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滕真

    第一章

    炎炎夏日最好的活動就是泡在水裡，像只無憂無慮的小魚兒，盡情享受悠閒的生活。可身為一個苦命的小學生，只有每天乖乖上下學的分。

    十歲的江柏佑抬頭仰望熾熱的太陽，深深的覺得當個小學生真辛苦。

    「嗚……嗚……」

    放學回家，經過一幢高級住宅，一個慘兮兮的哭聲吸引了江柏佑的注意力。「大白天的應該不會鬧鬼吧？」他鬼鬼祟祟的閃過好幾棵樹，躲到一旁察看，臉上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反倒有種面對未知的探險的興奮。

    仔細一看，江柏佑喪氣的垂下雙肩。唉！這回的冒險未免也太短了。只是前方的草地旁有個小女生正背著他哭得死去活來的，小小的肩膀不停地顫動著。

    「嗚……你、你動一動嘛……嗚……」沒發現有人接近，小女生仍抽抽噎噎的哭著，顯然一時半刻還停不了。

    「拷！怎麼女生都這麼愛哭呀？」江柏佑見她哭十不停，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厭惡。「嗚……咦？」聽見聲音，小女生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見前方站了一個從沒見過的男生，她害怕的瞪大又紅又腫的雙眼，連哭泣都忘了。

    「哇！好像小白兔喔！」江柏佑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喊。

    這個小女生哭得紅腫的雙眼好像小白兔的紅眼睛喔！還有，她畏畏縮縮的模樣也像極了膽小沒用的小兔子……好好玩喔！

    「唉！你別哭了行不行？」江柏佑走越去，蹲在她身旁，好奇的盯著她紅通通的眼睛研究了半天。她到底是哭了多久，才把眼睛哭成這副德行呀？

    「你……幹什麼啦……嗚……」經他這一提醒，小女生又哭了起來，不過，因為害怕，她站起來跟他保持小小的距離，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某樣對她而言似乎很寶貝的東西。

    「你幾歲了呀？怎麼這麼愛哭呢？」江柏佑也跟著站起來，往她走近幾步。他實在不懂，怎麼會有人這麼愛哭呢？

    「五、五歲……呃！」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跟著她，小女生仍乖乖的答道，她打了個嗝，又吸了吸鼻子，看起來既可憐又好笑。「那是什麼？」江柏佑指了指她的小手問道。

    「金魚……哇哇…啊……」一提到手中的寶貝，小女生又開始傷心起來。

    「死了？」原來如此！江柏佑恍然大悟。

    「哇……哇啊……」一聽見「死」這個字眼，小女生立刻嚎啕大哭，整中人癱坐在地，誰過的盯著捧在手心裡的心愛金魚。

    「死了就死了，再養就有了嘛！」江柏佑再次蹲下來，一臉受不了的表情。這點小事也值得她哭成這樣啊？

    「再養就不一樣了啦！」小女生生氣的吼他，這人怎麼這麼沒愛心？

    「呃……可是，就算你哭瞎了雙眼，它也不會再活過來了呀！」江柏佑瞧看地的紅眼睛，不禁有些心疼。

    「嗚……嗚……」小女生仍沒有停止哭泣的打算。

    沒再說話，江柏佑開始動手挖洞，沒三兩下就挖好了，突然，他伸手將小女生手中的金魚搶過來，直接丟進洞裡，迅速的埋好，還用手壓了壓土壤。望著空空如也的兩隻小手，小女生呆了將近半分種，直到看現他得意的拍拍手上的塵土，她才回神。當場哭得驚天動地，還用力捶著他。

    「壞人……你是壞人……嗚……把它還給我……嗚……」

    「它已經活夠了，把它埋了，它才能上天堂呀！」江柏佑難得好心的哄她，他若不幫幫她，搞不好她會哭上個一天一夜呢！

    「天堂？」小女生望向他，不懂天堂是什麼？

    「對呀！把死掉的金色埋進土裡，這樣它就可以上天堂了。」江柏佑隨口掰道。

    「真的？」小女生終於不再哭泣，睜大那雙紅得不像話的眼睛直盯著他瞧。「嗯！你一直哭，它會捨不得離開你，那它去不了天堂，會很可憐的。」江柏佑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笑著說道。

    「小丸子去天堂會很快樂吧？」她天真的問。

    「小丸子？」江柏估覺得自己的額頭上突然多了好幾條只線。

    「就是它呀！」小女生指了指已經入土為安的金魚。

    拷！金魚居然也有名字？女生都這麼無聊嗎？

    「當然了，它很希望能快點去呢！」江柏佑繼續扯著謊，心想反正是做好事嘛！說說善意的謊言應該……無所謂吧！

    「小丸子，你要乖乖上天堂喔！」小女生對著土堆說道，又拿了塊小石頭壓在上頭，當作墓碑。她盯著小丸子的墓碑好一會兒，才抬失望向江柏佑，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那紅通通的眼睛、紅通通的小臉蛋、紅通通的小鼻頭，配上她那純真無邪、充滿感激的笑臉，讓一旁的江柏佑看傻了，不禁也紅了雙頰。天呀……她真的好可愛喲！江柏佑伸手出去她臉上的淚痕，順手又揉又搓又捏了她粉粉嫩嫩的小臉蛋好幾把，沒想到小女生這麼好玩……對了！先問清楚她住在哪裡，以後他每天都來玩她，嘻嘻……他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喂！你是不是很愛哭呀？」他問。

    「嗯！」

    「你每次哭的時候，眼睛就會像現在這樣？」

    「怎樣？」

    「紅得像只小兔子一樣。

    「哪有？！」小女生生氣了，她才不是小兔子呢！媽咪說她是小公主耶！

    「明明就有！以後我就叫你小兔子好了，哈哈哈……」指著她的紅眼睛，江柏佑笑得開心極了。「人家才不是小兔子，媽咪說雯雯是小公主，才不是小兔子，你是壞人！」雯雯忍不住又被氣哭了。

    「你看！你一哭，眼睛就紅得像只小兔子似的，還不承認？再說，當公主有什麼好的？我說你是小兔子，你就是小兔子！」他霸道的說道，根本就忘了要問她家的住址。

    「哇……哇……人家才不是小兔子啦……」小女生哭得驚天動地的。「楚雯，你別老是這麼愛哭行不行？」一旁的屋子裡有人打開門，探出頭來，表情莫可奈何，可在瞧見小女生身旁的人後，迅速轉變為憤怒。

    「江柏佑，你沒事跑家我家做什麼？」她衝了出來。

    「拷！這裡是你家？那她該不會是你妹妹吧？」江柏佑沒想到會遇見他的死對頭，他站了起來。早知道這小女生是她的妹妹，他就不安慰她了。

    「才不是呢！她是我的鄰居啦！反正我不准你欺負她就是了。」楊善雲瞪了他一眼，拉起楚雯的小手就準備進屋。

    她和江柏佑從幼稚國小班同班至今，彼此都瞧對方不順眼，兩人從小鬥到大，她一直佔上風，讓江柏佑恨她恨得牙癢癢的。

    「說得也是，她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是你這個惡魔的妹妹呢！」

    「你少來惹她，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這種臭男生！」楊善雲瞪了他一眼。哼！手下敗將居然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跟老天爺借膽了吧？。

    「哼！」江柏佑也回瞪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知道小兔子就住在這附近，他好心情的不想跟她計較。在這炎炎夏日裡，終於讓他找到了新的玩具，明天……等避開楊善雲那惡魔再來玩她好了。

    江柏佑吹著口哨，開心的跨步往前走。

    「他有沒有欺負你？」關上門，楊善雲緊張的問。

    「他……他罵人家是小兔子……」楚雯仍在哭，一臉的委屈。

    「小兔子？」楊善雲盯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忍不住笑了，還真的很像呢！

    ☆☆☆

    「好帥喔！」

    「那是誰的哥哥呀？」

    「我好想有個像這樣的男朋友喔！」

    幾個培群初小的高年級女學生走出校門，還不時地回過頭來，愛慕的瞧著那個芽著別校制服的帥男生。

    已經念初三的江柏佑，今年暑假時，身高一下子抽高了不少，身材逐漸壯碩，胸膛也開始有點份量，再加上他原本就出色的容貌，讓不少早熟的小女生開始注意他。

    「楚雯，你哥來接你了，祝你一路順風，以後記的要寫信給我們喔！」同學甲遠遠地瞧見江柏佑，拍拍楚雯的並包，跟她說拜拜。「嗯！」望向杵在校門口的門神，楚雯在心中大喊，他才不是我哥呢！

    哪個哥哥會在妹妹還不到六歲時，就把她騙去土地公廟後面講鬼故事，還扮鬼嚇她呀？而這傢伙當年就把她嚇得連續做了半十月的噩夢，簡直可惡極了！

    楚雯噘著嘴，不情願地走向江柏佑。

    「走吧！」江柏佑率先往回走，自從她上小學後，他便每天都來學校堵她，陪她一塊兒走回家，免得他去她家我她時，老是被楊善雲那惡魔打擾。

    事實上，他只要一天沒來我她，就渾身不對勁。他最愛看她那一哭就紅通通的眼睛，每回總要把她弄到哭，再逗她露出笑容為止才高興，而這把戲他玩了五年，卻始終玩不膩。

    「你不是已經升初三了嗎？升學壓力很大吧？」楚雯走在離他三步之遙的後方，以免這傢伙突然又想欺負她，會來不及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