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彤琤
「那人是……」絕不能將君無上的身份說出口,懷袖只能支吾以對。
原本就對君懷袖沒存什麼好印象了,現在她的支吾其詞更加深了那層負面印象,頓時讓華清妍產生極不好的聯想。
「你老實說,我爹是不是你讓人給綁走了?」她驚恐地看著一臉無辜的懷袖。
「綁……綁走?」這名詞讓懷袖訝異至極。
「一定是你,你混到闕大哥的身邊,取得大家的信任,然後趁著今天我爹爹壽宴上賓客眾多、人多混雜之際,裡應外合地讓人帶走了我爹爹!」華清妍以所受過的危機處理訓練來判斷整件事。
「不!不是這樣的!」懷袖試圖解釋。
「你別狡辯了,我得快去告訴闕大哥去!」
這怎能讓闕傲陽知道?
「不!你不要……」懷袖拉著她,不讓她走。
「你放開我,我要告訴闕大哥去!」
華清妍嘗試著撥開她的拉扯,頓時,就看兩個女人拉扯成一團。
「怎麼回事?」飽含威儀的低沈嗓音中斷這一場鬧劇。
不用去了,因為闕傲陽已經讓她們的吵鬧聲給引來了,就連在不同方向幫忙找人的商胤煒及刑克雍也一迸給引來了。
「傲……傲陽…….」整個人僵在原地,君懷袖看著大步而來的闕鍍錠
完蛋了,還沒跟華姑娘商量好幫忙隱瞞六王叔形跡的事,這下子,事情恐怕是要提早穿幫了。
「闕大哥,這女人包藏禍心,裡應外合地把爹爹他給綁走了。」甩開懷袖的手,華清妍沈著臉將她的推斷給道出。
「我沒有!」懷袖連聲否認。當然要否認,不管事情有沒穿幫,中都大人不見的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為什麼要她承認?
「還說沒有?那我剛剛看見的那個男人是誰?還有,我爹爹呢?大壽之日,怎可能無故失蹤?」華清妍質問著。
「我……我……」懷袖啞口無言。
「什麼男人?」直到這時候,闕傲陽才開口,一雙眼看的,是無措的君懷袖。
「不知道,我遠遠地就看他們兩個緊靠在一塊兒,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麼,等我想走近一些的時候,那男人便離開了,是個練家子,功夫很高。」華清妍說出她所見到的。
「懷袖?」闕傲陽喚她,他要聽她親口所說的。
「傲陽,我很難解釋這一切,但我能告訴你,沒有什麼密謀,沒有什麼綁架的,華叔叔的不知去向真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懷袖解釋。
他看著她,而所有人全看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我相信你。」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
「闕大哥,你怎能相信她?這女人來歷不明、身份可疑,尤其在爹爹行蹤不明的這時候,還牽扯了個不清不楚的男人進來,你為什麼要相信她?」華清妍嚴重地不滿。
這時候的她,不光是因為對懷袖的不順眼而定下這些指控,而是親眼見到身份不明的男子出沒,真為了自己的父親安危而做下這番假設。
但她不敢相信,平日果決睿智的闕傲陽,竟如此輕易地相信了君懷袖單方面的片面之詞,不用詢問、不用調查,也不讓人去追查那名男子的來歷,就這麼的相信了她!
「我相信懷袖,因為她不是那種人。」淡淡的,闕傲陽表示道。臉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的。
「傲陽,謝謝你,謝謝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與人合謀,犯下綁架這種事的。」懷袖鬆了一口氣,心頭因為闕傲陽的表示支持而感到暖呼呼的。
華清妍像沒聽見她所說的,一顆心全因闕傲陽的話而焚得炙熱。
「為什麼?為什麼相信她?闕大哥,以你的歷練,難道你會不清楚,她是個身份、來歷皆不明的人嗎?僅憑三言兩語,你就決定相信她,那爹爹怎麼辦?如果爹爹真是她與人合謀綁走的──」
「那傲陽以死謝罪!」闕傲陽直接用話來堵住她的話。
所以的人,因為他的話而頓了一下。
「以死謝罪?」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的賭咒出來,華清妍呆得更厲害。「這種話都說出口?你真的……真的讓她給迷住了……」
不光是她,商胤煒與刑克雍同時瞭解到他的認真,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因為在這當頭,君懷袖的涉嫌讓事情變得複雜,使得他們對這事也不知是該書還是該憂。
只有君懷袖一人擁有最單純的反應,為了闕傲陽這話,她簡直是感動個半死。
「我相信懷袖,如果華叔因為懷袖的關係有了萬一,我以死謝罪。」像是怕她聽不清楚,闕傲陽冷冷地對華清妍再一次明白表示他的意思。
「若爹爹有個萬一,你闕傲陽就算是死,又能如何?」回過神,華清妍拾回她的驕傲與尊嚴,不客氣地抨擊起他的賭咒。
「還有我們,如果中都大人因為懷袖小姐的關係而有萬一,我們也願意一併以死謝罪。」商胤煒與刑克雍異口同聲地說道。
姑且不論他們對懷袖相信與否,重要的是,他們相信闕傲陽。如果闕傲陽說是,那他們會跟著相信,即使以性命做為賭注也願意。
「你們……」華清妍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就連他們兩人也加入這場毫無理性可言的賭咒中。
「別這樣,你們沒有人會死的,因為華叔叔的失蹤跟我壓根兒就沒有關係。」商胤煒與刑克雍的加入讓懷袖更是感動得亂七八糟,她連忙地說,但沒人注意她的話。
「好!很好!你們都袒護她是不?」華清妍的臉兒也冷了。「要是爹爹有個萬一的話,我──」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像變法術一樣的,華清妍霎時間從腰間抽出一精緻細巧的長鞭來,同時抽向她認為嫌疑深重的君懷袖。
她不相信這來路不明的女人,既然這些人全信了,那她只能自力救濟,先拿下這女人,用她的方法好好地審問一番。
華清妍的出手讓闕傲陽的臉色一沈,但讓他更訝異的事還在後頭!
以闕傲陽的能力,他絕對能在華清妍傷到懷袖前制止一切,但顯然懷袖已經嚇壞了,沒等到他出手相救,她自己便靈巧地避了開來,對此,華清妍氣不過,更快、更狠、更凌厲的鞭如影隨形地又欺了上去,但即便是危急,看似手忙腳亂的君懷袖卻一一地避過,毫髮無傷地避過。
闕傲陽的眼瞇了起來。
可以看得出,她的腳步虛浮、氣息紊亂,全然是個沒練過武功的外行人,能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襲擊,顯然的,她憑的是下意識閃躲,但那不可思議的靈巧身手──
他全身戒備著,但越看,闕傲陽的眉皺得越緊。
如果將這一閃一躲的身手步伐,套在一深諳武功的高手身上……
在闕傲陽為自己的想像而大感震驚時,同一時間,商胤煒與刑克雍也看出了些不對勁,對著那看似雜亂無章,事實上卻是險處救生、絕妙無比的巧妙步法,突地──
「踏雪無痕!」商胤煒失聲喊了出來。
這名稱,讓他們三個人表情登時變得十分怪異。
踏雪無痕,那是五十年前獨霸一方的怪傑秦觀海的絕學之一,這絕妙的上等輕功,早在二十餘年前隨著秦觀海的銷聲匿跡而跟著失傳,成為江湖中的失傳武學之一。就因為已失傳,讓人不由得懷疑,為什麼一個不懂武功的小丫頭會懂得這失傳的上等輕功?
「傲陽,救我……」不明白他們三個人在研究什麼,閃躲得一頭汗的懷袖氣喘吁吁地求救。
實在沒有體力再躲下去了,而話一出口,就看她腳下一絆,眼看華清妍手中的細鞭即將抽上那張甜美可人的嬌顏之際,闕傲陽終於出手──
「夠了!」徒手接過那鞭,略一施力,那能傷人的軟鞭便讓闕傲陽收了過來。
「怎麼能夠了?她來歷不明,爹爹的行蹤成謎,你因為一己之私而袒護她,這我能諒解,但我為人子女,你要我怎能輕易跟著相信她是無罪的?」知道自己打不過,華清妍表達自己的立場與強烈的不滿。
「我真的跟華叔叔不見的事沒關係,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君懷袖覺得無奈。
更無奈的,是沒人理會她說的話。
「我說她與這件事無干就是無干。」丟開手中的軟鞭,闕傲陽對華清妍冷冷地表示。
「你現在護著她,是不顧兩家情分,想與我中都府為敵嗎?」沒有選擇,華清妍放了重話。
這話,讓商胤煒及刑克雍雙雙警戒了起來,全等著闕傲陽的一句話做決定。
「如果這是你所要的。」闕傲陽淡漠地做下了決定──即使以兩家人的情誼為要脅,他也選擇相信懷袖。
「就為了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女人,你不顧兩家情誼,選擇決裂?」華清妍冷笑。
「她不是來歷不明的女人,她是我闕傲陽的妻。」
他的話,很輕、很淡,但沒有人懷疑他的認真。
懷袖感動得熱淚盈眶。「傲陽!」她飛撲向他,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