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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湍梓

    看似柔軟實則強悍的問話將她的嘲諷幽幽地丟回她的跟前,琉音再一次發現她又無言以對。縱使她擁有天使般的嗓音,老天卻未曾賜與她鋒利的口才,使她一再的敗陣。

    「不需要。」她氣惱的回道,恨不得宰了這個天殺的男人。

    「那就過來。」低沉的笑聲奇異地挑起她渾身的燥熱,甚至比漫天的煙霧還管用。

    琉音只得移動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踱到浴缸邊。

    「我希望你真懂得怎麼剃鬍子,天曉得我已經至少三個月沒理過鬍鬚了。」強健的巨掌有趣的摸了摸下巴,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討厭這些鬍子。

    「我盡力。」琉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聽他的話真的動手處理那些鬍鬚,更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心跳會因他的靠近而突然加快。一定是因為她的好奇心,她說服自己。她老早就想看看鬍子底下的他是什麼模樣,她這一生還沒看過鬍子長這麼長的人。

    「小心。」巨大的手掌突然包圍住她顫抖的小手,被這突來的接觸嚇了一跳,她差點失手刮傷他的臉。

    「別太用力了,小貂。」伴隨著溫暖的覆蓋之下是低啞的呢喃,再一次羞紅了她的臉。「我不想毀容。」

    親密的語調彷彿是情人間的低語那般蠱惑人心,迫使琉音拿出自出生以來最大的定力回望他,強裝鎮靜。

    「你放心,我沒那麼殘忍。」她試著抽出被握在掌中的小手,完全被掌握的感覺激起陣陣強烈的不安。

    亞蒙只是微笑,用銀灰色的精光透視她而後放開,優閒的閉上眼睛。

    雖然他的面容是如此放鬆,但琉音知道這只是假象。他就像是一隻狼,隨時處於備戰狀態。

    「為什麼這麼久未理過鬍鬚?我相信城堡裡多得是自願幫你的女僕。」一面用小刀刮去鬍子一面流汗的琉音無法克制的問,她從不知道當一個男人是這麼麻煩的事,這些鬍子難剃死了。

    「因為過去那幾個月我都在戰場上,沒空理我的鬍子。」他仍閉上眼睛回答,表情悠哉游哉。

    「你的隨從呢?」她記得每一個騎士至少有一名隨從。

    「戰死了。」他答得無謂,彷彿天天看見死人,見怪不怪。

    「那真好,隨從死了你卻安然無事。」她忍不住諷刺道,憎恨他無謂的表情。

    「你這麼希望我死嗎,小貂?」倏然張開的眼睛看不見生氣的怒焰,有的只是打趣的光亮。「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對不對?你心中是不是打這個主意?」

    微挑的嘴角在刀片的掠奪中漸漸顯露,琉音作夢也想不到刮去鬍子的這張臉竟是如此不凡且不可思議的英俊迷人。雖還殘留些胡碴,卻已顯示出整張臉的輪廓。

    「我從沒這麼想過。」她急急忙忙的丟下小刀,想趁魂魄尚存前逃之天天。「剩下的你自己來,我無法再幫你。」

    「是不想還是不能?」猛然擒住她的雙手不容她潛逃,接近光潔的臉龐在無聲中扣上她的臉。「需要我提醒你我們的約定嗎,小貂?我發誓剛才我明明聽見某人說『不會逃』的聲音,除非你是懦夫,否則就該遵守承諾。」

    她是應該,可是她卻不想。身為一個正義的執法人員,第一條守則便是對自己的承諾負責。然而過去那些承諾並不包括和一個她無法抵禦的男人上床。這個男人有她見過最魁梧的體型,最難以掙脫的箝制,和最深透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一旦陷入之後還能留下什麼,或許連最基本的認知也不剩。「逃」雖是一種懦夫的行為,卻是保有意識的唯一方式,她不得不行。

    「讓我走!」生平第一次,她因恐懼而哀求,不單是因為生理上的驚慌,更是因為心中那份無所適從的感覺。

    「你走不了的,小貂。」捧住她臉頰的雙手巨大而濕潤,傳送出相同的暖意。「不瞭解自己的人不能行遠路,只會迷失在幻覺中。逃避無法永遠,躲進的幻覺亦無法持續。你需要的是揮開心中的陰影,勇敢的走出來。」銀灰色的眼眸透露出瞭解的訊息,要求她正視自己的心。

    「你說這些話只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滿足你的慾望!」奮力逃脫的身軀說明了她的急切,然而鋼鐵般的箝制卻不是琉音掙脫得了的。再一次地,她被鎖緊在亞蒙的桎梏中,聽她不想聽的話語。

    「我不需要哄你或是欺騙你,因為你本來就是我的。」亞蒙空出一隻手扣住琉音蠢蠢欲動的雙手,另一隻手則抬高她的下巴。「我說過我不想強佔你,但從沒答應過你可以不履行承諾。你若執意要讓事情變得困難,「性」就會變成一場災難。」原本該粗糙的老繭感覺起來竟是如此柔軟,配合著他漸趨柔啞的語調緩和她的情緒,挑起她臉部肌膚的知覺。「幫助我瞭解你,小貂。讓我擁抱你的柔軟,熟知你身上的每一道曲線。」

    低沉私密的話語像是一道魔咒定住她煩躁想逃的心。琉音發現自己竟無法遏制的掉入他的眼眸之中,墜入銀色的天空,乘著溫柔飛行。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身上的每一道曲線。」她喃喃的低吟,低頭看身上幾近透明的衣衫。方才因掙扎飛濺的水滴早已濡濕她的衣襟,她身上的白色亞麻粗衣根本掩飾不了什麼。

    「不是全部。」亞蒙微微一笑,兩手一撐輕鬆的將她抱進五人份寬的浴缸內,讓她透明個徹底。

    「我希望這項探索的工作能由我自己來進行,而不必借助水滴的魔力。」短刺的胡根因摩擦輕輕扎進琉音細緻的臉頰中,激起她體內一股陌生的快感。

    「你真嬌小,一點也不像法國人。」突來的揣測跟隨著他的挑逗吹入琉音的耳膜,使她僵了將近半分鐘。

    「但你是,對不對?」僵硬的臉色說明他猜中了,但他卻聰明得不再說下去,只是加深他的探索,輕啜她的耳垂。

    「你也不像法國人。」琉音半是賭氣的說,一點也料不到他的回答。

    「我們都不像法國人,卻又都是法國人,這真諷刺,不是嗎?」悶悶的一笑,亞蒙的眼神是嘲諷的,是無奈的。「血源是全世界最暴力的東西,也是限制靈魂的最佳武器。」

    他的語氣引起她的好奇,然而他的嘴唇卻不允許她將她的好奇說出口。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琉音的呼吸消失在兩片性感寬厚的嘴唇裡,感受他灼熱的席捲。滾燙的舌浪像是原始的繩索勾住她所有的感官,粗糙的五指折磨著她吹彈即破的雪白肌膚。四周的空氣開始變熱,水溫也跟著沸騰,在亞蒙更深的探索下,琉音未著底褲的身軀完全展開,反射性的迎接亞蒙的指舞,隨著他的五指一同跳躍。

    「我聽見你的輕喊聲了,小貂。」滿意的微笑在他唇邊漾開,支起她的臉,亞蒙以唇拭乾她因激情釋放出來的汗珠。「我能感覺你身體的呼喚,也能聞得到你誘人的體香。」飄浮在水面上的白色布片像是荷花的花瓣使綻放於其中的琉音更加美麗。

    將頭微微的一傾,亞蒙決定撤去她身上的白衣,顯現她更為無瑕的肌膚。很快地,琉音發現她除了必須忍住到口的呻吟之外,還得抵抗肌膚相親的快感。原本忙著調戲她口腔的舌浪轉移目標優遊至她的胸前,輪流吸吮其上的蓓蕾,為她已然氾濫的情慾加溫。

    她不知道哪一種反應才叫正確,她甚至不知道眼前逗弄她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只除了知道他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以外。在他的不斷撫弄之下,理智幾近癱瘓,防衛心也跟著崩裂。她就要成為情慾下的敗將了嗎?她不安的質疑,然而情慾卻加快它的腳步,引領她走向更深沉的感官之中。

    她持續亢奮著,臉上的紅潮讓亞蒙知道她已準備好了。他微笑的接受她的召喚,像對待最精緻的陶澆小心翼翼的捧起她。

    「你的嬌小使我懼怕……」亞蒙在她耳際喃喃地說,極為擔心她的體型。「圈緊我的身體好嗎,小貂?」輕提手中不盈一握的柳腰翻轉,琉音一下子由下轉上,像只小貓安安穩穩坐上亞蒙的腰際。「我不想弄痛你,但這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腫大的慾望熱烈的抵著琉音的私處入口,膨脹得像一輩子也不可能進入。

    「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放棄堅持。」即使身體已被情慾狂潮席捲,琉音仍不忘試圖逃脫。

    「你真的這麼想嗎,小貂?」低啞的呢喃輕輕揚起,寬大的手掌捧起柔軟的粉臀淺淺施與壓力,用足以磨人心志的緩和撕碎她逃亡的意志,汲取她體內的芳泉。

    「有時候承諾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它使不認識的雙方在不知不覺中碰觸彼此的靈魂,使原本陌生的身體熟知彼此的旋律。」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帶有魔力的十指有如要印證他話語般滑過她背部的肌膚,刺人卻不粗糙,誘人卻不急躁,完美地掌握住每一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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