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陶陶
𨪜𨪜奕妤目送克玟離開後，心想自己這次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𨪜𨪜管它的，做都做了，還能後悔嗎？
𨪜𨪜才轉過身準備走上樓，卻聽見身後細微的響聲：「你在乎那個警察？」
𨪜𨪜「莫大哥，你怎麼有空來？」奕妤挽著他的手臂，一起上樓，在別人眼中就像親暱的戀人，她一點也不引以為意。「幫裡不忙嗎？」
𨪜𨪜莫鷹墨鏡下的灼熱目光盯著她：「還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𨪜𨪜「你是說克玟的二哥？」奕妤邊說邊笨拙的開鎖。
𨪜𨪜莫鷹瞧奕妤連開個鎖也如此遲鈍，逕自取過她的鑰匙，不過一秒鐘，六道鎖就打開了，然後送還她。
𨪜𨪜奕妤尷尬地笑了笑：「人家反應遲鈍嘛！我又沒有跟你和大哥一樣受過爹地魔鬼般的訓練。」
𨪜𨪜莫鷹面無表情的臉孔浮上輕煙般笑容，一閃即逝。他內心正為奕妤尚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泛著一絲酸味。
𨪜𨪜「請進。」奕妤比一個請的姿勢，然後隨意甩上門。「你今天心情有太好喔！」
𨪜𨪜「周克安是不是對你有意思？」莫鷹開門見山的問，臉上覆上化不開的千年寒冰。
𨪜𨪜「也許吧！不過，人家又沒表明態度，就隨他去吧！」奕妤從容不迫地走進廚房，倒了杯開水給莫鷹。
𨪜𨪜莫鷹繃緊的心臟頓時鬆了口氣，心頭沉甸甸的大石頭落下，臉上嚴峻的表情也舒緩多了。低啜一口水，深呼吸道：「那麼你每天都接受他的邀請？」
𨪜𨪜「反正吃免錢，不吃白不吃。」奕妤說著，悠閒地從司中掏出煙，莫鷹立刻以紳士風度取出打火機替她點火。
𨪜𨪜奕妤呼了一口煙。「謝……咦，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跟他出去？」
𨪜𨪜「他忘了龍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違背。」莫鷹微微牽動唇角。
𨪜𨪜「爹地到現在還沒放棄呀？」奕妤沒好氣地撇撇嘴。
𨪜𨪜「龍爺還是挺關心你的。」莫鷹深沉地注視著奕妤，然後歎了口氣，「你該回去探望他。」
𨪜𨪜奕妤嗅出莫鷹話中的不對勁，捻熄煙頭，裝出若無其事的口吻說：「他最近怎麼了？」
𨪜𨪜「他心臟病復發。」
𨪜𨪜血色倏地從奕妤臉上消失，她驚懼地抓緊莫鷹的雙臂：「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𨪜𨪜「奕龍應該和你談過。」莫鷹凝重地說，「我想奕龍大概是不希望你擔心，所以只稍稍提一下。」
𨪜𨪜奕妤咬著下唇，「莫大哥，你能替我弄到最快的機票到台中嗎？」無論如何，她還是想趕回去看看。
𨪜𨪜莫鷹點點頭，按下電子錶，很快地吩咐下去。
𨪜𨪜奕妤也馬上打通電話去學校請假，轉過身朝莫鷹露出黯淡的笑容：「我們去機……」她本來無血色的臉更顯得慘白，話聲未落下，身子微晃了下。
𨪜𨪜莫鷹連忙扶起她，關切地問：「小魚子，你還好吧？其實龍爺現在已經……」
𨪜𨪜「我沒事。」奕妤搖搖頭打斷他的話，一手撐著頭，一手甩舞著。「不管爹地現在怎樣，在沒看到他人安然無恙，我是無法放下心的。」
𨪜𨪜莫鷹無奈地搖搖頭，有時候還真搞不懂他們父女是怎麼回事？見面時像仇人，不見面還老為對方擔心個半死。
𨪜𨪜奕妤揉揉頭，消除腦袋一時缺氧引起的昏眩。
𨪜𨪜以前在家裡，有個老爹與她對罵，奕妤常和他爭個面紅耳赤，氣得全身僵硬，怒火攻心也是常有的事，形成習慣後，一旦沒人和她咆哮，反而有點適應不良。
𨪜𨪜****
𨪜𨪜金色的陽光閃爍著穿過樹葉，樹上的枝葉在搖曳生姿，林蔭夾道延伸至雕花的大門。
𨪜𨪜一條寬敞平坦的柏油路盡頭，是獨棟藍白相間的歐式別墅，高貴典雅的矗立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𨪜𨪜蒼穹似藍色天絨布披在它身上，碧綠色草皮散發出濃郁的青草氣息，感覺像是築在鄉間、築在山野，流露出自然的田園風格。
𨪜𨪜在光影交錯投射的樹蔭底下，一個剛健威猛的中年男子，挺直了腰桿，外表看似才三十出頭的壯年時期，但臉上皺紋卻讓他顯得歷經滄桑。
𨪜𨪜在他身旁並肩而行是位美麗年輕的少婦，讓人一年老謀深算覺得她是個溫婉賢慧的女子。
𨪜𨪜兩個儷影成雙，在林間悠閒的散步。
𨪜𨪜「依兒，奕妤那麼久都沒消息，還會記得我這老頭子嗎？」
𨪜𨪜中年男子仰望著碧藍的天空，嗓音中流露一絲希翼。
𨪜𨪜「龍爺，她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少婦攙著魁梧的中年男子，只到他肩頭的高度，倚偎在他身旁顯得小鳥依人。「再怎麼說，女兒回來看望父親也是開經地義的事。」
𨪜𨪜「誰叫她老跟我嘔氣，我只不過在我們婚宴上把她鎖在房裡，她竟然給我蹺跑，還去當個什麼老師的，這分明是想活活把我氣死。」林嘯龍越想越火大。
𨪜𨪜「她也許只是想自己出去闖闖看吧。」
𨪜𨪜「你別老替她說好話，這死丫頭在家裡就不那麼安份，背著我偷偷找工作，出去外面還會作出什麼大事業……咳……咳……」話到激動時，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𨪜𨪜少婦連忙輕拍他的背：「小心，最近天氣比較多變，多注意一點，別氣壞了身子。」
𨪜𨪜「哼！」林嘯龍倔強的抬起下巴，「為那個不肖女生氣，我才不會那麼傻……」
𨪜𨪜「爹地。」一個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𨪜𨪜「你這死丫頭總算知道回來啦？」林嘯龍回過頭，壓抑內心的狂喜，口是心非地橫了她一眼。
𨪜𨪜「龍爺。」莫鷹頷首致意，「我帶奕妤回來了。」
𨪜𨪜「這個死丫頭帶她回來幹嘛？你是想把我活活氣死呀。」林嘯龍賭氣地說。
𨪜𨪜「喂！人家回來，你發什麼脾氣？」奕妤雙手叉腰，一別恰北北：「你不高興就說一聲，凶什麼凶？」
𨪜𨪜莫鷹望著他們父女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帶奕妤回家是對還是錯？
𨪜𨪜莫鷹嘴角上揚地道：「龍爺，邱姨，我有事待辦，先走一步。」轉過頭對奕妤露出淡淡笑容，「奕妤，你就留在這，多陪陪龍爺吧。」說完，走出鐵門，搭上停在門外的車，呼嘯而去。
𨪜𨪜林嘯龍看著義子走後，斜睨一眼氣鼓鼓的女兒，然後轉身挽著邱婉依往屋子走，看也不看奕妤的冷道，「依兒，我們進去，別理那個丫頭，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𨪜𨪜婉依在他和奕妤之間來回打量，搖搖頭歎口氣。她這後娘真是兩面不是人，一方面想和奕妤做好關係，又不想違背龍爺的意思。望奕妤臉上不屑的眼神，她真是既難堪又不敢說話，囁嚅地低語：「龍爺……龍爺……別……」
𨪜𨪜「這是我們家務事。」奕妤拉長臉孔。
𨪜𨪜「她是你二媽，不可以那麼沒大沒小。」林低父轉過身瞪視奕妤：「在外面住那麼久，回來連基本禮貌都忘了，虧你還是老師。」
𨪜𨪜「禮貌是做給人看的。」奕妤毫不畏懼老爹的威嚇。
𨪜𨪜「哎唷，你這死查某囡仔，我說一句，你頂一句。」林父咆哮地指著奕妤鼻子。「依兒，你看看，這種女兒你還替她說好話。」
𨪜𨪜「龍爺，別氣壞了身子。」邱婉依連忙規勸著林父，用眼神示意奕妤少說兩句。
𨪜𨪜偏偏奕妤對她的暗號視而不見，雙手抱拳，不馴地哼一聲：「看來你活得挺愜意嘛，有個如花似玉的嬌妻，還需要我這個女兒？」
𨪜𨪜「你這個死丫頭真是欠人打、欠人罵！」林你裝出要揍人的樣子捲起袖子，怒炎沖天的朝前逼近。
𨪜𨪜「來呀！老骨頭太久沒動啦！」奕妤嘲弄地扮鬼臉，邊揶揄邊退後，「你追得上我嗎？」
𨪜𨪜兩個老大不小的父女，歲數加起來都已經超過半百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在花園內玩起官兵抓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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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奕妤跟龍爺脾氣同樣火爆，就像兩顆炸彈，一觸即發，因此，奕妤被強留家裡才一夜，她就按捺不住，想往外跑。
𨪜𨪜趁著一天月黑風高的晚上，她攀窗垂繩而下，準備離家出走。
𨪜𨪜真是不可思議，這回沒有任何人幫助，她竟然可以順利脫逃。
𨪜𨪜「龍爺，這次不派人跟上去保護，可以嗎？」婉依靠在龍爺肩上，與他目送那個在黑暗中的影子爬牆而去。
𨪜𨪜「算了。」龍爺歎了口氣，「孩子長大了總是要讓她出去闖闖，想當年我也是跟她一樣，年輕氣盛，老是想往外跑。」
𨪜𨪜望著奕妤還算矯健的身手仍留著他當年的影子，林嘯龍回頭看著婉依：「我們睡吧，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只要她心裡有這個家的存在，我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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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到達公寓的奕妤，剛從溫暖的台中回到濕熱的基隆，此刻正值五月初夏，天氣多變，令她大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