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湍梓
閒聊
親愛的讀者們,我們又見面了。我想最近我出現的頻率恐怕是太過於頻繁,希望各位別介意才好。
面對兩三百封的信函,裡面最常提到的問題不外乎是:湍梓你到底是男是女?為何取「湍梓」這個筆名?湍梓為何想寫小說?
當然還有其他常見的問題,比如血型、星座、生日等,我想日後會做個問答篇吧,不過不是現在。在這裡我只回答一個問題——我為何會提筆寫作。
記得一年以前,有個好朋友問我為何不試著提筆寫寫看?我先是愣了一會兒,回答說不曾寫過。湍梓唯—一次寫小說的經歷是在高中時期的學校徵文比賽,而且只寫了七千多個字而已。一本愛情小說至少要十萬字,我不認為自己做得到。而且當時我也只看過蘭京姑娘三本作品和唐瑄小姐一本作品,對愛情小說的格式還很陌生,哪有這個信心。
「試試看嘛,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人總要向未知挑戰,你只要瞪著稿紙,自然就會瞪出劇情來。」
就是因為好友的這一席話,讓我「瞪」出了八本小說,而我必須非常羞愧的承認,在出版了五本小說之後,我才有勇氣向她坦誠,我便是她還算欣賞的作者——湍梓。
原本應該遭沉屍於魚池的我,竟然逃過一劫,並且幸運獲贈Q版四格漫畫一張,教我當場感動得無以復加,只能大呼自己的好運。
也因此,我要藉著這個機會,鄭重感謝我最好的朋友之———漫畫家劉昭伶小姐。沒有你的鼓勵,就沒有提筆寫作的我,非常謝謝你!
《洛陽情事》這本書,是我花了最多心思,卻是筆觸最淡的一本書——因為男女主角的個性。猶記得那日接到袁姊的電話,通知我稿子審過了,並與我做了一番簡短的討論。
袁姊說:「你這本書比較淡喔,和你過去的作品相較起來,似乎淡了許多。」
在電話這頭的我。尚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袁姊又說道:「不過;江玄明這個角色你安排得很好,完全顯露出壞人的悲哀。」
搞了半天,原來這本書中我寫得最好的角色竟是壞人,這實在是……
總而言之,男人有男人的煩惱,女人也有女人不得不妥協的地方,便是這本《洛陽情事》的主題。
另外湍梓在這裡要提的是,本書附錄了一篇絕對會令你笑開懷的番外篇——喧鬧的吉年。很抱歉先前答應過的「童稚少年篇」尚未出場,就讓他們的後代給搶了個先。
李少儒、李少允的兒子再加上段雁舞的女兒,不同性格所發展出來的故事,短暫卻有趣,但願能博君一笑。
最後,期待下次相見。拜拜!
第一章
一位看起來疲憊不堪的男子自長安城首富「掄莊」走出來,送他出門的是掄莊的少爺——掄語劍。他面色凝重的對著那名陌生男子不停的點頭,似乎在答應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陌生男子才轉身離去。
陌生男子邊走邊想,若傳言不假,掄語劍是有名的重承諾,他的保證應該可以信任,他必須立刻趕回洛陽回報小姐這個好消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供浪費。陌生男子旋即上馬,打算日夜兼程趕回洛陽。
而轉身走回莊內的掄語劍,則是一個命令接著一個命令的下達,搞得整個掄莊人仰馬翻,上上下下忙成一團。
備馬的備馬,整理行李的小廝更是急得滿頭大汗,這兩個月的衣物要在兩個時辰之內打點好,少爺這道命令可真是要人命!但最慘的要算是廚房,少爺對吃向來挑剔,他只愛吃自家廚娘做的甜點,而且打算帶一些在路上吃的,這可急壞了在廚房工作的僕人們,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要他們如何變出來?於是大夥同心協力的淨往廚房跑。平日脾氣溫和的少爺要是發起火來,六月都能下雪;他最痛恨自己的命令被違逆,一旦有人違背他的話,他不會大聲的斥責,但他會用一雙如萬年寒冰的眼神瞪得人結冰,所以掄莊的人向來不敢違逆他。
就在眾人忙成一團的時候.掄莊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掄莊的新姑爺,「成王府」的李少允公子。
這位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稱號的俊偉男子,一踏過掄莊,所有掄莊的丫環,個個全停下手邊的工作,一個勁兒的盯著他看,逼得他趕緊衝進大廳辦正事。
過沒多久,李少允一臉迷惘的走出掄莊的大門。掄語劍也跟著匆匆的離開,他要趕在天黑前出城趕往洛陽,沒空理會身後排成一排、必恭必敬送主人出門的僕人們和那句齊聲大喊:「少爺,請慢走。」
這話還沒說完,掄語劍早就不知飆到哪裡去了。僕人們彼此互覷一眼,不禁面露喜色,因為少爺不在就代表——放假了!
第二章
洛陽喻氏繡坊
「小姐,小姐!阿三回來了!」說話的女僕喊得震天價響,屋頂都快掀掉一半了。
真受不了小凝!喻希柔無奈的想著。家裡最近已經夠亂了,她沒事還來參一腳加入吵鬧的行列。
「小姐!」顯然名喚小凝的女僕沒找到她誓不甘心。
「我在這兒。」喻希柔淡淡的回道,音量未曾提高過一絲一毫。
原來小姐在染房!
小凝循聲找到喻希柔,一打開架房的門便大聲喳呼道:「小姐,阿三回來了!而且還帶回好消息。」
「我知道,你剛剛講過了。」與其說是「講」,不如說是「喊」。她敢打賭小凝方纔的叫喊聲連十里外都能聽得見。
「阿三說掄公子答應履行指腹之約,這幾天就會前來迎親!」這真是太好了,小姐終於不必嫁給徐王府那只鼓得像河豚的大青蛙。
小凝一臉興奮莫名,兩眼閃閃發亮,彷彿一切危機即將解除的模樣。
差點被迫嫁人的喻希柔反倒沒她那般興奮,不管怎麼說她都得嫁人,只不過嫁的動物種類不同而已。
依她看,徐王府那個邢二少爺是隻豬,而即將成為她「相公」的掄語劍大概也強不到哪裡去,頂多比較像人而已。
男人向來引不起她的任何興趣,與其花腦筋去想未來夫婿的長相,倒不如想點繡花的圖樣。今年喻氏繡坊被欽點為皇室御用繡坊,負責皇室在祭祖大典上所需用到的各式繡品。
一般的貴族就很挑三撿四了,更何況是皇室本身?喻希柔一想到頭就痛,皇上哪家繡坊不好指定,幹嘛非指定喻氏繡坊不可?都怪她沒事太好學,發展出什麼「六色重疊繡法」的獨門絕活,才會惹來這一身麻煩。
「小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見小姐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小凝急忙拉拉她的袖子,喚回她的注意力。
「有啊。你說掄語劍這幾天就要來洛陽迎親,不是嗎?」喻希柔並未停下手上的工作邊說邊使勁的和著染料。喻氏繡坊不僅繡法獨特,連染色也有獨門秘方;當然這也是喻希柔獨力調配出來的。
「小姐,你不驚訝嗎?」畢竟在幾個月前誰也沒聽過掄語劍這號人物,而對方的情況也相同。
「我犯得著驚訝嗎?」。喻希柔的臉未曾抬起,仍是滿臉專注的注視著絲線入色情形。
「這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
意料中?算是什麼回答?為何小姐總能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彷彿一切煩惱都驚擾不到她。
「此話怎講?」小凝不解的問。
喻希柔這才有點反應的起身,只不過她是要晾絲線,跟小凝的問題無關。
「小姐!」小凝氣得跳腳,但也只得跟著喻希柔來回奔跑於染缸及竹竿之間。
將染好的絲線都晾好後,喻希柔走到大水缸旁用勺子舀起一勺清水清洗沾滿染料的雙手,並用乾淨的布擦乾手。
她看著緊跟在身邊的貼身丫環一眼,搖頭說道:「你還真煩哪。」
看來要是不跟小凝說個清楚,她鐵定會整日跟在她身邊囉唆個沒完。
「我早就派人打聽過掄語劍的為人,當然清楚他會對此事做何反應,所以他的回答當然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喻希柔語氣淡然的說。
小凝驚訝的張大嘴,「你……你已經打聽好了?」難怪小姐會如此篤定。
喻希柔淡淡的看著她的丫環,「你如果不想吞進蒼蠅的話,最好閉上嘴巴。」她好心的建議道。
小凝立刻閉上嘴巴,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的開口問:「可是……」可是小姐是何時派人去調查的?怎麼她這個貼身丫環一點都不知情。
「好了,我可沒空站在這裡聽你『可是』,待會兒把那邊曬好的絲線收進來分類。」語畢,便見纖細柔美的背影像天邊的雲彩一樣遠揚,小凝連出聲喚她都來不及。
她常覺得奇怪,怎麼會有像她家小姐一樣的女孩?年紀輕輕卻比誰都老成,其實這麼說也不全對。若說小姐老成,那麼她那滿肚子的好奇心又是打哪兒來的?通常正處豆蔻年華的姑娘家,「腦子裡裝的不外乎是對愛情的幻想、對未來夫婿的渴望,偏偏她家小姐的腦子裡只裝得下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