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彤琤
她看著他,很認真看著他近距離的好看面容。
「就算孫尚香沒有,那漢娜呢?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們抱在一起,她還整個人掛在你身上跟你親嘴!」她越想越氣,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擦他的嘴。
仇曉末抓住她的手,無可奈何的再解釋——
「你提到漢娜就更扯了,她啊,是老闆的女兒,跟關導演一樣,都是在去年年終的一場宴會上認識的,不過要說是認識還算太勉強,因為她跟關導演不一樣,根本不是經人介紹後,大家見了面、聊過天的那種,據說她是透過別人介紹,單方面的聽人提起我,遠遠的看了,說是很欣賞,就開始了她的追求,一點也沒顧慮到,她的追求對我來說有多困擾。」說到後來,他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以為她會同情他嗎?
沒有!
「是你自己不好!」仇曉芽嘟起嘴來,非常非常的不滿。「誰教你長得一副勾引人的樣子,全是你不好!」
還有比這個更不講理的嗎?
仇曉末歎為觀止,讓她的不講理給逼到講不出話來。
「你看看你。」醉意讓她的膽子比平常大了一百倍,她一臉哀怨,非常認真的開始數落。「一雙桃花眼,唇紅齒白的,樣子斯斯文文、秀秀氣氣,這就夠教人『肖想』了,偏偏你平常還老愛裝酷,不苟言笑的把自己搞得很神秘,又留這麼搶眼的長頭髮。你這樣招蜂引蝶,能怪女孩子喜歡你嗎?能怪她們嗎?」
將她成串的抱怨聽進了耳裡,仇曉末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看來,他的小芽芽真的很不滿呢!
「笑?你竟然還笑?我這麼認真在跟你說話,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她哇哇叫,真是痛心疾首啊!
「好吧,那我明天就去剪頭髮,然後看誰跟我說話,我就對著誰笑,不要裝酷也不要裝神秘,這樣好嗎?」有些摸清了她小女兒家的心事,他故意問她。
「好……不好!」她反悔的很快。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忍著笑意,露出為難的樣子。
她想了好久……非常的久……
「啊!不要問我啦!」結論出來,她推他一把,鴕鳥心態出現,抱著頭倒在床上滾來滾去。
她只穿著浴袍,全身上下就只有那件浴袍蔽體——他知道,因為那件袍子還是他幫她穿上的,在她光不溜丟的時候——而現在,她因為滾來滾去,袍子鬆動,領口春光若隱若現,下擺處一寸寸的住上縮,底下的一雙粉腿越露越多……越露越多……
仇曉末體會到什麼叫口乾舌燥,方才看她光不溜丟的樣子,就夠叫他受的了,沒想到現在的若隱若現更是一種折磨,真是直教人血脈僨張……她果然是他的剋星,上天派來專門克他、折磨他的小妖精……
「芽芽……」他覺得發聲困難,某個地方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了。
「走開!你走開,我不要跟你講話,你問人家這麼難選的問題,如果你剪短了頭髮,變得更帥了,又笑咪咪的對所有人笑,這不是會讓更多的女孩子喜歡上你?如果變成那樣要怎麼辦?你怎麼這麼壞心,叫我回答這種問題?」越想越氣,她抬腳踹他,拿她毫無遮蔽的玉腿來攻擊他,一點也沒顧慮到他的心情。
「別這樣。」仇曉末試圖制止她,但最後呈現的姿勢卻是兩人交纏在一塊的倒臥床上。
她的浴袍敞開,大有走光的危機,但她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至於他,也沒好到哪裡去,為了制伏她、不讓她亂踢亂滾,他的浴袍同樣凌亂。
孤男寡女,兩個人都只穿著浴袍,而且同樣的凌亂、有走光之虞,特別是再加上為了制伏她,兩個人、四條腿……還是光裸的腿,就這樣交纏在一塊……
「你走開啦!」她一點也沒意識到此情此景有多容易擦槍走火,還很過分的張嘴要咬他,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活像個女吸血鬼。
仇曉末任她咬,他這時很需要一點痛覺來維持他殘存不多的意志力,那些剩得少少的、很努力讓他不大發獸性的意志力……
他這樣的努力,結果她這個咬人的人倒是嗚嗚咽咽的又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鬆口之後,她邊哭邊重複著她的抱歉。
「別哭了。」他幽幽歎氣,一顆心都要讓她的淚給哭化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咬你,不是故意的……我好小心眼,我變得好小心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也很不想這樣的啊!
「沒關係,你醉了,而且你只是在吃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擁著埋首胸前低泣的她,仇曉末心中滿溢著憐惜,輕柔的以指梳理她的發。
吃醋?
這名詞讓她抬起頭來看他,用淚眼迷濛、絕對是在考驗他的荏弱表情看著他。
那無助的樣子是那麼樣的純真嬌柔又可愛,看得仇曉末有一時的恍神,無法言語。
「哥哥?」
夾雜著哭音的軟軟聲調喚著他,語意中的純然信賴讓他本就殘存不多的理智再被攻下一城。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自問,樣子極為苦惱。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聽不懂他意思的她又怎會知道?
她傻呼呼的看著他,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想要說什麼,可什麼都還沒能聽見,就看見他的特寫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閉上眼睛。」
她聽見他說,也真的乖乖的閉上眼,然後……然後溫溫軟軟的觸感輕觸上她的唇,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她一下反應不過來,直到她因為他的輕咬而醒悟到、這小觸電一般的麻癢感是什麼的時候……
「啊!」她大叫一聲,眼睛睜開,撞鬼一樣地瞪著他看。
那很不容易,因為他就貼著她的臉,她怎麼看也只有看見他兩顆眼珠子,而他,止住對她柔軟唇瓣的輕咬,輕笑出聲。
他還貼著她的嘴,她講不出話來,只能維持僵住的見鬼表情直看著他。
仇曉末稍稍退開,滿心滿眼都是她,唇畔滿溢著柔得要滲出水來的溫柔笑意,然後有些頑皮的,俯身朝她的唇瓣輕舔了一下……
她倒抽一口氣,因為他的舉動,也是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之間的姿勢實在是……實在是太不合宜了!
「我沒忘,一直就沒忘了我們的約定。」他輕聲說。
她因為太過震驚,根本沒辦法反應,只能傻傻的聽他說。
「我只是等,一直在等你長大,等著看你有沒有反悔或是改變心意。」他又說,間佐著蝶兒般的輕吻,一句一個吻,吻得她暈陶陶,整個腦子都糊成了一片。
她嚶嚀出聲,一雙手不知何時勾上了他的頸項,將他更拉向她,好方便她品嚐那一雙早讓她覬覦許久的美麗唇瓣。
他輕笑,因為她的主動參與,更沒有停下的打算了。
炙人的親吻一再加深,在脫去兩人身上唯一的束縛後,那足以融化人的濕熱吮吻更是直接轉移了陣地。
對她的情感,她要聽不進去,他就身體力行的讓她明白吧。
※※※
酒醉有兩種——
一種是耍完白爛後失去所有記憶,在不知情的丟臉下,理所當然的過回原有的正常人生。
一種是什麼都記得……這一類人還能再細分成兩種:臉皮厚的可以自顧自的裝成第一種人,在假裝不知道丟臉的情況下,一樣理所當然的過回原有的正常人生。
另一種臉皮薄的、老實得無法裝不知情的,就得承受所有記憶帶來的難堪感,就像此刻的仇曉芽一樣。
噢!噢!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敢亂動,猶保持醒來時的姿勢——一隻被大蝦蝦護在懷中的小蝦蝦——任由背後暖烘烘的熱度整個環抱住她,由那太過直接的膚觸、再加上她要沒記錯的話,她知道,這時候他們兩個不但像兩隻蝦一樣抱在一起睡,還是光著身子、抱著睡在一起。
當然,她記得的事情可不止是「睡在一起」這麼簡單的事情而已!
她記得,記得大部分的每一件事,包括她怎樣不講理的發酒瘋,以及他說的每一句話,也記得他們在真正熟睡前做了什麼事,而她,不止是醉糊塗時讓他幫忙沖了一次澡,就在激情歡愛後,因為乏力,又靠他的幫忙再洗了一次澡,然後……然後讓他抱著回他的房間一起睡下。
因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激情回憶,嬌美的面容就像煮熟的蝦兒一般,直脹了個通紅。
老天!洗澡這樣私密的事情,她竟然接連麻煩了他兩次,真是要羞死人了,而且……而且……她沒想到……真沒想到那種事會是這樣的,那麼樣的驚心動魄……更沒有想到,跟她做這件事的人會是……會是他!
傻呼呼的靦腆微笑浮現,雖然她全身上下都因為他的熱情而酸痛不已,可是她就是好想笑。
原來、原來並不只是她一個人阿傻的在遵守著兒時約定呢!哥哥他……啊!不能再叫哥哥了……仇曉芽想起昨夜是怎麼樣被逼著改口,粉臉兒上的紅潮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