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見夫心喜

第16頁 文 / 滕真

    「夜,你一定要撐下去,絕對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知道嗎?」她溫柔地撫著他的頭髮,甚至輕吻著他的額際,他們說好了要一起遊遍名山大澤的,他一定要熬過去。

    「日兒……」他的聲音裡透著無比的苦痛,更有尋求力量的乞求。

    「夜,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自覺地,她輕聲說出了和六年前一樣的話。

    夜隱藍恍惚中以為自己在做夢,夢見自己又回到六年前巧遇那個小女孩的山洞之中。

    「你一定要活下去!」她不斷重複著同樣的活,鼓勵他同時也鼓勵自己,這世上她只有他了。

    「日兒?」在現實與夢幻中掙扎的夜隱藍,抬頭望向仍不斷輕吻他額際的她,一樣溫柔的臂膀,一樣柔軟無骨的身軀,一樣堅定溫柔的聲音,這……是真的嗎?她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夜?」瞧見他突然盯著她看,柳曦日立刻擔憂地回望著他。

    「日兒,你……」他正想向她確認這件事,卻突然察覺到不對勁:「什麼人?」夜隱藍的耳力依舊,卻沒正常的體力去面對來人,他發現對方來了不少人,而且各個顯露殺意。

    怎麼辦?他此刻無力保護最重要的人呀!只見柳老大帶著二十幾名柳家莊的人,從大石後緩緩地走了出來。

    「啊?是他們?」沒想到會再見到這群可怕的人,柳曦日整張臉失去了血色。

    「看看這是什麼場面呀?」柳老二笑著說道。

    柳老三一臉的嘲諷,「柳家的野種居然在這裡和野男人幽會呢!」

    「野種和野男人還真配呀!」柳老四不禁哈哈大笑。

    柳老大忽然大吼一聲。「柳曦日,你的死期到了!」他噙著嗜血的冷笑,率領著眾人向他們步步逼近。

    柳曦日緊緊抱住毫無防衛能力的夜隱藍,隨著他們的步步近逼,她絕望地想著,獨山也許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了。

    第九章

    「賤女人!你把千年夜明珠藏哪裡去了?」柳老大此刻只想靠千年夜明珠重振雄風。

    「我不知道什麼千年夜明珠呀!」她在柳家根本就是個比奴婢還不如的人,如此重要的東西,她怎可能會知道呢?

    「還辯!」柳老大上前就賞了她一耳光。

    夜隱藍怒不可遏地正想爬起身,卻被幾個柳家人抓住,狠狠地在他的肚子上捶了好幾拳,這拳頭對他而言無關痛癢,可他的寒毒卻痛得讓他無法還手。

    「就是這個野男人把柳家弄得家不成家的嗎?」柳二爺噙著殘暴的冷笑走近無反擊能力的夜隱藍。

    「不是!你們別打他!」柳曦日癱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不是他?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姘頭不只他一人?」柳大爺又賞了她兩個巴掌。「真是個賤女人。」

    「日兒!」無能為力的夜隱藍被架在另一邊,痛苦地看著她被凌虐。

    「說!你把千年夜明珠藏在哪裡?」扯著她的頭髮,柳老大不耐煩地大吼。

    「我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的事,要她如何承認?

    「找死!」柳大爺再次楊起手,狠狠地打著她。

    「日兒!」夜隱藍掙扎著想去救地,無奈卻被幾個大漢抓著,還被揍了好幾拳。

    「柳曦日,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說,我就把你的姘頭丟下崖。」柳大爺示意旁人把夜隱藍架到斷崖邊。

    「不要!」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的柳曦日嚇得尖叫,他不可以死呀!

    「不要?」柳老大眼裡全是邪惡的火焰,「那還不快說!」

    「我真的不知道呀!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她淒厲地哭叫著,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地呢?

    「死到臨頭你還是不肯說?來人呀!」柳大爺要人將夜隱藍架得更靠近崖邊嚇唬她。

    「不要!」她再次慘叫。

    架著夜隱藍的兩人故意很靠近斷崖,還不時揍著無力還擊的他,臉上全是逞暴力的快感。

    夜隱藍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一隻手,狠狠地就給對方一拳,那人當場飛了出去,直接掉下斷崖。

    「啊……」那人的慘叫聲在山谷間迴盪。

    「可惡!」另一個瞧見兄弟掉下去,立刻和夜隱藍扭打成一團,沒想到兩人就這樣一起掉下山崖。

    「啊……」

    「夜!」親眼見他掉進深不見底的斷崖,柳曦日用盡力氣嘶喊著他的名字,而後昏了過去……

    ***

    「嗚……」

    「你可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倏地響起。

    夜隱藍望向發聲的人,「尹?你怎麼會在這甲?」

    「我在路上聽說柳家莊的事,就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是你自己笨,狗急跳牆沒聽過嗎?你斷了他們的生路,他們當然會亂咬人呀!我擔心你們,所以才跟過來看看。」尹戒衣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生來幹什麼的。

    「柳家莊……怎麼了?」望著屋頂的茅草,夜隱藍的腦袋仍有些昏沉。

    「我在獨山河邊發現了你。真是奇跡,那附近有兩副殘破不全的骨骸,你居然只斷了三根肋骨。」尹戒衣將煎好的藥拿過來。

    「對了,日兒呢?」他猛然想起先前發生什麼事了,立刻緊張地坐了起來,卻又痛得倒回床鋪。「好痛!」

    「拜託喔!我才剛接回你的斷骨,別老是讓我做白工好嗎?」尹戒衣氣呼呼地將藥盅放在床頭。

    「日兒她……」夜隱藍不敢往下想了,她會不會已經遭到不測了呢?

    他頭一回覺得自己好沒用,居然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我到上面去看過了,沒發現她的蹤跡,應該是被抓走了。」尹戒衣歎口氣,他如果早些趕到就好了。

    夜隱藍慢慢捲起身子,花了好半天才坐起來,氣喘吁吁地休息了一會兒,又準備下床。

    「你想幹什麼?」尹戒衣雙手抱胸的站在一旁,冷冷地瞪著他。

    「我要去找她!」

    「你現在這副德行,能去哪裡找?」尹戒衣語氣裡有著明顯的反對。

    「尹,你不知道柳家的人對她有多殘暴,我再不去救她,她肯定會被活活折磨至死的。」夜隱藍咬牙想穿上鞋,卻痛出一身的汗。

    奇怪,若只是斷三根肋骨,他不該會痛成這樣才對。

    「發現了?」尹戒衣將他推回床上。

    「怎麼可能?」難不成他的寒毒正在發作?

    「夜,你這回的毒若不立時解,痛是不會結束的,更不可能去救人!」

    夜隱藍蹙眉問道:「我躺幾天了?」

    「一天。」

    「尹,我一定要去救她,就算會死,我也一定要去救她!」夜隱藍握住他的手求道。

    望著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尹戒衣輕笑出聲。終於有人治癒他心中的傷痕,無論如何,他都要救回那個偉大的女子。

    「我們快去吧!」夜隱藍又急著想起身。

    「等一會兒,我先用藥抑制住你的寒毒,不然你去了也是白去,又要我做苦工。」

    「那你快一點!」夜隱藍急得吼他。

    「是是是,認識你真命苦啊!」尹戒衣哀聲歎氣地叫著,拿出針砭快速地在他的幾處穴道上下針,再將桌上的藥盅遞給他。

    「喝了它!」

    喝下藥汁後,夜隱藍站了起來,隨即一個提氣飛掠而去。

    ***

    「你到底是說不說?」柳老大打斷了第二條皮鞭,氣得將它丟到一旁。

    被綁在樑上的柳曦日茫然地盯著窗外,身子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背部被抽了無數條鞭痕,衣衫破爛,而地上還流著一攤血漬。

    「可惡!」見她一聲不吭,柳老大將手邊可丟的東西全砸了。

    「這女人分明是想一死了事。」柳老三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然後下了結論。

    「是呀!打得皮開肉綻也不吭一聲,不是被打昏就是沒知覺了。」

    「拿鹽來!我就不信她可以裝死到什麼地步!」

    不一會兒,柳老大手上多了一包鹽,他冷笑著抓了一大把,邪惡地抹上她慘不忍睹的背部。

    「啊……」她淒厲的摻叫聲在空屋裡不斷迴盪著。

    「你說是不說?老子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敢給我裝啞巴,你是自找罪受!」他邊說邊用力地在她背上抹著鹽粒。

    「嗚……」柳曦日閉著眼,一心只想早些去見夜,咬牙繼續忍受慘無人道的酷刑。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大門應聲碎成無數片,幾個在門外把風的柳家人伴著木門碎片撞上裡牆,慘叫聲連連。

    正在施虐的柳大爺被眼前的場面駭住了,抹鹽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

    「日兒!」夜隱藍飛身而入,迅速地將她放了下來,緊抱在懷中;而尹戒衣緊跟在後,戒備十足地護衛在兩人身旁。

    「日兒,醒醒啊!」夜隱藍摟著幾乎已沒氣息的心上人焦急地搖著。

    「夜……你沒死?還是……我已經死了?」柳曦日睜開疲憊的雙眼,竟看到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不禁喜汲而泣。

    「我沒死,你也不准有事!」見她終於醒來,夜隱藍鬆了口氣。

    「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望著他焦急的面容,她困難地抬手撫觸著他的臉龐,卻又因疼痛而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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