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彤琤
「沒『仔細』看清楚?那意思是大略瞄到羅?那還不是讓你全看光了!」抬起頭,破曉跟他計較著,「而且你還幫人家穿衣服,那……那……」
「那又如何?反正你是我的人,又不會一輩子都不讓我看、不讓我碰。」南宮壽非但說得無所謂,還很理所當然。
「誰是你的人了?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讓你看又讓你碰?」破曉掄起拳頭往他胸前捶下,一張粉臉紅得跟蝦子一樣。
「不讓我看、不讓我碰?那你想讓誰看讓誰碰?」南宮壽醋意十足的逼問。
「你……你……」破曉被問倒了。
「對了,就是我。」南宮壽抓住她的語病,一臉賊笑。
「你神經病!」破曉氣呼呼的又捶了他一拳。
「哎喲!」南宮壽痛呼一聲,抱著破曉一起倒下。
破曉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滾到床的一邊,連忙坐起,不高興的瞪了倒在床上的他一眼──
「你做什麼?」要嚇人啊?
等了半天,他的毫無動靜讓破曉更沒好氣。
「喂!別裝死了,我的力氣打死蚊子有餘,想弄出人命不足,起來吧。」想用這第九流都購不上的陳年招數騙她?省省吧!
這次她等了半分鐘……怎麼還是沒反應?
「喂,別玩了。」她又叫了一聲,而且伸手推了他一下。
動也不動的他讓她好像回到當年她見到父母親遺體時的場景,那種很不好的感覺讓她連忙跪坐到他的身旁。
「喂!」她推推他,可惜依舊沒什麼反應。
「壽,別嚇我,你怎麼了?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你說話好不好?壽?」破曉開始著急,沒發現自己用他一直期望的方式喚出他的名。
破曉害怕的探了探他的鼻息,她覺得他好像沒有呼吸一樣;更加擔憂的她沒時間多想,直接俯下身準備聆聽他的心跳。
怦怦、怦怦……還算穩健的心跳聲讓她安心了不少,但……他到底怎麼了呢?以往雜誌上的報導,從沒說過他患有什麼疾病,他該不會真那麼不經打,讓她一拳給打傷了吧?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先找個人來急救好了。
焦急的破曉正準備找人求救,猛一抬頭,卻對上了南宮壽帶著笑意、閃爍著光芒的黑眸。
「你可惡!」發覺上當,破曉氣得想踹他。
躲過她的粉拳,南宮壽一個翻身,轉而壓疊在她的身上;不過為了避免壓壞了她,大半的重量全落在他箝制在她身側的臂膀上。
「原來你也是會擔心我的。」他的笑容中有滿足,還有說不出的愉快。
「誰擔心你了。」破曉嘴硬,一雙手用力的推他。「快讓我起來。」
「不准說謊。說,說你是擔心我的。」雖說眼見為憑,但他還是希望聽她親口說出來。
「不說、不說!我一點都不擔心你。」破曉故意唱反調。
南宮壽也不囉唆,直接用行動懲罰。他俯下身,重重的往她唇上咬了下。
「你怎麼可以咬人?還咬『那裡』!」破曉又驚又惱。
「『那裡』是哪裡?」南宮壽裝傻,「若不能用咬的,那我用親的可不可以?」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他俯下身親吻她,不是之前蜻蜓點水似的偷香,而是結結實實的深吻。
即使同樣是感情方面的生手,但南宮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為了不嚇壞她,他先是吮舔著剛剛的咬痕,一遍又一遍,而後遊戲似的含住她小巧的下唇不放。
朱唇被人以這樣的方式佔領,破曉自然出聲抗議,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才一張口,被竊據的領土也就更多了。他的舌以極親匿的方式入侵她的口中,一點也不顧她的意願,還強迫她給予回應……
以前她曾翻閱過幾本大姊借回來的言情小說,雖然書中寫得相當浪漫唯美,但她總覺得兩唇相接應該是有點不衛生兼噁心的;老實說,她也從沒想像過這樣唇齒相接的行為會發生在她身上。
而此刻,當她真正面臨、被動的承受一切時,那感覺……她也說不上來,不過還不壞。
沒有想像中很髒或是很噁心的負面感覺,也不是書中所寫天雷勾動地火、情感一發不可收拾,抑或是腦中轟的一聲,像是被雷擊到……但讓人覺得有些熱倒是真的。至於其他……有點慌──因為沒經驗;有點期待──因為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感覺;有點好奇──對這件事的未知部分;還有一個讓她感受最深刻的反應──
缺、氧、啦!
像是知道她已經瀕臨缺氧的狀態,南宮壽這才戀戀不捨的鬆口,末了又眷戀的多偷了幾個啄吻才作罷。
「看來,我們得多做幾次練習才行。」不似她的氣喘吁吁,南宮壽輕鬆的調整微紊的氣息,愛憐的在她鼻子上輕啄了下後,翻身躺到她的身邊,而後一雙手佔有性十足的將她收攏到自己懷中。
「誰跟你多做練習啊。」嫣紅著一張臉,破曉在他懷中啐了一口,動手推他。
南宮壽笑而不答,不理會她的推拒,只是抱著她、感受她的存在。
掙扎了一會兒,知道除非他願意放人,否則憑她的氣力花上幾個鐘頭也推不動他,破曉索性放棄,沒得選擇的陪他感受這安靜的氣氛。
「曉曉……」他喚她,眼對著眼、鼻對著鼻,沒頭沒腦的問:「現在,你該知道我的心的,是不是?」
「誰知道你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破曉趁其不備的推開他坐了起來,直覺的逃避他的問題。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南宮壽也坐了起來,他拉住她,就是要她給個答案。也該是獲得回應的時候了,總不能要他一直這樣一相情願下去。
「我肚子餓了,沒時間理你。」事情發展得太過於迅速,很多事情她都還沒時間□清,要她一時怎麼面對?
「你是關心我的,不是嗎?」不理會她的遁逃藉口,南宮壽直接提出幾分鐘前的例證。
面對他的逼問,破曉遲疑了好久……
她不想騙自己,現在的她跟幾天前的她已經不一樣了,她是依賴他的,她知道。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對他付出情感,畢竟他對她而言還是個謎,她怎麼能對一個謎付出真情呢?感情一旦放出去了,要收回來可是一件高難度的事。
「你別逼我。」處在進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破曉想了許久只能吐出這句話。
「是我逼你嗎?應該是你逼我吧。」南宮壽覺得這一點也不公平,「曉曉,別這樣考驗我的真心,聰慧如你應該感覺得出來,我當你是生命中的一部分,難道我對你的真心不能換來你的一丁點回應?我並不求什麼,只希望你能讓我知道你的想法、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別再讓我像個傻瓜似的在後頭苦苦的追逐……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破曉沉默了好久好久,像是要花一輩子思考這問題似的。
「曉曉?」雖然不想承認,但此時的他真的有些不安。
又過了許久,終於,破曉有了反應。
「你會逼著我打球做運動嗎?」她可還沒忘記被球砸到的感覺,也沒忘記先前他想鍛練她體力的雄心大志。
「不會了,我再也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能負荷的事。」南宮壽連忙保證。
開玩笑,讓她被球砸到一次就夠了,加上這一次的意外,更讓他感覺到她是如此的嬌柔脆弱,他疼惜呵護她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想要操練折磨她呢?
聽了他的保證,破曉又遲疑了許久,然後她怯怯的伸出手,有些猶豫的環抱住他,而後用力的摟了他一下。
這,就是她的答案了。
「這代表?」南宮壽心中雀躍無比。
「你說呢?」知道他明知故問,破曉縮回抱住他的手,不願回答。
如果不能逃避,那她只好面對了。
「別這樣,讓我聽到你親口說出來,好不好?」拉過她的手繞回自己身上,南宮壽的笑容燦爛得有些無賴。
「不說不說,不知道就算了。」破曉的粉臉早紅得通透。
「怎麼能算了!」南宮壽自然不接受這樣的結論,天資聰穎如他,索性自己代她說了:「這表示再也不是我一個人一相情願,表示你的心意,表示我能光明正大向人宣佈你是我南宮壽的人了!」
「什麼人不人的?真難聽,說得我好像是你的附屬品一樣。我是俞破曉,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破曉抱怨,臉上卻忍不住綻出包容的笑。
如今,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為什麼她能容忍他強行涉入她的生活,為什麼對他三不五時的摟摟抱抱沒感到極度的排斥與抗拒,還原諒他在大庭廣眾下偷香竊吻……更解釋了她為何會容許他與她同床共枕,還在他面前卸下武裝多年的防備,肆無忌憚的放聲痛哭。
事情其實很明顯的,只是她一直在逃避罷了。早在他讓她產生心安的感覺時,她對他早已產生了情愫,只是原先的心防讓她不願面對。但現在她都已經對他卸下武裝並有了依賴,想在他的面前再裝成原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恐怕不是一句「不容易」就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