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唐紫
慕雲平暗中觀察著沈富的神色,心下也明瞭了幾分。
此又是一件奪寶事件,和二十年前塞外華宅的血案是一樣的。
哼!原來火鳳凰的組織真的沒有瓦解消失,仍於暗中做那些奪取他人珍器寶物的勾當,只是行動更加隱密了。
見那沈富的神色,仇家是誰他分明心裹有譜。慕雲平打算靜觀其變,派手下暗中盯棺。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沈富的仇家極有可能是火鳳凰組織的一員,慕雲平不願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敝人希望將秋綿劍寄托在揚天鏢局。」沈富說道。
「寄鏢?」
「是,敝人還附上親筆信函,其中言明,若七日之內我沒有來取回鏢物,則秋綿將歸揚天鏢局所有。」
「喔?為什麼要附上這紙但書?」
「唉!」沈富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七天之後是否還有命來取回托鏢之物。」
「沈大俠是要去緝兇?」
「不錯。萬一我不幸身亡,我也不甘心讓家傳至寶落入那賊人之手,寄托揚天鏢局,一來是素聞總鏢頭為仁德俠義之輩,二來放眼江都城,也只有揚天鑲局保得住秋綿劍了。
不知總鏢頭可願承保?」
「有何不可呢?」慕雲平哂然一笑,「紫衣,驗鏢。]姚紫衣領命。
慕雲平心下沉吟著,七天的期限?七日後不正是上官磊的七十壽宴嗎?嗯,頤園是愈來愈值得走一趟了。
第九章
丁卯日。
素來神秘亭靜。甚少有訪客的頤園今日卻是熱鬧喧嘩。
只因今日是江都城首富上官磊的七十壽宴,幾乎全江都城有頭有臉的人士都收到了邀請帖,而且也都十分賞臉的蒞臨祝壽,給足了上官磊面子。
輿會寶客當中最受矚目的便是江都艷色一維的玉如意,以及名滿江都的揚天鏢局總鏢頭慕婁平,和他新婚的婿妻高呈祥。
高呈祥陪伴慕雲平出席這個壽宴,起先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但如今心上卻燒起熊熊的怒火。
因為慕雲平不見了!她那可惡,不負責任的相公居然將她丟在眾位賓客之中,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僅慕雲平不見了,連玉如意也消失了。
高呈祥的醋罈子可打翻了,兩個人同時不見,這難道是巧合?分明有鬼!她心下氣呼呼的,臉上仍故作平靜,找了個藉口退出了大廳。
她發誓,即使踏逼整個頤園,也要把慕雲平揪出來。
高呈祥不辨方向的尋著,卻愈走愈俯僻,最後來到了一處荒蕪、看來似乎不曾有人來過的廢園。
這荒廢的庭院是整個華麗的頤園裹被遺忘的一個角落。
高呈祥待了一會兒,心想慕雲平和玉如意不可能會在這兒,正想走人之際,卻瞥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輕巧的落在一道牆壁之前。
高呈祥看見那人的相貌,不禁感到些微驚訝。
是他們竟是那日上揚天鏢局托鏢的沈富。
儘管夫婿阻止兼威脅,高呈祥當天仍躲在簾幕之後,將那趙鏢務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沈富為何會出現在這裹?難道說他的仇人便在頤園之中?禁不住好奇的高呈祥達輕靈的往近身的草叢中一隱,想要觀看究竟。
沈富謹慎的四下覷了一番,確定無人後,便揚起手中長劍,往石壁一處裂縫中插去,再往下用力一按,石壁赫然沉沉的移動,透出了一處密道。
暗中將一切都看在眼裹的高呈祥感到十分訝異。
原來這處看似荒蕪的庭園居然暗藏玄機。只是不知上官磊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就在沈富要踏入密道之際,由密道中踵出了一個青色的身影。
那個人身形槐梧,面色冶酷,由裝扮上看來不像是中土人士。
他不發一語,對沈富展開了凌厲的攻擊。
青衣人的身手又快又?,不出幾招,沈富已經呈現敗勢,傷痕處處了.高呈祥看不下去,她知道沈富是個好人,她必須救他。
於是不顧一切地出草叢中現身,一劍擋開了青衣人的招式,對已經身負重傷的沈富急喝道:「還下快走引」
沈富於慌亂甲逃命而去,青衣人的攻擊轉而銨住了高呈祥.他的武功既高且怪,高呈祥自知不敵,咬牙苦閃,拚命尋思抽身之道。
但青衣人似乎存心欲置她於死地,招招狼毒不留情,完全沒有留生路.正當高呈祥危急萬分,千一發之際,一個冷然、威嚴的聲音揚起——「喀巴,住手!」出聲喝止的正是上官磊。
喀巴一聽見主人的命令,收手將高呈祥震了開去。
高呈祥一陣踉膾,勉強穩住身於,她才發現同上官磊一追出現的,還有玉如意、上官逸平、上官逸凡,以及……慕雲平。此外,還有一些呈祥叫不出名兒的。
當中的兩人臉色格外的難看。一個是慕雲平,另一個則是玉如意。
慕雲平臉色鐵青的原因高呈祥可以理解,只是玉如意的臉色為何也那樣難看呢?高呈祥沉思之際,慕雲平已疾步來到她身邊,他神色焦急的執起高呈祥的手,眼中是萬分擔心的神采。「你……」
「我沒事。」她趕忙開口教慕雲平安心。
慕雲平再審視她一會兒,確定她真的沒事之後,心下才鬆了口氣·這丫頭真的會把他給嚇死!當他看見妻子和那名青衣人打鬥,並且明顯落敗時,慕雲平差點昏死過去。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難道不明白自己有幾兩重嗎?竟敢如此自不量力的好勇鬥狠?!
可惡!他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把她關在家裹一年半載不可!慕雲平懲罰性的用力一握高呈祥的手,讓她明白他眼下是多麼生氣,教她有個心理準備,仔細她的皮。
高呈祥垂下了螓首,暗中吐了吐舌頭,心下運轉著,待會兒該如何才能在盛怒的丈夫手下「化險為夷」。
唉!必要的時候只有強迫自己擠出眼淚了。
她不得不承認,對付慕雲平,「哭」真的是無往不利、百戰百勝的一招。
「夫人受驚嚇了。」上官磊淡淡一笑陪裹,遣下了那名喚作喀巴的青衣人。
喀巴二話不說,服從命令地進入密道,密門又緩緩闔上,回復成原本的石壁。
「拙荊無意間撞入了上官前輩的藏寶室,慕雲平代拙荊請求前輩寬諒。」慕雲平故意點出了「藏寶室]三字,眼中閃著敏銳的光彩。
「哪稱得上什麼藏寶室呢?其中放置的不過是幾件特別有紀念性質的東西罷了,本身的價值其實也不高。」上官磊仍舊淡淡的笑道。
「喔——原來如此。」慕雲平漾超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有這麼單純嗎?他才不相信呢!方才暗中審視了上官逸平和上官逸凡的吃驚表情,很明顯他倆都不知道頤園原來有這一處密室。
上官磊在玩弄什麼玄虛,他慕雲平又豈不知不覺?「教老夫驚訝的是……夫人為什麼會知道移動這片石壁的方法?」
上官磊饒富興味的間向高呈祥。
「我……」高呈祥自然是不能實話實說,但一時之間卻又編派不出合理的說詞。
幸好慕雲平為她解了圍,[前輩,拙荊受到驚嚇,一時也無法回答,不如等她心緒穩定下來後,我再問她,好嗎?」他微笑請求。
「也好。」上官磊也不強要答案。「諸位園子也看過了,我們再回到廳上吧。」說罷,上官磊率先走出了這處廢園。
一群人前前後後走離了廢園,只剩下慕雲平和高呈祥了。
慕雲平終於按捺不住,氣急敗壞的怒視高呈祥。
「高、呈、祥——」他咬牙切齒,雙眼冒火。
一聽見這火藥味十足的口氣,她心裹登時涼了半截。
「你這害死人不償命的女人!]出乎高呈祥意料之外的,慕雲平突然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彷彿她是一項失而復得的奇珍異寶,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你真是會把我給嚇死!」慕雲平仍是心有餘悸,又生氣、又驚怕,又憐愛的對高呈祥怒吼:「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聽話,總是冒這不必要的險?」
「我哪有啊?」高呈祥由夫婿的懷中抬超螓首反駁道:「我是為了救人!]「救人?」
「就是那個寄鏢的沈富啊……哎呀!」她此時才想到這事是不能說出口的。
「寄鏢的沈富」慕雲平瞪大了雙眸。「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說!」他懲罰性的加緊力道箍住妻子的嬌軀。
自己分明禁止她參與鏢務的,這丫頭居然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我……』自知抵賴不了,高呈祥只有乖乖的招認了,「我是躲在後面偷聽得知的。」
「你——」慕雲平的表情彷彿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走,我們馬上告辭回家,你非得給我好好解釋一番不可。」使力的拉住高呈祥的手腕,他慍怒的便要離開。
「在高呈祥解釋之前,慕雲平,你必須先給我一個解釋·」就在慕雲平和高呈祥要離開廢園之際,原已先行離去的玉如意又踅回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