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唐筠
突然,總經理秘書前來通報羅聖宇,要他到總經理辦公室。
這是很丟臉的緋聞,如果他只是個小小的職員,那也就罷了,偏偏他位居副總,所以身為總經理的陳天浩總要知道整個來龍去脈,否則根本無法對詢問的股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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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辦公室
「所以,你該知道我的難處吧?」總經理陳天浩望了他許久之後,這樣問著。
實際上,他們是合夥人,最大的股東是羅傑森,但是現在他過世了,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上司,若真要有,他們就是彼此的上司。
當年合夥時因為陳天浩是羅聖宇的學長,因此就讓陳天浩當總經理,他則擔任副總,但是兩人的股份是一樣多的,其他的股東多半是掛名而已。
羅聖宇毫無所懼的笑說:「你別告訴我,你相信那種毫無根據的傳言,那可是很好笑的。」
「好笑?你不知道那很破壞公司形象嗎?」這麼嚴肅的事,陳天浩無法想像羅聖宇會一笑置之。
「會嗎?」
「別打哈哈,你這樣以後怎麼管理底下的人呢?」
「那你要我怎樣?板起臉孔罵那些人嗎?」
陳天浩一臉挫敗,「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對方可是你的繼母啊!」
聽完陳天浩的話,羅聖宇慌忙喊停,「等等,你這愈扯愈離譜,我和那個男人婆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你別在那唯恐天下不亂。」
陳天浩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唯恐天下不亂?你知不知道連客戶都知道這件事,他們還特地打電話來問我,你說我該怎麼回答他們?」
「照實回答不就得了,反正本來就沒有那回事,所以別在那胡清亂清的。」這幾天他被伍勝男搞得頭昏腦脹,如果繼續談論她的事,他真的會得到精神分裂症,「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和我談論有關於伍勝男那女人的事情。」
「我不說,你能夠制止別人不說嗎?」陳天浩反問他。
「那就下令,如果今後有人再拿這事嚼舌根,就直接開除他。」
「這是暴君的行為。」
「暴君就暴君,你不做我做。」反正只是公佈一張公文,誰愛他或誰討厭他,羅聖宇從來就不曾在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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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羅聖宇搬出了他的房間後,伍勝男卻對那個房間失去了興趣,她發現還有另一個房問格局雖小但采光較好,偏偏,那個房間就是他現在要搬進去住的客房。
「好膽你再說一次,你相不相信我會宰了你?」
反正他從來就沒有所謂憐香借惜的想法,現在有太多女人可以為了錢而出賣靈魂,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居什麼紳士,那太虛偽了,因為他根本懶得當個謙謙君子。
「年輕人幹麼火氣那麼大?我不換就是了嘛!」伍勝男知道自己惹毛了他,所以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變好。
「難道你不是年輕人?你才多大?」
「至少比你大。」
「誰信,一張娃娃臉。」他氣她幹麼要嫁給他老爸,以她的年紀應該可以找個更年輕的對象才對,但她的對象卻偏偏是他老爸,不知為何,他的心理怎麼都很難平衡。
「你到底以為我多大?」伍勝男笑著反問他,還故意湊到他的面前讓他看個仔細。
「反正不會比我大就是。」他反問她,「你到底為什麼看上我老爸?別告訴我說你愛他。」
「我是不愛他,但是我尊敬他。」
尊敬?所以答應要嫁給他老爸?
「你瘋了!」誰會因為尊敬一個人而把自己的終身幸福托付給對方,因為尊敬絕對構不上愛情的邊。
因此羅聖宇更氣了,「你是不是因為看上我老爸的財產才要嫁給他?」
「你說話幹麼那麼直?」伍勝男漲紅著臉,有股難堪的感覺,她賭氣說道:「就算是真的又怎樣?我只是想要過好一點、安定一點的日子,這樣有什麼不對的?」
所以他討厭女人,她明明就是那種很會算計的女人,但是卻因為她的坦白而讓她看起來好似很正直的模樣,「年紀輕輕的不要老是想著要從別人那得到好處,如果你願意,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可以養活自己的。」
她明明年紀就是比他大,為什麼他總認為她年紀很輕呢?
伍勝男不悅地蹙起眉,「你不要忘記我是你小媽,你怎麼可以對小媽這種態度呢?」
「你休想我會叫你這個黃毛丫頭小媽的。」
「黃毛丫頭?」
「難道不是?」羅聖宇扯起她一小撮染過的髮絲,語帶嘲諷地說道:「這就是黃毛丫頭的最佳證明。」
他憑什麼叫她黃毛丫頭?就算他覺得她年紀小,但是叫她一聲小媽也是該有的禮貌吧?
伍勝男氣不過,對他吼,「你自己才是乳臭未乾的小毛頭!」
羅聖宇輕佻的瞟她一眼,「是,我的確是乳臭未乾,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小毛頭想吃奶也不過分吧……
「啪!」他的臉又挨了一記巴掌,這已經是第二回她賞給他鍋貼吃了,所以他深信自己和她是絕對的水火不容,只有她離開,這裡才會恢復原來的平靜。他看著伍勝男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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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東大會剛開始的時候,羅聖宇的眼皮就直跳個不停,但是他才不信邪,更不信那個什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迷信之說。
但是,當他看到伍勝男出現在股東大會上的時候,他的臉色由紅轉變成白,又從白轉變成暗灰色。
「是你叫她來的?」他把視線轉向林律師,一臉陰霾。
林律師很無奈的笑著回答,「我是一個律師,這只是公事公辦。」
「是,你說的總是有理。」
原先他覺得沒有必要,因此沒太過計較什麼,但是,現在他卻因為白白便宜了她這來路不明的女人而生氣。
「我想知道我老爸在遺囑上怎麼說?」
「羅先生什麼都沒有說。」
羅聖宇聞言,禁不住指向伍勝男問林律師,「那她來做啥事?」
「依照法律規定,如果死者沒有另立遺囑,那麼死者的遺產其妻與子得以依照比例繼承遺產。這間公司也是一部份。」
他瞠大眼,不敢置信的低喊,「你說什麼?她要繼承這間公司?」
原以為伍勝男只是搬進他們家而已,不料現在她又來分遺產,原本這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因為他老爸的錢多得花不完,但這家公司是他和陳天浩辛辛苦苦打拚的成果,她憑什麼來分一杯羹?
「我反對,以一個未亡人來說,她繼承的遺產難道還不夠多嗎?」
「但是我已經接受伍小姐的委託,要對羅先生的遺產做公平的處置,所以我們得照一般程序來進行。」林律師甚是為難的看著地,「我是你爸爸的好友,自然也希望同是他親人的你們可以和平共處,善用他的遺產,不過如果你真的一定要反對,那麼我也只好公事公辦,你爸爸曾交代我盡量照顧伍小姐,所以屬於她的我一定會替她爭取。」
把自己努力的一半成果白白拱手讓人?這太沒天理了!一想到這兒,羅聖宇十分氣憤。
他轉頭朝向陳天浩,「天浩,你都不說話的嗎,」
陳天浩無奈的回視,「我能說什麼?誰教你爸爸是最大的股東,現在他過世了,你們自然有權力處理他的財產,所以原則上這件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關係?公司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可是我們努力辛苦的成果,你真要白白的拱手讓人來分一杯羹?」
「白紙黑字,你能改變事實嗎?」
羅聖宇被氣得差點抑制不住瀕臨爆發的脾氣,但他在恢復理智後冷笑著說。
「現在我的股份最多,所以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都儘管放馬過來,我絕對不會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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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調查伍勝男?有那個必要嗎?」聽到羅聖宇的提議,陳天浩深覺不安的說,「你不要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反正她遲早會再找個人嫁出去的,到時候你不就可以擺脫她了嗎?」
「那我們辛苦經營的公司豈不是真的要拱手讓人?」羅聖宇氣憤的怒吼,「謝謝你的安撫,她要嫁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把股份給刖人。」
「但是如果她再婚,也願意把她的股份轉讓給她的丈夫,那我們也不能夠阻止。」
「所以我才要和你商量,我想我們可以把股份買回來。」
陳天浩笑問:「你認為她會答應?」
「你笑起來真難看。」他看得懂意思,天浩是嘲笑自己說的是天方夜譚,因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你有什麼看法倒是說來聽聽,別只顧著用那種似笑非笑的怪臉看人。」
「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陳天浩不賣情面的說著,「要我當軍師至少也要給我相當的好處才成吧?否則我幹麼沒事蹚這淌渾水呢?」
這還叫做難兄難弟嗎?羅聖宇翻翻白眼,「虧我對你推心置腹的,你對好朋友都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