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懷袖盈香

第13頁 文 / 彤琤

    栽進去了,他真的栽進去了。只怕早在那一日,她漾著甜笑對著他闡述所謂的行走江湖的原則時,他就再也不能自已。

    她的靈秀甜美、她的純真可人、她的一顰一笑……只要是關於她的一切,無一不牽動著他,讓他深深地困擾於那個陌生的自己。

    「什麼怎麼辦?不喜歡我的話,我走就是了。」聽出他的無奈,她僵在他的懷中,語氣再委屈也不過了。

    「如果能不喜歡,那我還會這麼為難?」闕傲陽輕歎。

    他放棄!經過數日的掙扎,只證明掙扎無用,既然一顆心已不受束縛,他又何必繼續掙扎下去呢?不管什麼堅持還是什麼理想的,他一概放棄,說什麼也不願再為難自己,違逆自己的心了,

    有點茫然,因為他的話,懷袖抬起臉迷惘地看著他。

    不再苦苦地壓抑,只手擁著她柔軟水嫩的頰,他放縱自己做著早想做的事,感受她的水嫩細緻……

    早該承認他無力挽回什麼,平波無瀾的心映上她嬌俏可人的倩影后,一切便已注定,他再也不是那個冷眼看世情的闕傲陽,無情無心的冷面修羅就此有了一顆心,一顆有所感覺、有所冀求的心。

    他要留下她,即使嬌弱如她,沒有一丁點自保的能力,當不成最適合他的女人,他也要留下她。

    「你……你的意思是……喜歡我的嘍?」眨著茫然不解的瞳眸,她試著理解他的話。

    「你說呢?」他看著她,在她還一臉迷惘的時候,俯下身,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粉嫩誘人的唇上輕吻了下,像是烙下什麼印記一般。

    「啊!」她猛然嚇了一跳,捂著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他、他……他怎可以這樣親吻她?這是做什麼?感覺……感覺好奇怪喔。

    「你是我的。」闕傲陽經聲地呢喃,沒有魄人強悍的氣勢,卻有著無比認真。

    這是他闕傲陽的宣言,代表他一生的選擇。

    她是他的,沒有人能懷疑這個決定,質疑這唯一的選擇。

    她是他的!

    第五章

    「你……你怎麼了?」

    承受他那灼人的視線,莫名的,所有難過的感覺都沒了,君懷袖只是覺得不好意思,一張粉臉條地紅了起來。

    不是她的錯覺,雖然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總覺得突然之間,他整個人就變得不太一樣了。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沒什麼。」他意有所指地說道。「以後,絕不會不管你了。」

    「喔。」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乖乖地讓他抱著,她單純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臉上的紅暈未褪,一張帶淚的甜美嬌顏還是紅通通的。

    「那可以留下了?」他看了眼她放在一旁的小行囊。

    「不,不行,我得離開。」想起這件事,顧不得貪戀他的懷抱了,她掙脫了開來。

    「為什麼?」他又圈回了她,對她,他是不可能再放手了。

    「我一定要走的。」甜美的臉蛋上浮起一抹黯然,她的心情又悶了起來。

    心裡頭不舒服到了極點,她無法不記掛那些不靈驗的卦,因為那連帶代表著冷雪的生死。如果……如果為冷雪卜的卦也是出錯的,那冷雪不是……

    不敢往下想去,她將自己緊緊地、緊緊地理人他的胸懷中。

    「因為那一天的事嗎?」以為她介意當日打她的事。他想起她剛剛說的一番話,發現他確實一直沒以她的立場設想這件事,當時的她畢竟是初來乍到,確實不知道事情的輕重,走失的局面也是陰錯陽差所造成的,實在不能把事情全歸罪到她身上。

    「沒關係了。」聲音從他的胸前悶悶地傳出。「我知道,你以為我有危險,氣我不正經地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心裡頭氣極,一時失控才打我的。」

    這些,全是商胤煒離開前跟她說過的。

    他不語,因為事情確實就像她說的一般。

    「你要我道歉?」思索了一會兒,他歸納出一個結論。

    她輕搖了下小腦袋,「事情過了就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就是說,她早原諒他了,先前氣悶只是介意他不聞不問的態度,現在說開了,知道他不是不喜歡她,那她就沒什麼好繼續放在心上的了。

    「那……」在否決掉先前的原因後,他不解她何以堅持離開。

    他能確定,絕不可能是在問濤別院裡受了欺侮。現今別院裡的人疼她、寵她、逗她開心都還來不及了,怎可能會有人捨得惹她傷心失意?

    「雪兒,我要去找雪兒……」她哽咽。

    好難受好難受,只要一想起來,她的心就難受得緊。

    「她?」不明白怎麼會址到冷雪,闕傲陽有些詫異。

    「雪兒她有危險,我要去找她。」她解釋。

    「怎麼會這麼想?」知道不是因為他或是這裡的關係,他放下了心,抱起輕盈馨香的她,信步往一旁的椅子走去。

    滿腦子全是那些解讀失敗的卦,憂心於冷雪的生死的君懷袖沒留意他的舉動,乖乖地任由他擺佈,直到他抱著她坐下,她也沒發覺。

    「怎麼了?」順了順她的發,他再問。

    「我的占卜……不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坐在他的腿上,可憐兮兮地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前,她好小聲、好小聲地將涼亭中發生的事給說了一次。

    「沒的事,那八成是你不專心,所以才出的錯。」聽完她的敘述,他再自然不過地接口。

    「怎麼可能,一連三次耶!」她不信他的安慰,逕自將她的憂慮說出:「雖然不知道哪裡出錯,但是我每次解都解成相反的意思,我怕雪兒的那一卦也是,要是她沒讓貴人給救走了,那怎麼辦?她跌下那麼深的懸崖,一定很痛、很痛的……」

    「不會的,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聞著她身上傳出的淡雅清香,他神色自若地說道,適才地在瞬時內便已想妥了所有說詞。

    「什麼事?」

    「派出去搜尋的人已經有了回報,是好消息。」

    「真的嗎?找到雪兒了?」君懷袖驚喜。

    「不是。」他否決她的結論。「相反的,是一點消息也沒。」

    「這麼會是好消息?」她傻住。

    「怎麼會不是?」他理所當然地反駁。「這代表你卜的卦完全靈驗,你的雪兒遇上了貴人,已經讓人給救走了,所以我的人才會怎麼找也找不到。」

    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發揮到最大,他鎮定如常地分析著,從那冷靜自持的表情看來,完全看不出,他所說的全是安撫用的謊言。

    「可是那三次……」是很想相信他,但她對那三次出糗的卦仍耿耿於懷。

    「這世上,誰能無錯?極有可能是因為你太過於心急,想挽回最初的失誤,壓力過大而造成的失常,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他面不改色地分析,冷峻沈穩的王者氣勢有著完美的說服力。

    純真如她,怎能看穿他高明的哄騙之詞呢?對這一番善意的謊言,她只覺得,他說的全說到她的心坎兒裡去了。

    「對!就是這樣!」懷袖興奮地拍著小手表示贊同。「我就知道,我卜的卦一定靈……」知道這話說得太滿,有自知之明的她俏皮地吐了吐粉嫩的丁香小舌,連忙又加了句。「雖然有時候會出點小小的差錯,可是那只是有時候,大多時候還是滿靈驗的,畢竟跟其他事比起來,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一項了。」

    「其他的?」覺得有趣,也是因為要帶開她的注意力,他問:「你還學了些什麼?」

    「很多啊,其實也說不上是學,在宮,呃,在家裡無聊,就每天跟著老頑童師父玩兒嘍,躲迷藏、煉丹藥、試試防身暗器……什麼事都做做,所以什麼都不精,反正就只是好玩兒嘛。」又一次是在緊要關頭將宮字及時縮了回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怕再出這種錯誤,她邊說的同時,很認真很認真地在心中告誡自己──為了不洩漏行蹤、讓人抓回宮裡去,她絕不能再犯這錯誤!

    「老頑童師父?」腦海中自動搜尋江湖名冊,但在他的印象裡,江湖中並沒有這號人物。

    「對啊,就是老頑童師父。」她甜甜地笑著,整個人就像顆糖般,甜得化不開。「師父他老人家說過,他說他在江湖中可是數一數二、響叮噹的人物喔,不知道……」她頓了一下,為了稱謂的問題。

    因為他接連著幾天的避不見面,所以這是她第一次碰上怎麼叫人的問題,不過,幸好這還難不倒她。

    「不知道闕兄有沒有聽過?」她很快地接著說道。

    闕兄?他的眉因為這怪異的叫法而扭曲了起來。

    察覺他的不自在,甜甜的臉蛋上有著不解。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希望我叫你闕大俠?」想了想後,她像是頓悟什麼似地建議著。

    闕兄?闕大俠?

    「是誰教你這些的?」當真是怪異得緊,尤其是從她口中說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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