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狂徒

第31頁 文 / 唐瑄

    唉!要他原諒黑霆也很難。算了,這些陳年舊帳急不得的,那種關乎痛苦的慘烈過往,也不是三言兩語想忘就可以瀟灑的拋卻掉。

    算了,以後再說了,他們的人生才剛開始,日子還很長。

    ***

    "他們離開台灣兩年了。"單織羅漫不經心地瞟著旁邊的人一眼。

    單行書兀自看著他的書,對她的話聽若未聞。

    "哥,其實裴絮並沒有欠你,你知道嗎?"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了怕你難堪,她遠走他鄉,亦承擔起負心的罪名。"

    "她是和石介天雙宿雙飛。"單行書丟開書本,結疤的傷口隱隱作痛。

    "她給了你四年的時間,仍無法愛上你,這不是她的錯。"她直言指出。"在愛上石介天之前,她曾經給了你一段冗長的時間,這難道不是在耗費她的青春嗎?是你忙於事業,觸動不了她的心。她把寶貴的青春給了你。你剝奪的是女孩子一生中最渴望的夢想。有了至愛的人,誰不想一生廝守,為他生個小寶貝。可是為了贖罪,她情願和石介天耗著。你明知道她有多愛石介天,居然忍心折磨她。你是堂堂的大男人,難道不該為這些事負起一些責任?"她越講越生氣。

    "你到底在幫誰?"單行書惱羞成怒。她的話既尖且銳,他抵擋不住。

    "把人家的幸福還給人家,我不喜歡自私自利的哥哥。"她不顧一切地要求道,只後悔未能早些敲醒他。

    "我沒有自私自利!"他腦火地紅了臉。

    "好啊!那你去告訴裴絮你原諒她了。"她義正辭嚴地說。

    "她背叛了我,你要我原諒她?"他咆哮如雷。

    "我的哥哥一向寬宏大量,更何況裴絮已經贖過罪了,剩下的部分,你該自己扛起責任。"她一針見血地指責他,"想想她為何會選擇石介天,因為他是真的在乎裴絮,他是那個可以保護她一輩子的人。哥如果真的愛她,就不會常常忽略她,不會因為生意而犧牲她。認真追究起來,是你將她推進他懷裡的,她會愛上他情有可原。"

    單行書蒼白著臉,無法反駁妹妹的話。這兩年,他一直將罪過理所當然地推到裴絮身上,恨她得到了幸福,恨石介天寧願付出龐大的違約金也不願涉足女裝市場,恨他能夠拋棄現有的一切隨她遊走天涯,恨他能愛得徹底、專一。石介天把名利踩在腳下,眼底只有裴絮,只願替她設計女裝,不願將這項她獨享的權利拿出來和大眾分享。他愛裴絮愛得太明顯、太全心全意,才是他無法原諒他們的重要因素。

    為什麼他可以做到鄙視現有的一切,只為了追隨她?

    "我無法告訴她我已經原諒她了,你懂不懂?"單行書痛苦地把臉埋在手裡,哽咽道。

    單織羅急忙擁著他,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總算解開心結了。

    尾聲

    加拿大?青焰山莊

    "裴。"走進床邊的石介天沒讓睡夢中的她有開口的機會,彎身便吻住了她。

    裴絮悠悠轉醒,不甚清亮的眸子有些慍怒。他打斷了她的好夢。

    "醒了嗎?"他小心翼翼地退開身,深邃的眼眸戀戀地凝視著她。

    "你不是下禮拜才會回來。"她孩子氣地揉著眼睛,睡意猶噥。他在米蘭的春夏時裝發表會不是還沒結束嗎?

    "我來帶你一起去。"他抽緊下巴,無法告訴她在義大利的這幾天嚴重失眠。他一直以為這兩年在她的陪伴下,他已經不會發作了;事實上,他失眠和懼暗的情況也確實鮮少再犯。若不是該死的單行書找不到裴絮,知道他在米蘭辦發表會,突然傳來了一張短簽,他也不會患得患失的怕失去她,而舊疾復發。

    "我不是告訴你,那裡我去過好幾次,不想去了。"這兩年她陪他四處遊走,光是義大利就去了不下十次。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瞪著她突兀地說,深情凝然。

    "你常常離開我,不是嗎?"她調侃地說,打了個大呵欠,雙手向上伸直,終於發現他的不對勁。"怎麼啦?你看我的樣子好像我是逃家的妻子。"她的眼睛因"妻子"這兩個字而黯然。"可惜我們這輩子只能有分無名,委屈你了,大情人。"

    石介天突然欺向她,突然摟著她。

    "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他太不安了。單行書為什麼突然原諒裴?他不會想搶走她吧!

    "孩子呢?難道你也不想要?"她反手扣著他,不懂他的惶恐。這兩年他已經很少這麼不安了,他總是自信滿滿地逗她、誘惑她,不是嗎?

    "我只要你。"他堅定地說道,不曾猶豫。

    "我很感動。好了,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她拉開他,笑問道。

    石介天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紅色的耳環,急急地戴在她的耳朵上,"這只'紅焰帶金'是我的信物,不准你還給我。"

    "你什麼時候帶起耳環了?"她溫柔地看著他耳垂上那只泛著紅光的耳環。這只紅焰造型的耳環是黑加高級精英份子專有的,這些優良的人才通常只會帶著一隻,另一隻留給他的終生伴侶。闕家人擁有的是紫色的,所以叫"紫焰帶金",黑家人則擁有代表"青焰門"這個組織的"青焰帶金"環,他和懷天則是紅焰造型的"紅焰帶金"。

    他一向唾棄黑霆的東西,希望他這麼做表示他已漸趨軟化,不再痛恨起黑霆這個名字才好。

    "你知道這只耳環所代表的意思。"他悒鬱的臉龐上全是不知名的害怕。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歎口氣,輕輕柔柔地說道,以往這句話都能安定他惶恐的思緒。她當然知道這只耳環代表一輩子的然諾。

    石介天還是無法安心。和他在一起的這兩年,她雖然很快樂、滿足,他卻仍能感覺得到她懷著一份對單行書的愧疚。她的這份牽掛,每每讓他嫉妒得幾乎發狂。

    "裴,不要離開我,我……我愛你。"他已經習慣夜裡驚醒時看到她一雙深情的眼睛,撫慰他;她小小的嬌軀能為他趕走惡夜的鬼魅,也唯有她輕柔的聲音能釋去他顫抖的恐懼,讓他自黑暗中重生。

    裴絮震驚得無以復加。他說出來了!這比他用行動表示他對她的愛,更讓人震驚。

    "為什麼?"她想知道他突然決定表白的原因。

    "為、什、麼?"石介天一字一字從牙縫裡迸出來,俊臉沉了也黑了。"你問我為什麼?!"他忍不住咆哮。她居然不明白他不要她離開,是因為他離不開她。

    "你……你何必這麼凶啊!"她委屈地瞪著他,"我只是不明白而已。"誰都會奇怪的,一個同居兩年卻死都不肯表白的情人,突然表白不是太怪異了嗎?

    "原因我剛才不是說了!"他跳起來大吼大叫,失去了冷靜。

    "說什麼?"她沒聽到啊!

    "說什麼?!"他聲嘶力竭地狂哮。他好不容易把那三個字說出口,她居然問他這種不可饒恕的問題。

    "我只是想問清楚你突然表白的原因,難不成這樣也犯法了?"她腦火地死瞪著他。

    "我……呃……"他終於明白自己會錯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難道我不能說我愛你嗎?我說我愛你還要選擇時間、地點或者事先卜卦嗎?"他開始為自己的不好意思拗了起來。

    這人拗起來……唉!真讓人受不了。

    "好吧、好吧!我不問你這個蠢問題行了吧?"她沒好氣的躺下,打算睡回籠覺,"回去忙你的發表會,我不惹你可以了嗎?"

    不惹他,她是什麼意思?石介天惶恐不安的心越揪越緊,差點蹦了出來。

    "你不去,我也不去。"石介天固執地爬到她旁邊,摟著她。他得守著她。

    裴絮訝異地瞧著彆扭的他,他打算把蠻不講理發揮到極致嗎?

    "這場男裝發表會不是有許多名人與會嗎?"她捺著性子說,靈動的美眸卻無法克制地瞇起。

    "他們不重要。"他煩躁地收緊雙臂。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她呼吸困難。

    "這輩子,我到哪裡都會帶著你。"他沒發現自己用力過猛,手抽搐得厲害。她已經勝過一切,他必須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才能安心。

    他又在強調這個!

    "我又沒說要離開你。"裴絮納悶不已,想笑又因呼吸困難而笑不出來。他哪來的不安啊!

    "你不要跟他走。"他蠻橫地握緊她的腰。

    "誰?"總覺得她的腰快被折成兩半了。

    "單行書!"他氣沖沖地大吼。

    "行書?!"他的心泡進醋缸裡。

    夠了,她受夠他莫名其妙的怒氣了。

    "石介天,如果你……你再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就要發飆了。"她喘不過氣了,威協地踢他的腳,死瞪著他。

    "他原諒你了。"他憤怒地放開她,掏出口袋裡的短簽丟給她,僵直地背過身去,相當郁卒。天殺的單行書,為什麼在兩年後,他和裴絮已經沉溺在幸福的光環中,才硬生生地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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