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彤琤
張撼天沒理他,繼續被打斷的晚餐。
「喂!你該不會把被甩的火氣全發在小雛菊身上吧?」從楚烈那兒,張震宇聽說了這件事。
「甩?」這字眼讓張撼天冷笑一聲。
從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討厭女人的他還會有交往的對象;而正如謠傳,他所交往的對象還全是擺明瞧不起女人的他所採用的女性助理。
其實說穿了,會反常的錄用女人,甚而還與歷代的女性助理交往,只因為他懶得和女人有所牽扯卻又有原始的生理需求端賴解決。與自己的助理交往,一來他可在應徵時由身家言談間確保床伴的安全性,再者讀法律、且能畢業的女人,想來也有一定程度的智商,比較不會笨得讓人心生嫌惡。
哼:老哥真以為那些女人曾讓他放在心上嗎?
被甩?反正這「女友」是可有可無,要走就走,何來被甩之說?
「算了,當我沒提。但小雛菊可不是那些自動上門的女人;我知道你討厭女人,但好歹也是你自己允諾要收留人家的,你那死樣子多少也收斂一些。」知道說了也沒什麼用,張震宇只有死馬當活馬醫的勸道。
兄弟當了那麼多年,就算不對盤,多少也能探知弟弟那份利用的心理……想到這兒,張震宇突然有點想笑。
人人都道他這在情場中打滾的浪子是壞男人,其實說起來,他也只是博愛了些,而且他在開始交往時即開誠佈公的說清楚-合則聚、不合則散,沒有一絲勉強。說起來,他至少是討女人歡心,不讓女人們哭泣的。
可這弟弟就不一樣了。他對女人深惡痛絕,表面上說得好聽,說對方是辦公室情人,可實際上完全是當衛生筷般用過就丟,其絕情寡義的程度,連他一個大男人都看不過去。
「那是我的事。」張撼天不想多談這話題,反正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自動搬走。
「你的事?」張震宇不屑的撇撇嘴。
都讓他看到了,要他放著別管?
這可能嗎?
「想想你也真怪,女人是哪裡犯到你了?再說,你在知道崴崴是女人後,還不是跟她處得很好?」這真讓人弄不懂了。
「我當小崴是兄弟。再說,就算她現在是女人,也是你的女人,與我何干?」張撼天自有他的一套邏輯。
一記受不了的白眼隨即送上。
「有心管我的事,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已。」張撼天帶著惡意的微笑嘲弄道,「雖然小崴現在是跟你在一起,但還只是實驗性質吧?未來呢?你能確定她真正的心意嗎?」
這幾句話,一字一句都正中紅心。
至今,即使是情侶關係了,可張震宇還不是很能瞭解谷崴對他的感情到底到什麼樣的地步,是否陷得跟他一樣保;畢竟兩人會在一塊兒,多少是因為見他受傷,她在心慌下許下承諾的關係。至於她真實的心意……想到這問題,張震字不高興的再送上白眼一記。
真是哪一壺不開提哪壺!
明知道他就在為這事煩心,偏要用這事來激他!為什麼他要跟這麼不得人心的人當兄弟?而且還是孿生兄弟!
張震宇在心中暗暗的咒罵著,殊不知這些話也常常在張撼天的心中出現。
想來,孿生子還真是有默契的。
這看似相似卻又不盡相同的兩個人……命運還真是奇妙啊!
***
一奔進自己的新房間中,楚掬兒忍了半天的眼淚再也關不住,宛如水庫洩洪般,淅瀝嘩啦的流個不停。
嗚嗚……她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懷老闆要這樣對她?不是烈哥哥將她交給他的嗎?為什麼壞老闆會是這樣敵視的態度呢?
谷崴敲了門,但沒有人應門又只聽得哭泣聲,不得已,她只好硬著頭皮闖入。一進門,她所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哭得傷心欲絕的場面。
老天……怎麼這麼多眼淚啊?
谷崴有點被嚇著了,在她脫離了有家人守候、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成為一個孤女後,被誤認為男人的她已經很習慣男人般自立自強的生活方式,她真的很久沒看見這麼多眼淚了。
「掬……掬兒?」清了清喉嚨,谷崴找回自己的聲音,在門邊又重敲了兩下。
谷崴,是谷崴!
不想讓心上人看見她失態的樣子,楚掬兒飛快的擦去眼淚。
紅紅的鼻頭,一雙濡濕、蓄著薄淚的大眼睛,還有因迅速磨擦而泛起淡淡粉紅的膚色……原本便是個凝脂雪膚的玉人兒,現下白皙無瑕的雪膚多了這些女性化的粉嫩色彩,當真是我見猶憐,讓谷崴這個一點不像女人的女人也不禁呆了一下。
那是種羨慕的感覺,因為她知道,窮盡她一生的努力也做不到這樣惹人心生憐愛的柔美嬌弱……唉,這才像是個女人嘛!
谷崴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歎了一口氣。
「什麼……什麼事?」楚掬兒努力的堆出笑容,可呈現出來的卻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還好吧?」從羨慕的情緒中抽離,谷崴關心的問。
掬兒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裡,但那只是更突顯出她的小女人姿態,而且讓人不由得心生不捨……這般嬌滴滴的水嫩娃娃呀!
「怎麼……怎麼這麼問?我很好啊。」不想惹谷崴擔心,進而認為她是沒用的人,所以楚掬兒很認真的故做堅強。
「掬兒,別想騙我,你很不好。阿撼的性格我很清楚,除非是少數幾個熟識的人,要不,那真的是只有鬼才受得了。」看她那樣,谷崴也沒什麼好遮攔的;而為了安她的心,當然是得從最糟的狀態說起。
「沒有,是我不好,不關懷老闆的事。」純良的天性讓楚掬兒直覺的就是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不,你不懂,阿撼就是這樣;因為他討厭女人,所以對女孩子的態度很糟,尤其他最近剛被女朋友甩……」
被甩?
這字眼讓楚掬兒一雙純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會吧?怎麼想,她都不覺得像張撼天這樣的人會被人甩。
「是真的!這是我從阿宇那邊聽來的,他們兩個是雙胞胎,這種事一定沒錯。」才怪!她知道事情沒這麼離譜,但現在哄人最重要,就隨便說說吧。
「原來……原來壞老闆剛跟女朋友分手……」信以為真的楚掬兒一瞼的恍然大悟。「這就難怪了……」
「所以你多擔待一些;很多時候,阿撼都不是故意的。」谷崴突然發現自己很有安慰人的天分。
「好……好可憐,那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想像著心上人說出恩斷義絕話語的場面,楚掬兒感同身受的紅了眼。
如果有朝一日讓她遇上了這種事……思索中,不意接觸到谷崴投過來的關注眼神,楚掬兒的瞼倏然紅了起來。
她想起上回被烈哥哥帶回家前,她凝聚生平最大的勇氣所做的告自。
哎呀,一連串的事接繼發生,讓她差點忘了這件事。不知道……不知道谷崴是怎麼想的?還是……已經忘記了呢?
害羞的視線忍不住悄悄的瞄向谷崴,一接觸到對方關心的注視,楚掬兒的臉更紅了。
看她那樣子,谷崴心生怪異,不期然的想到許久之前,她那場臨時冒出來的告白。
不會吧?!
谷崴不信邪的又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視線不期然的碰到一塊兒,然後兩個人以同樣快的速度避了開來。
完了,她還沒準備好,要是掬兒再提起,她要怎麼說?谷崴心中叫苦連天。
不知道谷崴是怎麼想的呢?楚掬兒一顆稚弱的少女芳心不安的揣測著。
突然間——「呃……」
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後看向對方,接著又迅速的避開彼此的視線。
「什麼事?你說吧。」谷崴僵笑著問。老天保佑,在她想清楚該怎麼解釋這一團紊亂前,拜託別再提什麼告白了。
「不……你先說吧。」楚掬兒侷促不安的推辭著。怎麼辦?谷崴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好……好緊張喔。
不知怎會讓局面變成這般尷尬的模樣,谷崴暗暗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好,那我先說了。」恭敬不如從命,谷崴力圖鎮定的開口了。「掬兒,你對自己一定要有信心,別讓阿撼嚇到了;他就是這樣,其實你習慣就好了。」
見對方突然將話題帶開,楚掬兒也鬆了」口氣。
「再說,楚烈帶你來時不是說了,你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學著獨立,如果連阿撼都應付不了……當然,阿撼不是一般人應付得來的,但你要是連嘗試都沒,不試著去和他相處的話,那你出門來不就顯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所以,你該把阿撼當成一個目標;試想,像阿撼這般難相處的人,你都能坦然應對了,還有什麼是你沒法兒面對的?」基本上,只要跳過讓她覺得難堪的話題,谷崴也可說是辯才無礙的——即使這話對張撼天的性格是有某種程度的貶損。
好……好有道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