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彤琤

    「就這樣？「對著身上遲遲沒有動作的她，他挑著眉問。

    「不是，我要先脫下你的衣服……「紀涵茜用力的搖了下頭，像是要搖回逐漸換散的意識，然後開始與他的扣子奮戰。

    過了好一會兒……

    紀涵茜突然覺得生氣。不光是那些不聽話的扣子，還有他完全被動的態度。

    「你要合作一點。「她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放去。

    雙手罩住她的渾圓，對著那不可思議的柔軟，谷揚足足愣了五秒鐘。「你可以住手了。「他鬆手，遠離那讓人想入非非的柔軟，而且連忙抓住她游移在他胸前，努力解扣子的小手。

    「為什麼？我還沒脫你的衣服。「她納悶的看著他。

    「不用脫我衣服了，你直接進行下一個步驟好了。「谷揚苦笑。

    他是很想看看她想要進行的把戲，但他沒打算真佔她的便宜。

    「那就是換脫我的衣服。「她傻笑，動手解自己的扣子。

    「這也跳過去好了。「怕自己會跟著把持不住，他連忙建議，」除了脫衣服外呢？「

    「脫好衣服後，我就要……就要……「她對他露出一個詭計得逞的傻呼呼微笑，」上你──「

    隨著尾音的消失，她當著他的面倒下，昏睡過去，臉上還帶著微笑。

    他也笑，小吁了一口氣。

    其實是有點緊張，怕她真的想做什麼──當然不是怕她對他訴諸武力，問題是在於他自己，他怕的是自己邪惡的心思及對她的渴望。要由得她再玩下去，他真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然後迫不及待且熱烈的歡迎她來上他……

    哈哈，真是個有趣至極的小女人，竟然說要上他？

    搖著頭，他笑著歎氣，無可奈何的看著趴在身上的她，沒發覺自己是一臉的寵愛。

    「谷揚……「她突然又抬起頭。

    「怎麼了？「看她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他細心的撥開落在她頰邊的髮絲。

    「我……「她困難的開口，」想吐……「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惡的一聲──

    她吐了他一身。

    ※※※

    紀涵茜迷迷糊糊的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谷揚那放大的俊顏。

    她猛然嚇了一跳，因為從沒有在一個男人懷中醒來的經驗。捧著發痛的腦袋想了許久後，她才想起昨夜的事。

    她本來想歡呼的，因為看到谷揚赤裸的胸膛；但為保險起見，她異常迅速的偷看了下自己的身子。

    咦，有穿衣服？

    她被搞糊塗了，現在……她到底是如願上了他沒？

    「早啊。「

    懶洋洋的問候聲響得如此突然，讓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

    「怎麼，一早起來，舌頭讓貓給咬啦？「他笑意盎然的看著她。

    「你……早……「她結巴著，面對他赤裸的胸膛。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心裡的問題。

    「這麼害羞？你昨兒個夜裡的熱情呢？「他取笑她。

    「昨夜……熱情？「她努力的回想，但腦袋糊成一片，什麼也想不出來，只依稀記得兩個人分享了好多個吻，那種美好得會讓人歎息的吻，接著她……

    好像還解了他的扣子，然後……

    然後呢？

    「對啊。不知道那個說要上我的熱情女郎跑哪兒去了。「他忍著笑，欣賞她難得出現的茫然表情。」那我們……「她斟酌著句子，但最後還是決定直接一點：」我們到底上了沒？「

    「你說呢？「他是不怎麼反對啦，但還是不明白她這麼熱切想發生性行為的動機，所以他決定慢慢套她的話。

    為了他的問題，她又很努力的觀察了一下。

    她很想看看被子下他赤裸的程度，這可能可以給她一點線索，但她又沒膽掀開被子看。不過……他洗過澡，她能確定這一點，因為他身上帶著她沐浴乳的香味。但光是洗澡又不能表示他真跟她上過床了，再說她的身上還穿著衣服──

    「沒有？「她問，語氣是那麼樣的不確定。

    「何以見得？「他不答反問。

    她支吾了一下，想著該怎麼回答比較不會不好意思，然後想到──

    「你說就是了，幹嘛吊人胃口？「她差點跳了起來。

    真有夠笨的了，她又沒必要回答那些問題。

    驀地，他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快說，昨天……昨天到底怎麼樣了？「她總有一天會讓他的態度給氣死！

    「你看我像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人嗎？「他笑望著她。

    「那就是……沒有。「她滿臉失望。

    將她失望的表情看在眼裡，他心裡有份滿足感；因為他昨晚釐清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現下是更加的確定了。

    「可是你洗過澡啊！「她不死心的追問。」小姐，你昨天吐了我一身，我不洗澡要怎麼睡？「他失笑。

    「既然你都爬上床來了，為什麼……「她遲疑，不好意思說出」為什麼不做了算了「的話。

    「別這樣。喜歡一個人是會想更進一步的親近對方，但這種事也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來配合的。「他安慰她，臉上有抹自得的微笑。

    她僵住了，因為他的話。

    「下次吧，下次等你清醒的時候，我再讓你上好了……「

    紀涵茜一臉見鬼的表情，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誰喜歡你啦？「

    第七章

    把她的反應歸為女孩子家不好意思，所以谷揚沒放在心上。

    「你不用覺得難為情，我又不會笑你。「他對著她笑。

    當他分析出這個結論，所有她不合理的行為都有了答案，包含她提出親吻的要求，或是後來想發展親密關係的理由。

    很難說出個感想，但他就是覺得很愉快；除了合理的解釋了一切，他更喜歡她正喜歡著他的這個事實，這讓他覺得很高興。

    「我才不是難為情，我會想上你，只不過是不想讓李若薇再拿這種事吐我槽！「她脫口而出。

    谷揚的眼睛□了起來。

    「什麼意思？「他的語氣很淡、很輕，完全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但只要對他認識夠深的話，就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算了，反正再丟臉的樣子你也看過，說就說。「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還不都是李若薇，她老拿我沒經驗的事來嘲笑我，為了避免相同的事一再發生，所以我──「

    「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找人開苞了事？「他冷冷的看著她。

    「你別講得這麼難聽，什麼開苞了事，我只是找你幫個忙而已。「因為覺得理虧，她小聲嘟嚷。

    「幫忙？這種事能幫的嗎？「一樣淡然的語氣，但事實上，他險些讓她的態度給氣死。

    「怎麼不能幫？就出個力而已，反正你又沒什麼損失，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紀涵茜是不知道此刻他狂怒的心情，但她至少知道他好像不是很高興。

    「損失？什麼叫損失？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再說。什麼叫「就出個力而已」？「谷揚的聲量忍不住加大了些，不敢相信她竟敢跟他提」損失「這兩個字，更不敢相信，她是這麼看待如此親密的性關係。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本來就是你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他在氣什麼，她試圖解釋，」這種事在一般人的一生中總是要經歷的，說起來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差別，又沒什麼大不了，你對我大聲什麼？我只是需要一個人幫我而已。「

    「你！？「他看著她，氣到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不過就要你幫個忙嘛！哼，早知道你這麼小氣，我就找別人幫忙了。「她賭氣的說，因為完全不明白他此刻的怒意從何而來。

    「除非我死！「再也掩飾不了了，谷揚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

    「你這人怎麼這樣？因為你說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才找你幫忙的；你不但不幫忙還發脾氣也就算了，現在我換找別人幫忙你又覺得不爽，你到底想怎樣？「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夠了！「他低斥一聲。她再說下去，難保他不會直接掐死她。

    「你幹嘛？「看著他那陌生的危險表情，紀涵茜有些許不安。

    他翻身下床，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總之，你現在的意思是，設計我就因為旁人的挑釁？「他冷眼看她。

    說不上他心頭的那股失望。

    怎麼也沒想到，他高興了一個晚上，可什麼都是錯的。

    接吻的理由、想留下他過夜的理由……錯錯錯，他全想錯了，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把她的動機想得太過美好，他簡直就錯得離譜！

    「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她坐了起來，直覺得此時的他陌生得可怕，小小聲的道：」我自己也覺得……「

    他不接腔，由得她說。

    「我自己也覺得到二十三歲還是個處女是件滿丟臉的事。「硬著頭皮，她老實承認。

    瞇著眼，他懷疑自己所聽到的。

    「你看什麼看？這年頭，到二十三歲還不知道上床是怎麼一回事，這說出去真的很丟臉耶！更何況我是新時代女性，曾立志要當典範的，到現在對那件事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還有什麼搞頭啊？「真的是豁出去了，她把心中最私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