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陶陶

    「把我放下來。」她捶打他的肩。

    「你真的相信我沒騙你？」他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

    她瞪視著他，沉默不語；他直盯著她，也沒說話。艾菲因他熾熱的眼神而低下頭，半晌，才見她點了點頭。

    他緊繃的神經這才稍微放鬆，但還不足以教他安心。「回答我。」

    「我說過了。」她蹩起眉心，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放我下來。」她推他。

    「如果我放你下來，你會逃得無影無蹤。」他親一下她的髮際，感覺她的身子變得僵硬。「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

    「我不要這樣和你談——」

    楚烙突然二話不說的走出公寓，「砰！」地一聲關上大門，打斷她的話語，艾菲這才驚覺兩人已跨出公寓。

    「你做什麼？」她叫道。

    「帶你去買戒指。」他再次將她扛回肩上，往車子走去。

    文菲氣憤地叫嚷。「我不去。」

    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先將她塞進去，她掙扎著要出來，他厲聲道：「別動來動去，你比不過我的力氣的。」他不想她因掙扎而弄傷自己。

    他的話讓艾菲稍微拉回一點理智，遂停止了與他的抗爭，她知道自己的確比不過他的氣力。

    「坐過去。」他要她移至駕駛座旁。

    她瞪他一眼，不過，倒是聽話的照做，楚烙坐進車裡，關上門。

    「你不能這樣強迫我。」艾菲怒道。雖然被架進車裡讓她很生氣，不過另一方面來說，倒是比被掛在肩上舒服，至少她不會因為腦充血而失去理智。

    「我說了我相信你。」她深吸口氣。「你不用以原始人的行徑對我。」

    他看著她已恢復冷靜的面孔。「你在敷衍我？」

    「現在是誰不相信誰了？」她瞄他一眼。

    楚烙轉過她的臉，讓她面對他，審視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拇指撫著她細緻的下巴。

    「如果你親我，我就相信你的話。」他揚眉。

    她倏地圓睜眸子，溫怒道：「你別得寸進尺。」

    他淺笑，突然抱住她，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你做什麼？」她推他，臉蛋因怒氣而泛紅。

    「逗你。」他感覺到她一僵，更加抱緊她。『「逗你是因為喜歡你，想看你會有什麼反應？是生氣，還是嬌羞，因為有時你的反應真會讓人拍案叫絕，就像昨晚你說的那些有關東方不敗的事，但僅止於此，在感情上，我從沒扯謊騙過你，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艾菲沒有說話。

    楚烙撫上她的發。「你明知我喜歡開玩笑，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反應激烈？」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我不知道…」她抬手揉揉眉心，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她為什麼會這樣亂發脾氣？明知他老是說話不正經、明知他愛開玩笑，她向來不在意的，甚至常反唇相稽，為何剛剛卻？

    『對不起。」她想，她欠他一個道歉。「我剛剛有點反應過度，不過，你也不該扛著我到處走，我又不是東西。」她不平地扯著他的外套。

    「你那時什麼都聽不進去，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她推他。「現在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楚烙稍微鬆開她，低頭注視她的臉蛋。「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艾菲錯愕的看著他，但隨即反駁道：「你別胡說。」

    他淺笑。「那你方才為什麼這麼生氣？」

    「這不代表什麼。」她推他。「每個人在認為被騙了之後，都會這麼生氣。」

    她避開他的視線，突然覺得無法面對他。「而且……我有起床氣，所以……方才脾氣才會這麼壞，還有，我不再歡睡著後被人挖起來…」

    她倏地止住活語，因為他又偷親她，她惱火地抬頭瞪他。「你別再動手動腳。」

    「我沒有，我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他又親她一下。

    「你…」

    「先給你一個心理準備，否則到時候你又會說我耍詭計，陷你於不義。」他突然笑得有些詭異。

    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父母等會兒要來提親，你不會忘了吧！」

    她瞪大眸子，老天！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楚烙趁她愕然之際，俯身在她紅潤的唇上又偷了一個吻。

    艾菲格開他的臉。「你又不規矩。」她又惱又羞。

    楚烙委屈地歎口氣。「什麼不規矩？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親你，這有什麼不對？」

    「但我不喜歡你！」她惱怒道。

    「撒謊。」他面對微笑，自信地說。

    「我說了，別自以為你很瞭解我。」她用力的推開他，可他卻仍是絲毫不受影響。

    「你今天的脾氣很暴躁。」他直盯著她。

    艾菲深吸口氣，試著冷靜下來。「你別煩我，讓我靜一下。」

    楚烙鬆開她，順了順她的發。「我開車時你整理一下思緒。」

    文菲蹩眉，不懂他在說什麼。「開車？為什麼？」

    楚烙發動車子後才回答。「你忘了我要帶你去買戒指嗎？」

    她膛大眸子。「你別再胡鬧了。」她對他怒目而視。

    『等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鬧。」他轉了一下方向盤，駛上大路。

    「你不能這樣一廂情願。」她真想敲他的頭。

    「我不要你老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是真是假，也不想你拿這個當作逃避的借口，你沒有什麼，我就讓你有什麼，方纔的事絕不許再發生第二次。」他嚴肅地道。

    「我已經說過，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我知道，因為你潛意識裡早就認定我對你不是真心的，我終有一天會傷害你，所以，當你發現我說話前後不符時，你就直接跳到結論，認定這一切都只是我的計謀，我是拿你窮開心。」他大搖其頭。「你的疑心病和不安差點毀了我們兩個一生的幸福，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我以前在學校時習修過心理學，那可不是白修的。」

    他得意洋洋、自以為是的態度又惹來她一記白眼。

    「需要我尊稱你為佛洛伊德大師嗎？」她嘲諷道。

    他笑出聲，「那倒不用，我只想你敞開心胸接受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艾菲沒有回答，只是轉頭沉默的望向窗外的景致。

    「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楚烙沉聲道……

    此刻，艾菲的心亂成一團，不知該怎麼辦，最後只能化做一道無聲的歎息。

    這時她才明瞭，自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第八章

    白金戒指在陽光下熠熠閃耀，中間鑲著的小鑽石更添其光彩，在其周圍折射出如彩虹般的淡淡光圈，夢幻得不像是真的。

    艾菲緊盯著自己掌中的戒指，仍是無法相信他真的買了個戒指給她，他就這樣拖著穿著睡衣的她走進店裡買下戒指，她的抗議。掙扎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她甚至差點在店內與他吵架。

    而原本被嚇到的店員在他大嘴巴的說出自己是楚烙，而她就是他報上的女朋友時，他們便突然轉變態度，變得熱心起來，還充當和事佬，結果……艾菲歎口氣，根本沒人在聽她說話，所有的人至向著楚烙，最後他高興的選了一對戒指，不過，倒是沒有強迫她戴上，只是又多買了一條白金項鏈。

    他將戒指套人項鏈內，對她說：「你先將它掛在頸子上，等到有一天你準備好了，就取下戒指，我會為你戴上。」

    艾菲不自覺地歎口氣，捏緊掌中的項鏈與戒指。她的心被他攪得一團亂，而她一直忽略……不！該說是她刻意讓自己不去理清心底真正的想法，只是試圖熬過與他約定的一個月，幻想著自己終究能回到以前平靜安穩的日子，但如今，她知道她無法再逃避了。

    只要想起早上自己失常的表現，她就尷尬的想鑽地洞，她從沒莫名其妙地發過這麼大的火，即使在高二那年，她知道唐文熙與人打賭追求她之事，她雖生氣，卻未發脾氣，不過是從此不再搭理唐文熙罷了；但今天，在她以為楚烙玩弄她的感情時，她什麼都想不清了，腦袋轟隆隆地，只想立刻趕他出去。艾菲再次歎息出聲，望向窗外……

    「怎麼了？」楚烙打斷她的思緒。「為什麼一直歎氣？」

    艾菲轉向他。「我還是覺得不能收這個戒指。」她的眉心蹙起。

    「為什麼？」他揚起眉宇，在紅綠燈前停下車。

    「戒指應該是情侶相愛互贈的象徵，不是……」她揉一下眉心。「不是我這樣，好像在扮家家酒。」

    「我可是很認真的。』他一臉正經。

    「但……」

    「你不用覺得有壓力。」他伸手摸摸她的頭。

    「我不是小孩子。她對他皺眉，他好像把她看成急需人安撫的小孩。

    「你是。」他微笑。「不過是個讓人想一親芳澤的小孩。」他突然傾身偷親她一下。

    她暈紅雙頰，抬手推開他的頭。」你克制一下你的荷爾蒙行不行？」她嗔道。

    他大笑，揉揉她的頭頂。「這恐怕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