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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唐紫

    「哼!」司馬子翔哼哼冷笑。「這等平屋劣瓦,只怕弄髒了我。」

    他高高在上的語氣,對夏侯尚智是明顯的輕侮,皇甫逍遙慍怒地睜大了雙眼,就要對他破口大罵,但夏侯尚智的手轉而在她纖腰上盈盈一握,對她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他沒有生氣?這和平常的夏侯尚智大不相同。皇甫逍遙一時摸不著頭緒。

    「世子此言差矣。」夏侯尚智嘲弄道:「我俞心園雖是平屋劣瓦,卻是個忠義之家,怎能讓『亂臣賊子』入內呢?請你奉茶,只不過是客套話,世子又何必認真?」他眼眸銳利地瞅著司馬子翔。

    司馬子翔讓他說得又驚又怒,他擺明了罵他是「亂臣賊子」。

    他自到洛陽以來,行事向來隱密謹慎,對於招賢納士的真正目的,更是隻字未提,何以夏侯尚智竟會知道武靖王府的反心呢?

    司馬子翔驚疑之下,作出了本能的推斷,必定是皇甫逍遙告訴他的。

    夏侯尚智讀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貴府的司馬天真來訪儒社,便是露出了端倪,你當夏侯尚智是蠢人嗎?」

    夏侯尚智不僅手巧,心思更是靈活,皇甫逍遙大為佩服,覺得自己真是嫁了一個足智多謀,文武全才的英雄夫婿,不禁得意萬分,愛慕之情更是毫無保留的盈盈流洩。

    「夏侯尚智,你明白得愈多,就只有死得愈快。」司馬子翔陰冷地開口,不僅為了自己的私心,也為了父親的大業,夏侯尚智此人是決計不能再留了。

    「喂!我不許你威脅我相公,你敢動他一根寒毛,我絕饒不了你!」皇甫逍遙勃然大怒。

    夏侯尚智一把拉住了妻子,微微笑道:「小遙,你別擔心,夏侯尚智的性命,只怕不是能夠說拿就拿的。」他無視旁人,在她臉上印下輕輕一吻。她絕對的護衛立場,讓他心花怒放。

    司馬子翔已然著惱萬分,奈何腳踩他人地盤,論武也未必能佔上風,只得冷哼一聲,裝著倔傲昂然地離開俞心園。

    夏侯尚智笑吟吟的目送他離去,也不多加阻攔。

    「智哥,你就這麼放他走了?」皇甫逍遙感到些許訝異。

    「這不正合你的心意嗎?」夏侯尚智雖仍帶著笑容,眼神卻銳利地瞅著她。

    皇甫逍遙一時愕然,幽幽歎了口氣,「他雖不是什麼好人,卻從來沒有錯待過我,我……我終究不忍心……」

    「我方才放他走,已然還了他這一點人情。逍遙,以後我不許你心裡再念著他。」夏侯尚智逸去了笑容,變得嚴肅而認真。皇甫逍遙心裡可能藏著別的男人的念頭,讓他如坐針氈,難解的怒氣襲來,他緊緊扣住了她的肩頭。

    皇甫逍遙抬起泫然的眼眸,深深地凝望著他,他的面色冷峻深沉,不復尋常那輕佻淺笑的模樣,讓她好生不解。「你幹嘛那麼凶?我心裡幾時念著他了?你不可以冤枉我。」

    她這幾句話說得極輕,神色之間卻是萬分委屈,楚楚可憐。

    夏侯尚智心一動,湧起了萬般柔情,他將她用力的挽入懷中,急道:「小遙,我是無心的,你心裡只有我,怎麼可能容得下別人呢?」

    皇甫逍遙聽了他的溫言軟語,方才破涕為笑,雙手勾住丈夫的脖子,巧笑道:「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敢胡言亂語,我就不理你了。」

    夏侯尚智哈哈一笑,低頭在她紅唇上深深一吻。他的吻,總是讓她無力招架,只能任心放蕩地沉醉在迷茫銷魂的快感中。

    「小遙。」夏侯尚智在她耳畔輕聲暱喃,還煽情地舔著她小巧敏感的耳垂。

    「嗯?」皇甫逍遙不由起了一陣輕顫,兩眼迷濛的望著他。

    「再說一次你愛我。」他命令道。

    皇甫逍遙微微一笑,媚眼瞅著他,「夫君,在這裡說多沒意思,不如我們到房裡,由我慢慢說給你聽,如何?」

    這番再明顯不過的挑逗言語,讓夏侯尚智登時血脈憤張。他發出了一聲低吼,將皇甫逍遙攔腰一抱,大踏步的往臥房走去。

    第八章

    四月初二,是儒社很重要的一個大日子。

    這天正是五儒生義結金蘭之日,五儒之首的公孫修仁設宴於文心園,五儒生攜家帶謄,齊聚一堂。

    五儒生之間親如兄弟,他們的妻子間更是情比姊妹,皇甫逍遙身為這和樂大家庭的一分子,自然情感幸福,但心中卻又另有一絲感歎。

    她嫉妒!

    嫉妒是很要不得的事,但她就是不能克制自己。她看著大哥、二哥、三哥,個個都親暱地擁著身邊的嬌妻,公孫修仁不停地為妻子夾菜自己根本一口也沒吃,上官知禮則每每在豪爽的慕容晴川捧腹大笑的時候,拉她往自己的身上靠,怕的是她笑得太誇張,而使椅子倒了,摔疼了她;司徒守義更不用說了,自始至終,他的眼光從沒有一刻離開過西門紫陽,比看待一件稀世珍寶更為貴重。反觀她呢?身旁的丈夫根本沒有費神多看顧她一眼,逕自與聞人持信高談闊論,將她冷冷地丟在一旁,她忍不住暗中推了他一把,他卻很沒神經的丟一塊醬肉到她的碗中。

    他當她是只要東西吃的小狗不成?皇甫逍遙懊惱得想破口大罵。

    這個在單房中對她多情溫柔的男人,為何一到了人前就和她保持距離,眼中沒有她的存在呢?是他不願意在人前表露情感?還是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只不過把她當成一個暖床的工具?

    皇甫逍遙真覺得泫然欲泣。突然,一隻白胖的小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回頭一瞧,是上官知禮和慕容晴川三歲大的小女兒,上官念禮。

    「嬸嬸,你來,我們有話對你說。」上官念禮童稚的嗓音神秘兮兮的,也不等皇甫逍遙頷首,便將她拉到了園裡一株筆直的木樓花樹前。

    等在那裡的,有公孫修仁的兒子公孫思仁,小小年紀的他已頗有乃父之風,沉穩靜默。還有司徒守義的女兒司徒芸義,她是這裡年紀最小的,幽幽柔柔的眼眸,像極了她的母親。此外,便是上官念禮的孿生哥哥上官恪禮,他一臉鬼靈精地瞅著她。

    看見這些孩子,皇甫逍遙的一腔惆悵都化為了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盈盈笑臉。「嗯,你們這些小鬼在這裡做什麼?」

    「嬸嬸,我們有話問你啦。」上官念禮笑嘻嘻地抱住她的腿,撒嬌的神態和慕容晴川毫無二致。「娘說你是個公主,公主和平常人不一樣,為什麼不一樣啊?公主是什麼東西啊?」她仰著小腦袋天真地問道。

    皇甫逍遙一時愕然,她自小便是個公主,根本不覺得「公主」和平常人有什麼不一樣,何以人人都要將「公主」看得高高在上呢?

    皇甫逍遙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卻聽得司徒芸義驚呼一聲,接著便哇哇大哭,「恪哥哥,你壞!」

    原來頑皮的上官恪禮趁著大伙都盯著皇甫逍遙之時,玩心大起,一手扯掉了司徒芸義頭髮上的緞帶,適巧一陣風吹來,緞帶就被吹掛到木樓花樹高挺的枝椏之上。

    「恪兒,你真頑皮。」皇甫逍遙睨了他一眼,轉身安慰司徒芸義,「芸兒別哭,嬸嬸再買一條緞帶給你,好不好?」

    「可是……芸兒就要那一條……」司徒芸義抽抽噎噎地說;「那是娘給我的啊!」

    皇甫逍遙無奈,只得哄道:「那嬸嬸去幫你拿下來。」

    「樹這麼高,你爬得上去嗎?」裝著老成的公孫思仁訝異問道。他小小年紀,一心以為只有父親和四位叔叔才有這般凌空的本事。

    「這有何難?你們且瞧瞧嬸嬸的本事吧!」皇甫逍遙得意一笑,縱身一躍,黃衫一閃,人已俏立枝頭,樹下的小鬼們都發出了訝異的驚歎。

    上官念禮這時恍然大悟,原來「公主」就是會像仙女一樣飛到樹上,難怪和平常人不一樣。

    皇甫逍遙伸長手拾取緞帶,但一陣暈眩突然襲來,她眼前一花,持不住平衡,身子竟往下墜落。

    「啊——」孩子們一齊發出了尖叫聲。

    上官念禮的反應快些,扯開了喉嚨大喊,「爹爹快來!』』

    這呼喊甚是驚心動魄,大人們聞聲而至,夏侯尚智突見皇甫逍遙墜地,大吼一聲,五臟六腑似乎也隨她摔碎了。

    「逍遙!」他將她一把抱起,發瘋似地奔回了俞心園。

    「這是怎麼回?」公孫修仁驚問。

    「都是恪哥哥不好啦!」上官念禮隨即將一切說了,上官知禮聽完,不由得勃然大怒。

    「恪兒!」

    上官恪禮瑟縮地躲在母親身後,深怕父親責罰。

    慕容睛川愛子心切,兼之記掛著皇甫逍遙,忙道:「禮哥,現在不是教訓孩兒的時候,快去看看逍遙如何了才是啊!」

    上官知禮聞言,只得暫且撇下這事,飛奔至俞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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