思,而被審問的對象當然就是陳天浩。
這些日子他已經成為羅聖宇與伍勝男兩人的出氣筒,他們一不高興,他就有罪可受。
伍勝男自從住進他家之後,就又開始了晝伏夜出的生活,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喝得爛醉才回家,害他只得常常跟在她的後頭當保鑣,就像老母雞保護自己的小雞免於被老鷹吃掉,怪是可笑的緊。
至於聖宇,聖宇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要把他射穿,那超高伏特的電流始終沒一刻放過他,當然那也是從伍勝男住進他家開始。
現在,他就在自己的辦公室,正事都放著不做,這也是最近常常有的事情,好像公司是自己一個人的,和聖宇沒有任何關係。
「你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羅聖宇的這一句話問得陳天浩頭皮發麻,但戲才上演一半,現在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所以他只得繼續忍受被電流電得滋滋作響的悲慘命運。
「我不懂你的意思。」陳天浩決定裝傻。
「你應該有什麼該告訴我,卻又沒有告訴我的事情吧?」羅聖宇繼續詢問。
陳天浩訕訕地笑說:「聖宇,你的話很深奧,我聽不懂耶!」
他那笑臉根本就是什麼都知道的臉,可是卻又假裝自己很無辜,羅聖宇嫌惡的瞪著他,「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不過倒是你在生氣吧?」
「原來你也看得出來啊!」
陳天浩沾沾自喜的笑說:「當然,我有眼睛。」
「那麼我請問,你的眼睛都在看哪?」羅聖宇決定不拐彎抹角,因為這樣根本無法問出些什麼來,「你的新任女朋友現在到處招蜂引蝶你都不管的嗎?」
「我的新任女朋友?」
陳天浩故意裝傻,不過馬上就換來羅聖宇一記白眼,「你別跟我打哈哈,如果你不希望那女人被其他男人給拐跑,就不要再繼續放任她胡作非為下去。」
「哪個女人?」
羅聖宇的眼睛瞪得更大,像要把陳天浩給看穿,「你還玩?」
「是你語意不詳吧?」陳天浩無辜地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女人現在一天到晚在外面和男人鬼混嗎?」
「我的女人?」
「陳天浩!」他提高嗓子,以高分貝的語調吼著。
陳天浩見狀才假裝變聰明了起來,以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我知道,別叫,不過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
「誤會?」羅聖宇緊瞪著地,想看看他到底打算玩些什麼把戲?
「阿男不是我的女人,我只是在追求她,她還沒有點頭,所以她暫時還是有自由和其他人交往,我不能過問。」
「不能過問?」羅聖宇很是懷疑的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通常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其他人在一起鬼混時,一般人不是都應該會很火大、很焦急的嗎?
但,他在陳天浩臉上看不到那些反應,「你是不是準備和她玩玩就算了?」
「兄弟,別說得那麼難聽,男女之間你情我願很正常,我們都是現代人,也是成年人,愛就來不愛就拉倒,這也沒什麼……」
陳天浩的話沒能夠說完,羅聖宇已經衝動的一拳打中他的下巴。
※※※
「你的臉怎麼了?」剛剛看到陳天浩進門,伍勝男就注意到他臉上的淤青與紫腫,覺得事情不大對勁。
陳天浩撫了撫自己被揍得發疼的下巴,開聲哼道:「被你的擁護者打的。」
什麼跟什麼?她什麼時候冒出擁護者來了?就算有,也不至於這麼暴力吧?伍勝男微皺起眉,「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被你的愛慕者打的。」
「我的愛慕者?你在胡說什麼?是不是你到泡沫紅茶店找人家麻煩吧?」
「我幹麼要去找人家麻煩?」一來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二來她也不是他的親戚,有什麼理由他要去找麻煩,想也知道沒有道理。「猜測錯誤。」
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什麼理由了,她不想繼續浪費腦力猜下去,「你直截了當的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你最近碰上了誰?」
「誰?沒有啊!」想了想,腦中閃過一道人影,她搖搖頭,「是碰上了羅聖宇,但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不是巴不得她快點滾出他的視線?所以她想不可能與他有關。
陳天浩翻了個白眼,這一男一女真是讓人火大,女的是把他的家當成了客棧,愛來就來、想走就走,男的則是把他當成了活箭靶,一有風吹草動就把矛頭對準了他,他真是倒楣才會碰上他們啊!
伍勝男不耐的瞪了他一眼,「你真的很喜歡賣弄關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要說?」
「女人像你這樣沒耐性又不用大腦的實在不多。」
「你欠扁是不是?」
「女人會開口閉口要扁人的也不是太多。」但是他遇上了,偏偏這又不干他的事,那幹麼他要蹚上這趟渾水呢?還不就是為了死黨的幸福。
現在想想真正忘記使用腦袋瓜的恐怕是他,但如今回頭已太晚了。
看到陳天浩唉聲歎氣,伍勝男不解的問:「到底是什麼問題?」
「你可不可以收斂一點?」
「我收斂一點?我幹麼要收斂一點?」伍勝男抬頭挺胸,義正辭嚴的問著。
「你太辣了,我就得遭殃。」
「我辣不辣干你啥事?」
陳天浩歎著氣說:「就因為不干我的事,所以我才要拜託你行行好,求你收斂一點,要不然就把辣妹酒保的工作給辭了。」
「你要付我薪水嗎?」
「可以,你到英統來上班。」
那就得要天天和羅聖字面對面,她不假思索拒絕他的提議,「你想都別想我會到英統去上班。」
「為什麼?你對英統有什麼地方不滿嗎?」
「沒有。」
「那是為什麼?」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你問那麼多幹麼!」
事關自己的命耶!陳天浩可不想天天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所以他仍不肯死心的慫恿她,「說不出理由就不能拒絕,至少在英統工作不會比當個辣妹酒保差?」
「差多了。」她撇撇唇。
胡言亂語,英統可是他和聖宇努力耕耘的結晶,卻被她說得一文不值,想來他就覺得很不爽,「你倒是說說,英統那裡輸給泡沬紅茶店?」
「小費。」
他氣憤得不惜破口大罵,「伍勝男,你有點骨氣好不好?就為了小費比較多,你就說英統的工作不如泡沫紅茶店的辣妹酒保,你這算什麼論調?」
伍勝男無辜地吐了吐舌,「我只是實話實說,錯了嗎?」
沒錯,錯的是他,太愛管閒事了,他自己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幹麼要蹚上這趟渾水呢?
想來只有一種形容詞可以形容自己了,那就是--笨蛋!
「好,從這刻起我不再管你的事情了。」陳天浩撂下狠話,因為他不願意繼續當一個笨蛋。
※※※
陳天浩冒著被海扁的危機以及友誼決裂的可能性,他把伍勝男的說詞重複說了一次,也把自己的決定告訴羅聖宇,當然免不了的,他的臉又淤青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