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彤琤
「別光說那些,你得跟他說說,善於幫名妓纖纖姑娘贖身的事,那件事才是轟動呢!」有其他的客人反應。
「是啊!名妓莫纖纖,讓崇仁府的小侯爺看上,賣藝不賣身的纖纖姑娘本來抱定了以死明志的念頭,結果老天爺開了眼,讓君二公主跟鳳大當家管上了這檔子事。結果不止救了纖纖姑娘出了火炕、讓她不用再委身於青樓中賣藝,而那個惡霸小侯爺還被惡狠狠地整了一頓,最後被吊在城門樓上,讓所有吃過小侯爺排頭的人都出了一口氣。」
「對啊,不止這件事,還有啊……」
看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相說著所知道的事件,說書的翁老頭索性收工,蹺起二郎腿聽聽這些人是聽進去了多少,善於他平常所說的橋段。
問他會不會感到無趣?
那答案當然是不會。他打算趁著這機會好好地溫習一下,看他平常是說了些什麼,以後好避免說到重複的東西。
不過,眼前可以確定的是,形狀那算是人物介紹的部分,就算聽的客人不滿意,都還是得保持著,要不然他哪來那麼多的新鮮事可以說呢?
呵呵,除了誇大外,不管是拖戲或是拖時間,「拖」字訣,可是他們說書這一行混飯吃的重要技巧呢!
★★★
如同前廳茶堂裡的熱鬧,升龍客棧的後院獨立雅房裡也是鬧熱滾滾,同時還有暴力的場面出現——「哇,君君,你是想謀殺親夫啊!」
捂著一隻青黑的眼睛,意外中被打下床的鳳秋官哇哇大叫著從床下爬了起來,那滑稽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聞中的勇猛傳奇,相反的,因為他的娃娃臉也因為他誇張的臉部表情及動作反應,給人的感覺只有可笑至極。
只是,這會兒的君海棠可笑砂出來。
本來,她計劃在他起身前快速地把衣服給穿回身上,但鳳秋官像打不死的蟑螂般比她更快一步地爬了起來,害她只得悻悻然地再裹回被子,將不著寸縷的身子藏入被中。
「親你個大頭!」她瞪他,對「親夫」這個名詞不滿,但其實還有更不滿的地方。
「轉過身去!」
不能怪她少見多怪,並不是第一次見打赤膊,但現在讓人介意的可不是她看到不想看,也就是他裸露的上半身,這會兒讓她無法正視的,是他腰部以下、她從來沒正眼瞧過的光裸部分。
「為什麼要轉過去?有什麼不對嗎?」相對於她大聲喝令的不自在模樣,鳳秋官淘氣的樣子看起來就很欠揍,而且還很是故意地、用赤裸的身子當著她的面左右搖晃了兩下,覺得好玩的他忍住笑,等著看她的反應。
「鳳、秋、官!」閉上眼的她氣得咬牙切齒,深深覺得自己一定會因為剛剛的不雅畫面長出連環針眼。
「君君,你在害羞什麼呢?反正更親密的事,我們都做過了。」他聳聳肩,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還很沒神經地想回床上躺好,似乎以為他還能再小補一下睡眠。
「你做什麼?」她一腳踹開他,然後趕緊將裸露在外的修長玉腿收回被中。
「你才在做什麼?」繼被揍後又被踹一腳,再度落下床的他火氣也大了起來。
他凶她,他竟敢凶她?
昨天以前的他,可是大聲話都不敢跟她說上一聲,難不成就只因為他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所以他對她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她瞪著他,誓言不讓自己的脆弱流洩出一分一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大聲,但是你真的很不對勁嘛!」他對她的瞭解,可能比她自己還要深,打從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所以他陪著笑,連忙道歉。
她繼續瞪著他,只是視線一直維持在他頸部以上。
「好啦好啦,你別生氣了,我只是被你揍得、踹得很痛,所以講話才大聲一點點,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吧!」他裝乖巧,像只溫馴的小羊兒般欺近她。「君君……你別生氣了嘛!」
她別過頭,不想說話。
「君君……」他爬上了床,連著裹住她的被子一塊兒地擁住,輕輕搖晃著,讓她知道他的歉意,剛剛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別碰我!」好半天,她終於開口,卻是要他別碰她。
「不碰你啊?可是該碰的,我全碰過了耶!」他無辜地看著她。
他的話,提醒她所要面對的一切。
「你太過分了,昨天……我們……」真相加上他的赤裸都是極大的阻礙,句子斷斷續續的,她就是沒辦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你是想怪我嗎?」他果然是瞭解她,光是幾個不成句的字,也知道她想怪他的意思。
「難不成這事得怪我?」她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宣洩胸臆中的那口怨氣——丟人啊!雖然只記得幾個片段的畫面,但那些煽情、讓人臉紅的動作畫面,已足夠她一世的英名掃地了。
「當然是怪你了!」他哇啦哇啦地抗議起來。「的事,如果你還記得的話,就知道那並不是我主動的,是你……沒錯!就是你硬剝光我的衣服,對著我霸王硬上弓,我是被迫的,被『你』強迫的!」
他的強調讓君海棠驚喘一聲,那是憤怒到快岔氣的聲音。「我?剝光你的衣服?霸王硬上弓?我強迫你?」
「本來就是!」鳳秋官喊得不比她小聲。「你自己說,昨天是誰說要喝酒的?又是誰說不聽,明明就叫你不要再喝了,卻又偏偏一直一直地喝下去?」
「會多喝,那是因為我們在比賽,我當然是喝了不少的酒,還有,雖然是我提議說要比賽的,但提起這個紹州百日醉的人可是你。要不是你說這酒是有多麼多麼厲害,我又怎麼會提出拼酒的提議?」她所謂的想起來,就是這個部分,頂多再記得幾個春宮圖一樣的片段,至於他口中的其他事項,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打死她她都不住,她會對他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來。
「那你自己說好了,我後來有沒有叫你不要再喝?」他懶得多說,直接用事實來證明一切。
「是有,但是……」
「有!對不對?」不會傻得讓她多說下去,他急急打斷她,並接著又問:「還有啊,我雖然跟你介紹了紹州百日醉,但我可沒有說要拼酒,那是你自己提的,而且我還曾想阻止你,你還罵我沒膽。你自己說,有沒有這回事?」
「沒錯,但是……」
「既然你自己也承認說過那些話,還有什麼好但是的?」他毫不客氣地再截斷她的話,並下結論。「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一點也不關我的事,你可別想誣賴我這個無辜的受害都兼好人喔!」
「好吧,就算拼酒的提議是我想出來的,就算我多喝了幾杯,那又怎麼樣?你是哪門子的受害人?還有,拜託你不要再晃了,先穿上你的衣服!」覺得礙眼至極,君海棠忿怒地提出不容抗辯的要求。
「穿衣服?」鳳秋官險些反應不過來,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奇怪,這樣有什麼不對嗎?你昨晚不是挺喜歡我這樣的,你還說我的皮膚多好、多麼光滑,還一直不規矩地摸來摸去,現在醒了,翻臉不認帳了,竟然連看都不想看了,唉……你們真是可憐啊,下輩子投胎,千萬別再像現在這樣,遇人不淑啊!」
看著他煞有其事地低頭對著赤的身子幽幽低訴,君海棠只覺得額角的青筋快要爆開了。「鳳、秋、官!」
看著她咬牙的模樣,他就算失去了他那顆聰明的腦袋,再傻再笨也該知道,那表示她的耐性已被逼到極限,他若再玩下去,後果可是得自行負責。
「好啦好啦,我正經一點,正經一點說話就是了,你何必這麼生氣嘛!」他嘀咕,扁著嘴取過一邊的衣裳先套上,繼續唸唸有詞。「我還直是個可憐的受害者耶,不但被吃干抹淨,現在連穿不穿衣服的自由都沒有。」
「我警告你,別讓我再聽到『受害者』這三個字!」君海棠完全地抓狂,要不是顧忌著會被看光,她一定起來再多揍他幾拳。
「好啦,我不說,不說就是了,你冷靜一點。」他笑瞇瞇的,全然有別於她抓狂的模樣。「我有沒有告訴你,即使你現在氣得都快冒火了,但還是美得不得了,真的是要沉了魚又落了雁,讓人怦然心動,直相一口把你給吃了?」
他說的是實話。平日慣穿男裝的她,本就是個俊美絕倫的美少年,而這會兒沒有了英氣勃發的束髮、沒有了混淆視聽的男裝打扮,大大地不同於她平日示人的英挺貴氣;
她就在那裡,披著柔柔長長的秀髮,身上只裹著一件絲被,以純然的女性姿態存在於他的面前。
他一向就知道她的美麗,但此刻,她那難得示人的小女人樣貌,已不單單是美麗可以形容的,秀雅巧致的絕色麗容染著一層薄怒,生氣盎然得讓人眼前一亮,至於那一抹極力想隱藏的羞赧之色,更為她的仙人容姿添上一抹平日少見的嬌柔媚色,這種絕對女性化的表現,讓他看了真是著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