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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 / 唐瑄

    一團輕型機車從大老逍的地方呼喝而來,聲勢浩大。路上行人一見苗頭不對,紛紛走避。

    火爆騎士意興闌珊地拉回視線,沒再看她,推下護目罩遮住漂亮虎眸,他伏低頎健的身軀,引擎一催就飆得不見人影。群起追來又慌忙追了去的仇家團,根本不是他對手,一群人被遠遠的拋在後頭苦苦追趕、叫囂著。

    花欣趕在紅燈閃定前快步衝過馬路時,結仇的雙方正好一前一後的從對面車道回向,轟轟烈烈的追逐回醫院前面的快車道,與她逆向而戰。

    此時機車當道的馬路戰火激揚,硝煙四蔓,觀戰車潮陸續退到兩旁,讓出車

    道。國道空湯湯,僅剩三輛重型機市互別苗頭,斤兩不夠的輕型機車全數淘汰出局了。

    飛馳在前頭的依然是飆車技巧高人一等的火爆騎士,苦苦尾隨在後的也依然是三字經片刻不離口的兩位仇家。兩人包抄火爆騎士的企圖顯而易見,卻苦於技不如人,始終追不上。

    喧囂聲流過花欣耳畔,她慢下腳步,仰臉領受冷風拂面的清涼感,好讓渾沌的腦袋保持清醒。這裡瘋征的人已經爆滿,不需她湊上一腳。

    四周斷斷續續的呼起驚叫,機警的人開始迭步退後,花欣步上醫院台階,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將鯛戰狀況看個一清二楚。

    原本飆在前頭的火爆騎士,出人意表的刻意慢下速度,由領先位置一下子降到最後,並向愕然回頭看他的兩名仇家,惡意的亮出中指。

    他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舉動兩名仇家也沒料到,詫異過後,老羞成怒的兩人竟打算就地掉頭,逆向與他決一死戰。其中一輛卻因車速過快、衝力過猛,瞬間失去控制,眼看就要撞向路邊的圍觀群眾。這一撞,死傷必然慘重。

    花欣皺著眉頭,摸出手機,實在佩服這些人不把命當命的玩法。

    原本單手懶散駕車的火爆騎士撐起上半身,直視前方,彷彿也察覺情況有異。他收起吊兒唧當的玩心,貼低身軀,毫不遲疑地將油門加到最快,人車瞬間馳前,切入失控的重車與人群之間。

    她聽見火爆騎士一路對圍觀群眾又咆哮又揮手的,不敢大意的眼神邊衡量情

    勢,然後調整車頭,斜斜的朝失去方向的車子擦撞了去。看得出火爆騎士對處理類似事件經驗老到,有意將車行軌道歪歪扭扭的重車先撞離人堆,再以兩車擦撞的力道嘗試減緩失控的車速,盡可能將傷亡程度減到最低。

    同樣的擦撞動作,他反覆做了三次,一直到兩輛車不慎在空地前追撞成一團,兩位騎士前後撞飛出去,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為止。

    手機一接通,花欣不廢話:「表姊,門口出事了,空地那邊,兩個。」

    醫院內湧現陣陣雜遝的腳步聲,花欣退到一旁,一堆效率驚人的護理人員飛也似抬著擔架衝出。

    第二章

    惡夢

    深冬的陽光穿透積層雲,逐片逐片地斜灑進屋,微粒子在閃亮的光束間冉冉浮湯。

    十二月的大台北,晴空萬里,一片祥和,遠方的天空散飛著三三兩兩的鴿群。冬陽遲至午後才露臉,溫和不炙人,暖呼呼的光線微帶絲絲冷意,空氣冷冽而乾爽,偶爾飄雜著都會區難得聞見的清新燒稻香。

    今天下午是曬太陽的好天氣。

    機車行內,一具充分享受日曬的男性軀體面朝牆壁,細細吟哦著,健美的背肌欠動了下,緩慢地翻轉過身,大剌剌平躺在捕著竹蓆的地板上。

    男子光裸著上半身,身上僅著一條洗白的低腰牛仔褲,結實精瘦的腰悍露出一截性感的黑色四角褲頭。日照西挪,光線從他的赤腳丫,偷愉爬上光溜溜的銅金色健美胸膛。

    男子深邃立體的五官隱沒在屋內陰涼處,臉上的剛毅氣息分毫不減。那是一張全世界男人都會渴望擁有的出色俊容,粗率、狂野,卻不流於銳利、剛猛;似潑墨畫,筆觸自由地奔放出精采的高貴質地。

    不僅臉俊,男子慵懶的睡軀更擁有令人妒羨的完美比例。有別於舉重先生型蓄意強調的塊肉感,他偉岸的身軀瘦長而不失力道,古銅色肌膚鍍了一層薄薄的亮金色澤,體廓剛健,並矛盾地勾勒著粗野與華美兩種截然不同的男性魅力。

    他是令人垂涎的,是上天造福女人、美化世界的證明,是一道魅力四射的光。所以不費吹灰之力,他輕易擄掠了行經車行每一位女性路人驚俊的芳心,即便此刻他正沉沉入睡。

    但老天給他出眾的軀殼,同時也派給他不易寧定的靈魂。

    惡夢惡夢

    睡姿不再悠逸的美男子,呻吟聲一次比一次粗嘎、悲慘,身體痛苦的蠕動著,雙手從額頭下掩至腹腰,長繭的指頭逐根痙攣,彷彿正遭受苦不堪言的凌虐。

    車行走道上,一雙及膝的銀灰蛇紋長統靴遲疑了下,開步轉進來,停在俊臉

    旁,微弓高挑的身子,垂眸默睇他。

    和煦的暖芒爬上睡美男優美的頸肩,似乎驚擾了他的漫漫好眠。他震顫了下,咕噥一聲又糊聲囈語什麼,懶懶地翻身,將俊煞人的臉龐埋回牆壁,而後極不安穩地沉吁了口氣。

    窈窕修長的嬌軀睇出興味,屈蹲了下來,手工縫製的祿色真絲百褶短裙,柔順地向地心滑墜,露出一截滑膩的雪白大腿。

    人說好夢由來最易醒,反之即是深陷惡夢很難醒。這足以解釋為什麼他四肢一顫一顫,身體頻冒冷汗,鼻息時快時慢、忽輕忽重的,嘴巴更不時咕噥有聲,分明是慘遭惡夢纏身,睡意卻始終堅定,不曾轉醒

    惡夢吁

    輾轉反側的睡美男猛不防一個大翻身,側躺的身軀平癱回來,向外飛甩的右手順勢打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手就這麼驚定在半空中,不敢亂動了。

    剛剛那是

    阿野的生理警鐘驀然大作,僵在空中的手掌一陣發麻後,果然準確地癢起。

    明知事情不對勁,睡興當頭的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眼皮也只能撐出一小條沒人看得出他正轉醒的窄縫。眼睛一瞇開,他馬上畏光的緊緊闔上,入眼的強光害暈目眩的他想吐。

    近半個月未能好好睡上一覺,阿野早得昏昏沉沉,什麼都不想理。飛回台台灣第一件事就是狂睡一場,因此頭一沾枕就不省人事了。

    這些日子在德國站嚴重水土不服,睡不好沒關係,反正他耐眠,可是吃十餐拉九餐,他就有點不能忍受了。害他眼睛睜開的時候以為自己在作夢,在夢中又老以為自己其實是醒著,每天都在半睡牛醒中掙扎。以他衰弱的精神狀況,沒在賽道上掛掉,真是奇跡。

    困歸困,有一件事不論醒著或累到六親不認,阿野永遠都能憑動物性本能確

    定,那就是剛才打到那一團軟軟的東西很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不對勁的惡感越來越明顯,不曉得這和那個可怕的香水味有沒有關係?

    意志浮沉於虛無縹緲間,眉頭微斂的人抬高下巴,用力朝空中嗅了嗅。

    味道怪怪的這裡唯一會出現的不對勁東西,只有一個,就是老大的馬子可是蕃婆已經去放洋了

    隨著懷疑感的加深,阿野越睡越毛骨悚然,僵在半空的手挺直不敢縮回,生怕其它部位被感染一樣。

    管他的,就當作惡夢不要想,不要想就沒事,睡覺要緊

    台北時間,下午二點二十三分,陽光燦爛,終於灑滿阿野一身,拂得他渾身暖洋洋,睡意更沉。要不是終於比較不癢的右手不期然被一隻軟軟的東西抓住,他可能就一路睡到閻王殿了。

    惡夢吧?一定是惡夢

    「啊!」阿野淒厲大叫著,從地上驚跳起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急喘著氣,

    全身大汗淋漓。今天一直夢到那個急診室惡夢,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呼。

    「哈羅,你沒事吧?」

    「你白目啊,汗流成這樣,哪可能沒事?」亞野氣喘如牛,沒好氣地抬手揮去額頭的汗。

    一張友善的面紙遞至他眼前。

    「這還差不多」等一下!面紙?阿勁和面紙?!

    阿野抹汗的手一頓,散年的惺忪困眼倏然瞪人」

    心驚膽跳地,他猛抬起頭,慢慢朝右側轉過去,果然青天霹靂地看見自己的手被一隻女人的手抓、抓、抓住!

    「喂!」他上氣不接下氣,腦袋嚴重缺氧,不住顫抖的手指向她手中握著的那隻手,脫口控訴的語氣悲憤交集:「那是我的手耶!」

    「有誰看不出來嗎?」花欣納悶的鎮他一眼,輕輕把手擱回他堅硬的肚皮上。「別緊張,我沒搶人手臂的嗜好。你的臂肌練得很勻稱,怎麼練的?」讚賞的纖手純欣賞地摸了把黝亮碩實的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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