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彤琤
逍遙真人一想通這前因後果之後,樂得大笑,直稱他有辦法了。
那時敖家兄弟都以為師尊發瘋了,是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師尊早就想要改造親親小師弟的體質,只是那唯一的方法卻需要佐以當事人深厚的內力才能進行,對此,他們的師尊正感萬分苦惱,卻沒有想到,他隨手丟給小徒兒看的內功心法發揮了效用,這問題竟然在無心插柳下迎刃而解了。
之後,為了展開療程,逍遙真人花了數年的時間去搜尋所需的草藥,直到三年前,所有的藥找齊,只差赤心蓮一味藥時,療程開始進行了……一路到現今,敖家兄弟代兩年前仙逝的師尊完成離世前的心願,讓親親小師弟服下最後一味藥,歷時三年的體質改造工作總算大功告成。
只是,在這些年的時間裡,誰也不知道這親親小師弟的內功修為又有多大的進展,除了不久前幫他運氣的敖風罩。
「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搞不清楚狀況的敖鳳翔只覺一頭霧水。「要嘛你就說清楚一點,別這樣沒頭沒腦的。」
「沒什麼,只是你啊,以後肯定得再多花點時間,要不然讓玉陽遠遠的趕了過去,臉就丟大了。」敖風罩嘴上涼涼的挪榆,心中卻也警惕著自己,回去後可得再多加點練功的時間才行──這無關什麼芥蒂或心結,純粹是面子問題。
「不會吧?玉陽他就算是練武奇才,但是他之前的身體又不像一般人,即使專精修練內功心法,但是他入門晚,而這些年我又加緊我的修練,他怎麼可能贏過我?」被看扁的敖鳳翔自然不服氣。
「不會嗎?」真要他說的話,一些拳腳功夫他是不敢說,可在內力修為方面,他只怕他們兩兄弟早被遠遠的超過了。
那若有所思的樣子,敖鳳翔直接解讀成輕視之意,這讓年輕氣盛的他怎能忍得住。「大哥你把話說清楚喔!」
「二師兄,你明知道大師兄愛逗你,你千萬別中計。」一如往常,玉陽適時介入這對兄弟的吵嘴當中,安撫道。
「再說,我們是同門師兄弟,不分彼此,何來誰勝過誰之說陰呢?」
「懶得理你。」敖風罩略過胞弟,朝小師弟辭道。「既然你沒事了,那我走了。」
「大師兄不多留幾天嗎?玉陽還沒謝過兩位師兄的救命之恩……」
「既是同門師兄弟,還談什麼恩不恩的。」搖了擺手,敖風罩一臉不耐煩的打斷他道謝之意。
「就是說嘛,我們是同門師兄弟那,再說,我跟大哥在師尊面前發過誓,要代他老人家好好的照顧你,完成他未了的心願,你就別婆婆媽媽的囉嗦一堆了。」敖鳳翔說得甚是豪氣。
「你好好保重自己,有事時,記得讓人通知我們一聲。
酷嚴的臉上沒有其他可以稱之為溫情的神色,但玉陽知道,這已經是他這位酷酷大師兄所能表達的、最為感性的一面了。
「對啊對啊,雖然過了這次的逢九大劫,但並不表示得等到下個逢九劫難才能找我們,玉陽小師弟,你可千萬別跟師兄們見外啊……咦?我幹麼說得一副我也要走的樣子?」敖鳳翔後知後覺的想到。
「因為你要同我一道走。」敖風罩專斷的作了決定。
「為什麼?」
「賀磷回來了,有他照顧玉陽,你留下來做什麼?」
「我……」
「我什麼我?還不快些跟我回去練功!」
在爭吵聲中,敖家兩兄弟打了聲招呼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也是直到一個人獨處之後,那抹淡淡的淺笑才被撤下,換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下一個逢九大劫嗎?
第四章
被困住了!
淡泊名利的性子本就不打算在宮中久留,就算是養心園也一樣。
初初在送走敖家兩兄弟後,玉陽本想找個機會向眾人辭別,好依願回歸山林……「大阿哥,大阿哥……」
興奮的喳呼一路持續著,停也沒停的直直飄向養心園東側的清陽樓,然後出現了──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大大的笑容加上那對圓滾滾眼睛中的滿滿笑意,小小的人兒的小小身影就這麼蹦蹦跳跳直朝書房而來。
真的就只差一對小小翅膀了,要不,以那水靈鮮活又悄生生的模樣,當真只怕是要用飛的而來。
只見那小小的身子就像只快樂的小雲雀般,在滿室的宜人檀香味中,想也沒想的,直直朝裊裊香煙後的白色挺拔身子撲去──「大阿哥!」
落坐於名貴古琴後的玉陽接下了她,對著她可愛的嬌顏,清雅的俊顏故作無奈。「你這小丫頭,也不怕我失手,讓你摔個正著?」
「才不會呢,」賴在他的懷中,軟軟的童音中儘是滿足,小小的身子心滿意足的巴住他清瘦挺拔的身子,像只愛嬌的貓兒般,小臉兒不自主地朝他的衣襟磨蹭了兩下,極為肯定的說道。「大阿哥會接住小靈子的。」
他該說點什麼的,但看著她,看著她那圓圓的,可愛的臉兒上綻滿的信任光彩,所有後,所有的話語只能盡數收回,化為一歎。
被困住了,他真是讓太后的這著棋給困住了!
「大阿哥你怎麼了?頭疼嗎?」圓圓的大眼睛中盛滿了關懷,肥嘟嘟的小手隨之探向他額邊雙穴。「小靈子幫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喔。」
軟軟的童稚嗓音訴說著最讓人貼心的話語,這個玉陽能怎麼辦?
「沒,大阿哥沒頭疼,小靈子不用擔心。」拉下她軟潤潤的小肥手,他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子,導回正題。「今兒個過來,不是要學琴嗎?」
學琴,是她纏他近兩個月來,最新興起的意念,聽他這一提,可愛的小臉蛋立即綻出興奮的光彩。
「嗯,學琴,小靈子要跟大阿哥學琴!」上回無意中看見大阿哥撫琴的樣子,不只琴音動人,那模樣也好看得緊,她一定要學起來,嘻!
隔著懷中的她,修長的指撫上琴弦,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琴弦,做著調音的工作,至於她,則好端端地坐在他的腿上觀看。
「要學琴,首先要學好調音的工作。」溫潤的嗓音輕道,開始他的教學。
「為什麼呢?」她不懂。
「這是因為……」
「七阿哥吉祥!」門外突地響起跪安聲中斷室內的教學。
「滾開!」
「七阿哥要見大阿哥是嗎?奴才這就為七阿哥通報!」
「誰要你們通報了?我就要馬上見到大阿哥,難不成你們這些奴才敢攔我?」
不似玉陽的氣定神閒,小小年紀的靈曦耐不住性子,喧鬧聲一起,已一溜煙的滑下玉陽的膝頭,到門房看熱鬧去了。
輕歎口氣,清俊儒雅的臉龐閃過一絲的無奈。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啊……QQQ靈曦跑得極快,才剛來到門房邊,就瞧見一名態度相當惡劣的少年在欺負門口的太監。
「你是誰?這裡是大阿哥的地方,你怎麼可以這麼大聲的嚷嚷?」她有些的困惑。
「哪來的小鬼?竟敢用這語氣跟我七阿哥說話?」七阿哥飛燕神色極為不屑的打量著靈曦。
「我不是小鬼!」靈曦直覺地回嘴。
「回七阿哥的話,靈格格是太后她老人家從敬親王接回的小格格。」怕擴大事端,守門的太監稟明靈曦的身份,希望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啥!原來是敬親王府那兩個沒人要的小孤雛之一。」
剛剛的眼神若是瞧不起,這時飛燕看人的眼光就是輕蔑了。
「小靈子才不是沒人要!」被踩著了痛處,靈曦的兩隻小拳頭緊緊握起。
「如果不是沒人要,太后何必接你這小鬼頭回來?」雖然才十二歲,但飛燕已深知要如何找出對手的痛處,而且是哪裡痛就往哪裡踩,才不管對手是不是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
「你……你……」白玉似的小臉因氣憤而脹個通紅,但生平沒罵過人,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罵他才好。
「我什麼我?」飛燕輕嘲。「我告訴你,若不是你額娘是太后她老人家最鍾愛的侄女,而且還收為義女當親女兒一樣的疼,早在你阿瑪戰死、你額娘自縊殉葬時,你就變成沒人要的小可憐,而不是被接到養心園來享福,哪還能站在這裡跟我沒大沒小的說話?」
「小靈子不是小可憐,我不是!」她堅持著,圓滾滾的大眼睛中已蓄滿了淚水,若不是憑著一口掘氣忍著沒讓它落下,只怕她早哭出來了。
「這樣就哭了,真是個沒用的小鬼,還不閃遠點?」飛燕斜睨她說道。「我勸你啊,若想跟我鬥的話,還得再回頭苦練個幾百年再來,說不定還能有看頭些。」
一陣劇烈的咳嗽中止這無意義的大小對話。
聽得咳聲,暫時擱下討回公道,小靈曦連忙回頭,緊接著搶先一個箭步,連忙用她小小的身子撐住那搖搖欲墜似的瘦長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