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拓拔月亮
青青嚇得一副想哭的模樣。她怕苡蝶應付不來大小姐的刁難,而大少爺雖然嚴厲,但只要做好分內的事,通常就會沒事,所以才沒有和苡蝶交換,誰知道……
「我去好了。」青青自告奮勇。邱嫂安排苡蝶和她一起推餐車,擺明了就是要她教苡蝶規矩,這會兒出了大紕漏,自然就該由她來負責。
溫苡蝶搖搖頭。
「大少爺說,要我做到好為止。我自己去,你回去忙吧!對了,還有什麼規矩,你全部告訴我。」
她已經準備好,要回拓園去當台灣阿信了。
青青被這麼一嚇,馬上把所有傭人該注意的規矩,從頭到尾拉雜了一堆出來——
青青說得急、說得快,溫苡蝶聽得點頭、點頭、再點頭……記得住的,其實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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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踅回拓園,方纔她丟下的餐車,竟然還杵在原地沒動。看來,他是真的要等她「學成歸來」,再來處理這個餐車。
她突然覺得她回來得太早了,如果她晚一點再來,說不定他就會活活被餓死。
「大少爺,我來把你的晚餐放到餐桌上。」她有禮貌的微笑著,心中再度咒罵他。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報導的神村拓沒回頭,只應了一聲:「嗯。」
小心的推著餐車到後頭,她小心翼翼地把菜端上桌。
為了見姑姑一面,無論如何她都要忍。
「大少爺,菜擺好了,可以用餐了。」她站在桌旁,恭請他用餐。
「你站在那裡,跟誰說話?」神村拓依舊看著電視,嚴厲的聲調,朝身後的她拋去。
溫苡蝶納悶的輕皺眉頭。她又哪裡做錯了?
「過來!」
他一出聲,她立刻像日本小女人一般,小跑步過去。
「大少爺。」
「你還是沒把規矩學好!」他依舊沒看她,但他身上那股霸氣,早籠罩在她頭上,教她有些不知所措。「記住,和莊園內的主人說話,要站在後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
後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不能太近、不能太遠……
溫苡蝶找了一個符合條件的位置,再把才纔恭請的話說了一遍。
「大少爺,菜擺好了,可以用餐了。」這下子,應該不會有錯了吧?
他起身,經過她面前,停了一下腳步,看了她一眼。
溫苡蝶下意識地低下頭,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做錯了,他大概又要訓話了吧?只是,混合在她惶恐的情緒中,剝離出來的,竟還有一絲小鹿亂撞的心緒——難不成是她對他的愛慕之情,回收的不夠徹底?
看到他的兩隻腳往餐桌那邊移動,她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她不敢懈怠,忙不迭地跟上。
「大少爺,我……我是要在這裡等,還是等一下再來?」她訥訥的問。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走?」他坐定後,黝亮的黑眸,輕輕地掃射她一眼。
「呃,不是,我……我是想說,廚房那邊好像很忙,可能需要我幫忙。」她兩手放在身後,不安的絞動著。
為什麼這麼帥的男人會這麼嚴厲?為什麼這麼嚴厲的男人會這麼……這麼地……擾亂人心……
雖然她總共在心裡咒罵過他一千一百零五次,但他的魅力,並沒有因為她的咒罵而減少一分。
她看到他,心頭還是會忍不住怦怦亂跳。
「你!?你確定廚房那邊需要你?」他挑眉,神情是極度不屑。
「嗯……」更正,她總共在心裡咒罵過他一千一百零六次。
「你就在旁邊等著吧!」沉穩的語調逸出的,是他敲定的命令。
「是,大少爺。」
她總共在心裡咒罵過他……算了,懶得再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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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得愈久,疑惑愈大。
為什麼他可以一派悠閒的吃著他的晚餐,好像根本沒看到有個可愛的小傭人站在他身邊似的……
又為什麼她偏偏看得到他,想裝做看不見,除非是屋裡的燈管全被漆成黑色的,或者是他突然想和她玩躲貓貓,鑽到桌子底下去——
一個男人長得帥,吃相帥也就罷了,但他每每把萊沾著芥末醬吃下時,合眼享受那種嗆鼻味的那個表情,真的讓人想人非非……
她很確定他是在享受,因為他的表情像是吸毒後飄飄欲仙那一種,又像是正在做某一件愛做的事,達到飄飄欲仙的境界……
努力的把目光移到地上,看著自己的腳,她不要再看他,他的魅力十足,對她有著強大的致命吸引力,她怕再看下去,她想像的畫面會更恐怖。
「你可以來收了。」
將擦拭嘴上油漬的紙巾放到桌上,他同時站起身來。
「是,大少爺。」
溫苡蝶低著頭,走了兩步,正準備收拾桌上的餐盤時,眼前突然一暗,嚇得她愣住。
誰……誰把屋裡的燈管全漆成黑色了?
「大少爺……」她的聲音有些慌。
「應該是跳電,等一會兒電就來了。」
神村拓沉穩的聲音,自她發頂飄下,讓她感到安全了些。黑暗中,他的氣息仿若岸邊的燈塔,等不到光亮到來,她自然地尋著他的氣息靠去,想減緩黑暗帶給她的不安,孰料,她似乎踩到他的腳、還撞到他……
他不動如山,她卻驚地跳開,手揮到桌上的盤子,砰的一聲,盤子摜摔落地,清脆的聲音響起,她慌急的彎身,摸黑想去撿,食指卻反被破裂的盤於給割傷——
「啊,好痛——」
「你毛毛躁躁的做什麼?」神村拓冷厲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關心。「傷到手了嗎?」
「嗯。只是一點小傷,應該沒事。」
「別急著做,等電來再收。」
「是,大少爺。」
「離遠一點!」
他突然出聲低喝,她黯然的退開光明燈塔之際,陡地,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腰。
「……」圈住她腰際的那隻手臂,強悍的令她愕然。她不都依他的命令在退開了嗎?為什麼他……
「我叫你離那些碎盤子遠一點。」他重申他的話。原來他是叫她離碎盤子遠一點,不是叫她離他遠一點!
心田有一股暖流竄過,他的小小關心,讓她對他的愛慕再度陡升,仍圈在腰際上的那隻手臂,似在對她滲透愛情的魔力!
「到沙發那邊去。」怕她又踩上那堆碎盤,傷了腳,他提議。「你可以自己走嗎?」
「應……應該可以吧!」她也不確定。
她話才說完,就聽見他的腳步聲往前筆直走去,好似他眼前是一片光亮,把他要走的路照的通明。
可是,她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暗得讓她分不清方向,一會兒撞到沉甸甸的木頭雕刻、一會兒撞到冷冰冰的櫃子……她承認,她是個方向感極差的人。
怪了,她記得方纔還未停電前,從客廳走到餐廳;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如果她沒有記錯,木頭雕刻應該是在很旁邊的旁邊才對……
額上冒出三條黑線,她真的搞不清楚現在站的位置是哪裡了!
兩手在黑暗中摸索,又是一塊木頭,她只能說,他酷愛收集木頭雕刻晶,只是,這一個是哪裡的?樓梯旁?沙發旁?還是餐廳裡的?
嗚,愈來愈糊塗了,伸手不見自己的手指,她不敢出聲求救,怕他嫌她笨,又是一陣怒吼。
認命的找著沙發,她沒忘記,他坐在沙發上時,她必須站在他後方四十五度角的方位。
雖然她很小心的走著,但眼前一片漆黑,讓她沒看見前方有個障礙物,她一頭撞了上去——
「啊——」不會又是一個木雕品吧?
她頹喪的坐到地上,反正電沒來,大少爺也不會叫她做事,乾脆就地而坐,免得到處亂撞,撞傷自己,或者撞壞物品,都是損己。
走了一圈,她轉的都頭暈了,靠在木雕品上,偷偷休息一下,應該不要緊吧!』
她手一摸,覺得有點奇怪,這個木雕品,為什麼好像有裹著布料?
順著布料往上摸,愈摸愈覺得不對勁——
她靠著的這個東西,好像不是木雕品,感覺比較像是……比較像是……某人的腳?那她往上直伸的手,摸到的硬凸物是……
驚地愣了住,在她還來不及把手收回時,屋內登時一片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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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村拓像一座高山一般,巍峨的站立在她身邊。
他來到沙發後,只為了要拉回方向感極差的她,誰知道她撞到他之後,索性就蹲下身去,他很有耐心的要等她自己站起身,孰料,她兩手在他的腳上亂摸一陣,在他隱忍著將發脾氣之際,她的手竟大膽的摸上他的胯上物——
此刻,她就坐在他的腳邊。一手摸著他的腳、一手摸著他的……胯上硬凸,姿勢——曖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