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陶陶
「要我抱你嗎?」他問。
「不要。」她立刻拒絕。那種方式雖然快,但對背部是最痛的折磨,前天他抱她出院時,她差點痛到扭下他的頭。
他笑道:「這次我想到另外一種抱法,不要橫抱,而是直抱,像抱小孩子那樣,就不會碰到你的背了。」他站到她面前,準備示範。
「我不要。」她拒絕,一來是她不想做試驗品,二來是她不要跟他有身體上的接觸。
「可是我想試。」他無賴地笑著。「應該會很有趣。」他蹲下身子,雙手抱住她的大腿,往上將她舉起。
艾菲驚恐地叫了一聲,她發現自己突然騰空,本能地想抓住東西穩住自己,於是她下意識的扯住他的頭髮。
「哦——」楚烙吃痛一聲。「你別抓那麼用力,小心我會變成禿頭。」他才說完話,便發現自己的臉正埋在她柔軟的胸間,他一怔,隨即咧嘴而笑,為了這個,就算被扯成禿頭也沒關係了。
突然,他的腦袋挨了一拳,他悶哼一聲,聽見她火道:「放我下來。」
「為什麼?我覺得這樣很好。」他嘗試地往前走了幾步,雖然視線被擋住,因而看不見路,不過他可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他的臉正在享受她的軟玉溫香。
「你不要太過分。」艾菲氣道,臉孔漲得通紅,她不會不知道他正在佔她便宜,於是她用力拉扯他的頭髮,示意他放她下來。
「哇——痛死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她,在瞧見她雙手扯下的頭髮時怪叫了一聲。「你下手還真狠。」
她瞪他。「你如果再亂來,就給我出去。」她將手上扯下的髮絲拍掉,卻瞧見自己胸前的扣子因為方纔的拉扯而鬆了開來,她立刻漲紅臉,直覺地想轉身,卻因用力而哀嚎出聲,她的背……
「要幫忙嗎?」他直盯著她雪白的胸脯,這樣的美景他是不會錯過的。
「你……」她的臉嫣紅似火。「轉過去。」她大聲斥道。
他見她氣急敗壞,立刻服從地轉過身子,但嘴角卻咧著笑容。他知道,與她開玩笑要有限度,否則她若真的翻臉,可就不妙了。
「要我幫忙嗎?」他含笑道。
「不用。」她怒道:「你若敢轉過來,我不會原諒你的。」
「是,女王。」他嚴肅地道。
過了兩分鐘,艾菲才扣好扣子,楚烙轉過身時還刻意打了個呵欠。「我都快睡著了。」
艾菲瞪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自己慢慢走到房門口後,冷言道:「請你出去。」
他搖頭。「我是來照顧你的。」
「你是來輕薄我的。」她怒氣沖沖地瞪視他。
他微笑。「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幫你,可是沒想到會變成這麼曖昧的姿勢。」
「我不需要你幫我。」她仍是生氣,對於他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楚烙正要開口,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去接電話。」他立刻轉移話題。
「不用,有電話答錄機,我只要你出去——」」
「喂?」楚烙接起電話,示意她不要吵。「對,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艾菲一聽,知道是找自己的,問道:「誰?」
『哦?我來照顧她的,她沒辦法聽電話,我現在很忙,再見。」他掛上電話。
「是誰?」艾菲慢慢地走進客廳。
「唐文熙。」他走過去扶著她。
艾菲沒應聲,但雙眉微蹙。他昨天晚上也打了通電話過來,不過是她母親接的,那時她躺在床上,根本不想動,沒想到他現在又打來。
「他怎麼會有你的電話?」他問。
「紀慧鈴給他的。」
他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塞了個靠枕給她,她蹙著眉心,在背部與靠枕碰觸時瑟縮了一下。
「不用了,我坐正就好。」她說道,在瞧見茶几上擺了好些袋子後,詢問道:「這什麼?」
「食物。」他微笑。「我的廚藝可是大師級的。」
她瞄他一眼,滿臉不信。
他在她身邊坐下。「你沒聽過人不可貌相嗎?」他調侃道。
「我只聽過人心隔肚皮。」她瞪他,還沒原諒地方才惡劣好色的行徑。
他大笑。「我的心可是能讓人一目瞭然,一點都不複雜,我都說了喜歡你,不是嗎?」
她沒應聲。
「你這麼不相信我?」他偏頭注視她。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我說了不想談感情。」她蹙眉。
「為什麼?」
「我說過,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一定要兩個人才可以?」她有些煩躁他說:「難不成要我削髮為尼來印證我說的話嗎?」
「那倒不必,我想,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有頭髮的樣子。」他笑道,抬手撫過她的髮絲。「我先把這些東西放到冰箱去,免得壞了。」他起身拿著袋子進廚房。
艾菲歎口氣,心底湧現一絲煩意,她輕皺眉心,試著將之壓下,她不喜歡情緒受到波動的感覺。
「你想喝什麼?」他的頭探出廚房門口。
「給我一杯水就好。」她回答,試著讓疼痛的背靠在抱枕上。
她聽見他在廚房移動的聲音,開關冰箱。拿杯子、倒水,而後見他拿了兩個大馬克杯出來,他走到她身前,將熱騰騰的杯子遞給她。
「謝謝。」她捧著溫熱的杯子,放在大腿上汲取暖意。
他轉身走到音響前,放了片古典的CD,讓樂聲流洩在室內,而後脫下黑色西裝外套掛在木製的衣架上,這才回到她身旁坐下。
艾菲看著他白色的襯衫和黑西裝褲問道:「這是你唯一的衣服嗎?」她沒看過他穿西裝以外的服飾。
他露齒而笑。『算是吧!」
她不相信地揚起眉。「別告訴我你在家的時候也穿得像是要去參加婚禮。」
地揚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我倒不覺得這樣很正式,我喜歡穿襯衫和黑色西裝褲。」
她仍是不信。「所以,你也穿這樣睡覺?」
他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曖昧地朝她眨眨眼。「如果是睡覺的話,我比較喜歡自然的方式。」
艾菲覺得有些尷尬,她頓了下,冷靜地道:「我懂了,又是傚法原始人的方法。」
他哈哈大笑,「和你說話永遠不無聊。
她則淡笑道:「你只是覺得我有挑戰性罷了。」
她的話讓他忽地止住笑意。「原來這就是你的想法,你認為我追你是因為你有挑戰性。」
「不是嗎?」她看著杯中不斷冒出的熱氣。
「那我不如去爬喜馬拉雅山,不是更有『挑戰性』?」他皺眉。「基本上,我可不會為這愚蠢的三個字去追女人。」
她沒應聲,仍是盯著像蛇般不斷扭曲上揚的水蒸氣。
他攏起眉頭,又遭:「我說過,我們的交往是以下半生為前提。」
「我也說過我不想談感情。」她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愛情的前提該是兩情相悅,不是嗎?」
他定定地凝視她。「當然。」
她鬆懈下來,看樣子,他終於想通了。
「所以,我正在努力讓你愛上我。」
艾菲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像是被人摑了一巴掌,他……
楚烙咧嘴而笑,一臉無賴樣。
她衝口道:「你為什麼都講不通?!」
「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是不喜歡我,你只是在害怕。」他手撫過她柔軟的臉。
「你別亂摸。」她火道:「別忘了你說過你是正人君子。」
「我當然是,你別緊張。」他微笑地放下手,「只是因為喜歡你,自然會想親近你。」
「你不要每次都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她以殺人的眼光怒視他。「還有,不要自以為很瞭解我。」
他大笑。「雖然我不敢說百分之百瞭解你;但至少有某一個程度的瞭解。」
她瞄他一眼。不想與他爭辯這件事,因此沉默以對。
「如果我說對了,你就和我交往,怎麼樣?」他微笑地注視她。
艾菲冷哼一聲,不想回答他那幼稚的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他自作主張地替她回答。「其實,你對人冷淡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罷了。」他喝口水。「因為只要與人疏離,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人付出關心、產生感情,或是被他人傷害,所以你封閉自己,不想跟人有所接觸。這是讓自己免於受傷的最簡單辦法。」
她嘲諷地揚揚眉。「所以,你是來拯救我走出這種晦暗人生的鐵甲武士,抑或是白馬王子?還是你想說你是我生命中的真命太子、失落的另一個半圓?或者是救贖我的殉道者?接下來你也可能會說:我不人地獄,誰人地獄——」
「哈哈哈——」楚烙的大笑聲打斷她未完的話語。「老天,你的伶牙俐齒會讓男人落荒而逃、體無完膚。」
「那就請你趕快夾著尾巴落跑。」她冷冷地道。
他搖搖頭,「我就是喜歡你這樣。」他撫過她的發,見她不悅地皺眉後,微笑道:「我跟你一樣,有同樣堅定的意念,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她皺緊眉頭,不懂他為何一定要執著於她,難道她一輩子都得這樣和他糾纏不清嗎?不!她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