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唐瑄
嫉妒像一座滾燙地鎔爐,燒掉了他的理智。他得不到裴絮,單行書也別想擁有她。誰都不能搶走她!
***
裴絮坐在書房裡,氣得全身發抖。石介天將她關在書房後就離開了,她這個"神偷"的女兒居然因為輕敵而困坐愁城。這間書房比綠島監獄還難逃出,不僅門鎖是特製的,連玻璃也是防彈的。最該死的是,石介天臨走前將書櫃上了鎖,又將她身上所有能用的工具都搜括走,讓她偷不到"希望之光"。
"介天,你在裡面嗎?"就再裴絮扼腕不已時,門外忽然有人喊著。
裴絮怨懟的臉因這聲熟悉的聲音暫得舒緩。
"介天……"從外面反鎖的門忽然打開。
裴絮目瞪口呆地瞧著門口的人,她以為她聽錯了。沒有人會問己在不在,除非那人精神異常。
乍見椅子上的人,石懷天微微楞了下,旋即恢復鎮定。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好像在生氣。
這個渾蛋居然這樣問她?裴絮憤怒地抿直嘴,抽動下巴,眼睛揚滿高昂的鬥志。
"你把我抓來這裡,還問我為什麼在這裡。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激動地吼著,情緒失控,"本小姐沒心情陪你玩遊戲。"
石懷天終於知道門為何會反鎖了。原來……他仰頭大笑。介天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方式留住女人了?
"我要打歪你的嘴巴。"她最討厭看到他那副狂妄的笑臉。裴絮狂怒地衝向他。
"介天愛你。"石懷天老神在在的態度,瞬間定住她。
"你……你別胡說。"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強,又塌了。"你不要一直把自己當成別人,想藉機分散我的注意力。"她極力想重凝憤怒,無奈他那張溫柔的笑臉頻頻干擾她。從沒見過石介天這麼溫柔地對她笑過,他總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連他週遭那些陰鬱的風也抽去了森冷清柔地吹著。
"也難怪你看不出來。"石懷天關上門,開懷地靠坐書桌,一雙修長的腿悠哉的交疊著。
他的頭髮什麼時候剪的?一個小時前那頭亂髮還凌亂得像個出海歸來的海盜不是嗎?怎麼這會兒全服服帖帖像個上流雅痞了?
"裴絮,你真的聽不出我的聲音嗎?"石懷天刻意壓低聲音。
"是你!"裴絮倒抽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你……你居然要我偷你的東西,你這個心理變態的傢伙,存心戲弄我是不是?"他就是陌生客!
"你還是看不出來我和介天的差別嗎?"石懷天溫文地笑著,"我不是介天,是石懷天,也就是'白神'。"
"胡說,你明明是石介天。"她大聲駁斥。那張鑲著一雙邪惡眼睛的瘦削臉龐,她不會錯看。
"介天是我弟弟,我是大他兩分鐘孿生哥哥石懷天。"他興味盎然地瞧著她慢慢瞪大的眼睛。她在求證。
"孿生兄弟?"裴絮呆呆地坐進椅子裡。
"對,以後別認錯了人,我可不想被介天剝皮。"他好笑地暗示她和介天不尋常的關係。
"我不懂。"她喃喃自語。他和石介天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氣質卻相差十萬八千里。石介天像狂烈的颱風,他則輕柔似和風;一個顯性的弟弟,一個隱性的哥哥。
"不懂什麼?"既然介天對她動了情。他就不能設計她當代罪羔羊了。
"為什麼你要教我偷你弟弟的東西?"那麼石介天果然是"夜鬼"了。
"因為我要保護他。"他不再溫和的眸子轉為冷硬,再度叫裴絮看傻了眼。
天哪!石懷天的陰沉比起石介天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情願和易暴易怒地石介天為敵,也不願惹上他。這人是標準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
"我能問為什麼嗎?"她想知道石介天為何需要人家保護,他是如此強悍。
"你能愛他嗎?"他柔柔地反問。
"不能。"她想也沒想就說。
"為什麼?"石懷天危險的瞇起犀利的眼眸,冷冽地瞪著她。
老天!他連生氣的前兆都和石介天一模一樣,這對兄弟太可怕了。
"因……因為我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她不知道她為何結巴了起來。石家兄弟帶給人的壓迫感也一模一樣。
"這不是理由。你愛介天,所以你才會煩惱,舉棋不定。"他仔仔細細地搜尋她的靈魂深處,忽而斂起冰眸,斬釘截鐵地說著。那溫和似習習涼風的眸子不復冷冽,彷彿對自身尋得的答案十分滿意。"解除婚約吧!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無法愛單行書,何必耽誤他?你如果愛他就不會一再拖延婚期,也不會離家出走不是嗎?何苦為了愧疚,毀了三個人的幸福?"他對她的一切如數家珍。
陪絮結目瞠舌,無法反駁他。目前她對行書的感覺確實是愧疚多過感情,他連她的心都讀得出來,太可怕了。
"介天並不像他外表那麼強悍,他其實很脆弱。"石懷天走近酒櫃倒了杯酒。"你要不要?"他問著裴絮。
"不。"她搖頭,"不要告訴我他的事。"她矛盾得想知道卻又怕知道。她怕越瞭解他,她的心就越收不回來。
"你知道介天患有'幽閉恐懼症',怕黑,連晚上也不敢睡嗎?"從她抗拒的眼睛裡,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沒想到介天會把這些告訴你,你在他心中一定佔有相當重要的位子。"
"我是誤打誤撞發現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急著撇清。
"這表示你和他注定得在一起。"石懷天永遠有辦法說服別人。"別反駁,介天從不帶女人回'清焰山莊'。你知不知道書房是他的禁忌?他破例將你關在裡面,就表示這輩子他已經認定你了。"
"錯了。"她大聲反駁,"我早就進來過了,那時也是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事,這怎能算他破例。"她不會告訴他後來的發展,因為太私人了。
"裴絮……"他輕歎。那聲優雅的氣息,載滿包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介天那晚發生的事?"他淡淡地取笑。
"你住口!"她羞紅地撫著臉,嬌態畢露。
"懷天,你在這裡做什麼?"石介天突然一聲不饗地走進書房。他相當不悅地瞧著眉開眼笑的哥哥和嬌羞的裴絮,嫉妒地質問。
"全身酸味。"石懷天意有所指的瞟了裴絮一眼,"我說得沒錯吧!"暗喻完,他不理會弟弟驀然投至的凶光,放下杯子,悠閒自得地走了出去。
裴絮沒辦法形容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石介天的震撼,只能呆愕地瞪著門口。
石介天生氣地鎖上門,僵直身子蹲在她跟前,逼視她,"懷天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長得好像。"她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撫摸他。一樣的眼睛,一樣的嘴巴,一樣的臉形,連強人一等的氣勢也一模一樣。
"懷天有沒有對你怎麼樣?"石介天沒有撥開她的手,他瘋狂地嫉妒起兄長來。以前他不在乎懷天碰他的女人,現在,他絕對不准他動裴絮。
他不再痛恨他碰他的臉了。裴絮放柔了眼神,無法不愛他。
"沒有。"她忽然為他殺氣騰騰的俊臉好笑,"你連唯一的哥哥也信不過?"正如石懷天所說的,她愛他,只是因為單行書的關係,不願正視這份愛。她愛他。
她從沒有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過他。石介天心兒一悸,忍不住拉下她的臉,輕柔地吻著她。
裴絮環住他的脖子,感謝石懷天的點醒。她愛石介天,她愛既狂傲又孤寂得他,不管怎麼樣,她的心已經填滿了他,怎麼逃避還是甩不掉他的影子。何必,老爸會希望她選擇她愛的人,他會原諒她取消婚約,只是她難以向行書啟齒。她希望石介天能多給她一些時間解決她和單行書的事。
石介天既驚且喜地為她默許高興,這是她頭一次主動接近他,他的心快樂的飛揚。
"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有了她,他將不再怕黑夜。
"不。"她搖頭。時機還沒到。
"你要我娶你?"他抽緊下巴,忍著不發怒。很多女人都會玩以進為退這一招,他不以為裴絮也是那種耍心機的人。
"不,我是單行書的未婚妻,如果我這輩子沒嫁他,就不會嫁給別人。"除非行書原諒她的背叛,否則這輩子她將不會結婚生子,那原是屬於行書的權利。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贖罪了。
"你還是要嫁給他!"石介天暴跳如雷地退離她遠遠的。他無法理解自己心理那股怒焰所為何來。他早就知道裴絮要嫁給單行書,也不以為意,為何現在卻不能接受,甚至連想都覺得痛撤心扉?
"你這種人無法體會別人的痛苦。"裴絮看了他一眼,不想告訴他她心裡的決定。她怕石介天是因為她有未婚夫的身份而接近她,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後果。
"我這種人不會一直追著你轉。"他惱羞成怒,巴不能掐死她。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他?他為她破了那麼多例,她怎能這樣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