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唐瑄
她偏偏覺得這件尖領洋裝很高雅貴。
「這件抽掉,我不要那種礙眼的領子出現在那件衣服上。」石介天斬釘截鐵地命令。
「你真的以為我的時間很多,對不對?」她放下手上的剪刀,怒不形於色的冷笑著。快要受夠他的自命不凡、聽不進意見的性格了。這禮拜她做好三件樣品,全部被打了回票。想預約時間和他溝通一番,這傢伙的行程居然排到明年二月底,簡直比總統還忙。
「你在這裡的時間全是我的」他平淡的話裡有絲興味。
他在警告她這裡是誰當家嗎?
「我必須不太好意思的提醒沒有時間觀念的石大設計師,現在是我的午休時間。嚴格來說,我並沒有賣給你。」她繼續車她的衣服,對他的聖旨不聞也不問。「我犧牲午休時間替你做樣品,你最好站到一邊偷笑,別再潑我冷水。」
「你在抱怨?」石介天若有所思的凝視她,被她微怒的臉分了神。
「豈敢。我一介沒沒無名的小老百姓,能沾到石大設計師的光已是祖上積了萬世德,佛祖有保佑,怎敢抱怨。」她甜甜地回嘴。
「那張設計圖抽掉,我要做局部變動。」石介天對她的冷朝熱諷無動於衷。
她默不吭聲,把衣服丟在一旁,懶得搭理他。
他再繼續囂張下去看看,她如果忍氣吞聲,就不是裴絮的女兒。
石介天定定地斜視了她認真的側面須臾,才不以為意地調開窒人的黑眸環視週遭。望著外面投射進來的盞盞光束,他很滿意室內設計師沒有白拿那一大筆天文數字的裝潢設計費。他不允許任何陰暗存在他的地方。
「這裡夠你用嗎?」
他漫不經心地調開視線,重拾鉛筆,以流暢俐落的筆法簡單勾勒出衣服的線條。他喜歡設計完馬上看到成品,速戰速決。
「有錢、有勢真好,不是嗎?」裴絮要笑不笑地撇撇嘴,「連廁所都比一般人的客廳豪華上數倍。」他想得到她的稱讚,慢慢等吧!
「你好像不怎麼滿意?」他好笑地抽著煙,專注在畫稿上,不怎麼在意她帶刺的批評。
裴絮停下手邊的工作,沒好氣地瞥著他,不怎麼習慣工作時有人在一旁打擾,乾脆和他槓上了。
「石大設計師,你真勤快。我記得你的辦公室高高在上,恰巧是頂樓不是嗎?有事交代,只要撥通電話就好,何用勞動尊驅親自跑到地下室來,這不是太委屈你了嗎?」他最好別常常出現在她眼前。
石介天揚起眸,靜靜凝視她活靈活現的容顏,狂野動人的眼眸洩漏太多他對她的興趣。
「你不明白我下來的用意?」他徐緩地勾起性感、堅毅的嘴角,深幽不見底的眸子瞬也不瞬地膠著在她臉上,熾熱地勾引她。
「你在拿你的眼神吃我嗎?」裴絮佯裝稚氣的童音輕問,不想裝成看不懂那道邪淫的訊息。「太可惜了,我討厭頭髮亂七八糟的男人。」她蓄意瞄了瞄他那頭像被風吹亂、不肯服帖的頭髮,眼角微揚。
「哦?」他淡淡地笑著,「大多數的女人喜歡用她們的手穿梭在這頭亂髮裡。」他低啞的嗓音,春意無限。
裴絮大笑,「你在建議我試試看嗎?」和石介天這種把女人當填充娃娃在釣的好色男子,她毋需修飾用詞,這個登徒子說不定連「臉紅」都沒聽過。
「我在建議你上我的床。」他狂傲大膽地宣示,不想浪費時間去追求她。一般的女人她甚至不用開口,就能教她們服服帖帖上他的床,裴絮該感到榮幸才對。
「不會吧!我才上班三天,你就發現我們合得來了?」她是不是該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好滿足這個自大狂。
「我對你感興趣就夠了。」他斜揚嘴角,欣賞地看遍她勻稱、姣好的身材。他會很滿意同她共赴巫山,幾番風雨。
「等我培養好情緒再口吐白沫,尖叫著昏倒在你懷裡。」她抬頭無畏地對上他那斜入眉梢、緊瞅著她的黑眸,恍然大悟,「莫非……你把我從單氏調到你的樣品室來,就是為了獵我?」她不會白癡到看不出來他眼底那抹泛著淫晦而邪惡的亮光代表的意思。
「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他傲慢地瞇起仍和她糾葛不休的眼眸,聲音持平。
「不幸的是,你正好是這種動物的附屬品;更倒霉的是,我正好不想當人家的獵物。所以,很抱歉傷了你不可一世的心。」裴絮不肯妥協的眸光,淡而冷的瞅著他。
「就這樣?」他輕柔地笑道。
「還有問題嗎?石大設計師。」她譏諷道。
石介天眼底的興致越堆越高。她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
「有。」他突然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一把抓過她,將她纖柔的身子擁進懷裡,低頭對著她猛吹氣,「我要狠狠吻得你透不過氣。」呢喃完,他得意地看到她眼底閃過驚慌,隨即收緊鋼臂讓她平貼在他懷裡,趁勝狂猛覆上她那紅灩灩的嘴。
裴絮一向靈巧的腦子因這突來的狀況,混亂得來不及做出反應,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真的出手。
這人到底有沒有道德觀啊!明知道她是行書的未婚妻,還……。
一陣酥麻掠過裴絮顫動的心。她是怎麼回事,怎會自亂陣腳,心慌了?
石介天這個莫名其妙的親吻竟然輕易地觸動她的心弦?!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行書的吻沒能撩動她,這個天字第一號大情聖不過隨便一吻,她居然就臉紅心跳了?
「願意做我的女人了?」他徹底地凌虐過她的唇後,狂妄地問道。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誘惑。
石介天看到她紅撲撲的臉頰,忽然悸動不已低下頭尋找她的唇,意欲再親芳澤,不急著得到他早已知曉的答案。他一旦下定決心,沒得到成果絕不會中斷。
「別作夢了!」這回裴絮眼明手快擋住他的臉,力持鎮定。她嫵媚地漾出一貫的甜笑,心裡暗罵,該死的石介天,居然用這種色情的吻法侵犯她!
她的外表不會看起來就一副欠吻的飢渴樣吧!
「我絕對是個好情人。」他運用天生的魅力蠱惑她。
「我卻是個差勁的情婦。」她狠瞪他。「去釣和你臭味相投的女人,本人不被釣。」
「目前我只要你。」
他不為所動的緊瞅她,有些為她的矯情生氣。女人為什麼都喜歡玩這招,他不是已經明白告訴她他想要她了?
目前?!她要將這個自恃甚高的狂人打成爛泥巴。
「強摘的瓜是不會甜的。」她乾笑著,有一下、沒一下收拾紊亂的心,用力掐他鋼柱般的手臂,示意他放開她。
他詭笑地挪出空閒的一隻手,在她後背不安分地游移,刻意加深兩人的糾纏與親密。
「我只摘我想要的瓜,管他甜不甜。」他跋扈得近乎霸道,根本不理會別人的想法。
裴絮被他那只該剁掉的手轉移了注意力,後背的溫度越來越高。
「你不是有一座後宮了,難道那些女人無法應付你的……飢渴?」她暗暗掙扎著,無奈怎麼使力也掙不開他厚實的肩膀。
他實在很大膽。石介天仰頭大笑。
「怎麼了,我還沒說精力充沛呢!」乍聽他這種愉悅的笑聲,她忽然有一種幸福的錯愕感。
石介天越笑越開心,頭跟著揚高,眼底卻完完全全沒有笑意,陰鬱、瘦削的臉頰佈滿的只是躍躍欲試。
他根本不會笑。裴絮有些驚愕地發現。
石介天笑歇。忽而看見她不同於之前的凝視。
他邪邪地收回不安分的左手,勾起她的下巴,斷然宣佈,「你早晚會成為我的伴。」他不想知道自己能容忍她多久,只知道她會帶給他一陣子新鮮感,日子至少不再貧乏。
「即使我是別人的未婚妻?」她僵住笑容,為他的自大火光。
「即使你是別人的老婆也一樣。只要我石介天想要的,就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志得意滿地放開她,獨斷狂妄地說明社會上的道德規範他從不放在眼裡。
裴絮後退一步,笑咪咪握住他強健有力的左手肘,迅速轉身,漂亮使出個標準的過肩摔,將高大狂妄的他摔出,沒三兩下就將他目中無人的笑臉摔不見。
「不要小看女人的意志力。」她瞪著地上的人,警告道。「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就可以任意妄為拿走任何東西;不屬於你的,你再怎麼不擇手段也沒用。」
石介天揉著撞疼的頭,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的腳踝,輕快躍身而起,四平八穩地壓住她。
「我喜歡搶奪不屬於我的東西。」他邪獰地笑著,「懂嗎?」瘋狂覆上她的唇,他強硬的態度意在索取不該屬於他的柔軟。她真的引發他的興趣了,他將會不顧一切,只為得到這個有意思的小女人。
「介天……」元千愛悄悄敞開的門,怒瞪著躺在地上糾葛的兩人。介天太過分了,這裡是公司,他居然大開著門和別的女人熱吻,他置她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