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卿卿吾狼

第12頁 文 / 唐瑄

    「爸爸希望妳去接近青狼。」韋之平可憐、狠狠的老臉,老奸巨滑地帶著算計的眸光。

    「接近青狼!」看著照片上貪婪地數著錢的人,韋湘湘死冷地瞥了一眼,怨恨地問!

    「為什麼?」

    「陳老大的弟弟陳老二放話,要爸爸一命抵一命。」

    「這和青狼又有什麼關聯?」韋湘湘鐵青著瞼,咬牙切齒地問。她不要背叛『雲天盟』。

    「他──他說,如果我想活命的話,就──就──」他冷汗直流,說不出口。

    「就怎樣?!」她失聲嚷著,神經已繃到最緊。

    「就得拿『五色組』來抵命。」如果沒有『五色組』的存在,接掌『雲天盟』將會是件輕而易舉的事,韋之平的野心不知不覺地顯露了。

    「什麼?!」韋湘湘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我不能──真的不能。」她抗拒地搖著頭,頻頻拒絕。他怎麼可以──「湘湘,除了這樣,再也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救爸爸了。」湘湘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韋之平在心裡咒罵一聲。白浩庭都已經對她不仁不義了,她竟然還對『雲天盟』死心塌地,真是傻。

    「他為什麼要『五色組』的人來抵命?」她血色全失,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一條人命要五個人賠,這是什麼樣驚人的江湖規矩啊!

    「陳老二和『五色組』曾有過過節。」告訴她也無妨了。

    「是什麼樣的血海深仇,讓他寧可放過你,將目標轉向『五色組』!」她不可思議地嚷嚷。

    「妳知道陳老二被判刑二十年吧?」韋之平詢問地看向她。

    「你是說──」她眼睛越睜越大。

    「是因為『五色組』,他才會入獄。」這是實情,他但說無妨。「陳家與白家的仇恨就是這樣種下的。」

    「陳老二不是自作孽的嗎?」她掙扎著。

    「如果不是『五色組』,條子絕不可能抓到他。」韋之平只能這麼說,畢竟陳老二作奸犯科的紀錄名滿道上,若強說他有多善良,是顯得過分虛偽了。「不管怎麼說,他和『五色組』

    之間的深仇大恨與我們無關,妳一定不願意爸爸被他殺害吧!」

    「他不是還在坐牢嗎?」她快瘋了。

    「蹲苦窖不代表他就不能為非作歹,湘湘,爸爸的命全靠妳了。」韋之平動之以情,「青狼對妳有好感,妳可以誘──」

    「不,不我不要。」她無法承受地大喊,百截了當地拒絕父親的哀求,隨即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她就是不想害青狼才會拒絕他,才會惡毒地傷害他,現在她又怎能昧著良心和爸爸同流合污呢?

    該死!沒想到湘湘這麼固執。韋之平斂起愁容,兩眼陰寒地看著桌上支離破碎的照片。

    他一定要得到『雲天盟』,即使利用自己的女兒也在所不惜。

    他本是『雲天盟』呼聲極高的繼任幫主,誰知道白宏那個老糊塗居然將位子傳給了他的兒子白浩庭。那個斯文的小子一上任,就列了一堆禁止條文,把原是第一大驚的『雲天盟』搞得死氣沉沉的,所有的人都變得文謔謔的安於現狀。若不是因為白浩庭組了個『五色組』掌管幫務,這個組織裡的成員又個個足智多謀、聰明異常,他早取而代之了,哪能讓白浩庭耀武揚威那麼久。

    總有一天『雲天盟』會落入他手中的,他有十足的把握。目前得先將『五色組』那些兔患子個個擊破。

    從明天開始,她發誓她一定要早起,然後跟丹茹一同上下班。每次才走進巷子,桑可琪就開始祈禱,祈禱老天爺保佑她平平安安地到達丹茹的PUB,祈禱她能活著回台北領畢業證書,祈禱她能再見到親愛的爸爸和弟弟,祈禱她安然地度過每一天。

    桑可琪低著頭,僵直的身子照慣例走在路中間,心中不斷想著他的願望,藉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奇怪?怎麼好像聽到小狗的哀號聲。桑可琪納悶地抬起頭四處張望,結果在左前方,她發現有行為怪異,不時發出奇異笑罵聲的青年男女圍成圈圈,從那堆腳的縫隙中,她隱隱約約看見了一條小狗淒慘地趴在地上,任那些人拳打腳踢。若不是小狗的哀鳴聲和那些人邪惡的嘻笑聲不時傳來,刺激了她,她可能不會發現人心也會有這麼醜陋的一面。

    怒氣陡生的桑可琪火冒三丈地跑上前,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擋住她視線的高個子,輕輕地把趴在地上百發抖的小狗抱了起來。當她看到小狗瑟縮成一團,毫無抵抗力的可憐模樣,不禁怒火攻心,火焰頓時染紅了她悲憫的眼睛。

    「喂,小姐,妳吃飽撐著沒事幹哪!」被她推到一邊的高個子紅光滿面,兩眼迷濛,全身散發著酒味。這裡人個個如出一轍,顯然酒精濃度過高。

    桑可琪知道喝醉酒的人有多麼不可理喻。她是有些害怕,可是膽怯卻敵不過熾熱的怒火,同時她也心痛地發現這些人的年紀都不大,頂多十五、六歲而已。唉!什麼國家未來的主人翁,真是悲哀。

    「阿山,你不是缺馬子嗎?這個好像不錯哦!」另一個人一手掩著酒瓶,一手推推旁邊的人。

    那個叫阿出的顯然也相當欣賞自闖虎穴的桑可琪,伸出手就要摸她的瞼。

    「好了吧!你們。」桑可琪爆發了,她生氣地拍開他的手,「你們看看自己的樣子,像話嗎?」她把小狗藏在皮衣裡,鼓足了中氣開罵,「就算你們不滿意這個社會,不滿意人生,不滿意世界的一切,也不必把怒氣都發洩在這只可憐的小狗身上。牠並不欠你們什麼,沒必要讓你們拳打腳踢。如果有辦法的話,你們就去找比你們強壯的人打架,別盡找這種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動物出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種可恥的行為有多丟臉,多讓人唾棄──」

    「喂,妳屁夠了沒!」這裡面唯一的女孩子開口了。她不耐地將手中的煙蒂彈開,很惡地瞪著她。「妳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廢話一堆。我們做什麼事,用得著你來管嗎!看你年紀小,不想讓人說我們以大欺小。把狗放下,妳可以閃邊涼快去了,臭婆娘。」

    「狗是妳養的?」桑可琪恨恨地質問她,實在很想拿牙刷狠狠地刷乾淨她的嘴巴,臭死了。

    教育真是徹底的失敗!這些人非但沒有悔恨之心,還個個凶巴巴的、一副要吞了她的模樣,這種頹廢荒唐的小孩,台灣到底有多少個啊!光是想像就夠教人痛心了。

    「牠是我們先發現的。」這裡面的小孩,義正辭嚴的搶著回答。

    「牠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

    「是我才對。」

    桑可琪被他們的爭執聲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好了!」她喝道,「不管是誰,反正這隻狗我要帶走。」

    「有沒有人告訴過妳,妳的嘴巴真是超級的臭。」桑可琪盯著這個與自己一般高,體重卻明顯相差一倍的女孩,冷冷地怒道。

    「放屁!什麼鳥東西嘛!」女孩擋在桑可琪面前,不讓她走。「操妳媽的!」

    她話才說完,那裡議藫[的男孩立刻哄笑。

    「阿音,妳早上起來沒刷牙對不對?」有人怪聲怪氣地問著。

    「難怪我剛剛和她打破時,覺得特別臭。」有人附和道。他才說完,一陣尖酸刻薄的大笑及狼裡又低俗地響起。

    「妳他媽的什麼玩意兒,憑什麼教訓我!」被糗得臉色發寒的女孩,伸手就給桑可琪一個轉徹雲霄的巴掌。

    桑可琪沒想到她這麼暴力,會出手傷人,而且力道還那麼重。她被甩得耳朵直嗡嗡作響,脖子差點抽筋,整個人天昏地暗的摸不清方向。左臉頰一定腫起來了,她氣憤地撫著發紅的臉頰。

    「好,這巴掌算是我帶走小狗的代價。」她不想再和這裡,喪失理智的笨蛋們攪和下去了。這些人比兵還難纏,反正是有理說不清了,管他們去自生自滅,自毀前途。

    「小狗放下,妳方可以涼到天邊去。」拉不下臉的女孩,便擋著她不讓路。

    「如果我不肯呢?」到這個地步了,害怕也無濟於事。桑可琪眼神冰冷地瞪著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她眼神深處的怒焰瞧得女孩毛骨棟然。

    「妳瞪什麼瞪!」女孩被惹毛了,又狠狠地賞她一詞火辣辣的巴掌。

    好,太好了。這下子一邊一個,腫也不會撞得太奇怪,這也算是變相之美了。桑可琪自我嘲解的同時,突然感覺到鼻子緩緩地流出商道溫熱的液體,她直覺地抬起手擦拭,果然是鼻血。

    欺人太甚,她不發脾氣不代表沒脾氣,她也太小看她了。

    裡裡桑可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漂漂亮亮地回敬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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