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蘇浣兒
只是這麼個誘人的小妖精,為什麼會變成偷遍全開封藥鋪的小偷?
想到這兒,杜彧搖搖頭,腦海裡不覺浮現出一幕東方無憂背著小布袋,嘴裡咬著人參,身上還塞滿各種藥材的好笑模樣。
瞧她的樣子,實在不像一個竊賊,因為沒有一個竊賊會用如此好笑的方式偷東西,更沒有一個竊賊會笨得去捅蜂窩,而她卻這麼做了!
既然不是慣竊,那麼她為什麼這麼做?
是為了千年靈芝,或是受人指使?
還有,她到底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她身上會有東方世家的信物——孔雀翎?
杜彧掏出從東方無憂身上搜到的孔雀翎,他細看著孔雀翎上那精緻的刻紋,以及「東方」二個大字。
江湖中,只有一個門派以孔雀翎作為信物,那就是金陵的東方世家。
他並不認識東方家的人,只知道東方家世居金陵,是金陵首富,而東方家的男主人東方介曾是文武雙榜狀元,更在武林中享有盛名。
雖然如此,東方介卻在幾年前毅然退隱,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中事,是以東方家的人已經鮮少在江湖上走動。
杜彧曾經聽一些江湖中人談起,東方介之所以退隱,其實是為了妻子孫排雲。因為孫排雲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每到子午兩時,便會全身痙攣、發冷汗,甚至昏厥。
為了醫治妻子的痛,東方介幾乎上山下海,訪遍武林能人異士,希望能尋得一絲機會,不過卻總是失望而歸,最後只好退隱,以自己的餘生,全心全意照顧病重的妻子。
最近,杜彧又聽說東方家的人傾巢而出,四處尋找千年靈芝和天山雪蓮,似乎是因為千年靈芝和天山雪蓮可以解百毒、治百病。
這小丫頭偷遍開封各大小藥鋪,身上又有孔雀翎,莫非她是……昏迷兩天的東方無憂發出輕微的呻吟,引起一旁杜彧的注意力。
只見東方無憂雙頰緋紅,朱唇微啟,無意識地囈語著:「娘,無憂好痛,好痛喔!娘!娘!」
杜彧聞言,眉頭輕鎖,無憂?這小東西叫無憂?
據他所知,東方家的五個子女都以「無」字命名,老大叫東方無極,老二叫東方無名,老二東方無塵,老四東方無忌,而老ど——也就是唯一的女兒叫東方無憂。
東方無憂?無憂?東方?
杜彧銳利的視線來來回回在東方無憂和孔雀翎間掃看著,難道她真是那個傳聞中有著絕代姿容,卻淘氣刁蠻的東方無憂?
而床上的東方無憂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曝光,仍舊痛苦地呢喃著:「娘,妳要等無憂回去,娘,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娘……娘!」
東方無憂霍地坐了起來,眼神呆滯地瞪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杜彧,雙手緊緊抓住他,「娘,你怎麼變成這樣?」
杜彧搖頭,傾身向前扶著東方無憂躺下,「小傻瓜,我不是你娘!」
東方無憂眨眨眼睛,傻楞楞地問:「你不是我娘?」
杜彧線條美好的唇忍不住向上彎成一個漂亮弧形,「我是個大男人,就算想,也得下輩子才能當你娘!」
「那……那我娘呢?」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再告訴你,你娘在哪裡。」杜彧似真似假地探問道。
其實他早從孔雀翎猜出她的身份來歷,之所以這麼問,只是想趁著小丫頭頭昏昏腦頓頓、神智不清之際,證實自己的猜測罷了!
果然東方無憂毫無警覺,呆呆地回答:「我叫東方無憂。」
杜彧眼中一亮,「喔?那東方介是你什麼人?」
「我爹爹啊!」
「那妳娘呢?你娘叫什麼名字?」
「我娘叫孫排雲,是個好美好美的大美人喔!告訴你喔,跟娘比起來,其它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就連我,也只及得上娘的一根小指頭罷了!」
東方無憂顯然燒昏頭了,竟然嘟嘟噥噥說了起來,完全沒有察覺身前的杜彧根本還是個陌生人。
「我聽說你娘病了,是不是?」
提起娘親的痛,東方無憂不由得眼眶一紅。「嗯!娘病得好重,不論爹找什麼大夫,用什麼藥,都沒有辦法讓娘好起來,所以我……」
東方無憂說到這兒突然住口,因為她赫然發現回春堂那個冷血無情、又沒心沒肝的杜彧,竟坐在床邊聽著自己說話哪!
她像被電到似的,小小的身子猛然往後一縮,「你是杜彧?」
杜彧一臉似笑非笑,「我剛剛說過了。」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東方無憂不覺又往後退。
「這是我住的地方、我睡的房間,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杜彧皮笑肉不笑地暗諷著,他知道,她醒了,那個刁鑽又蠻橫不講理的小小偷醒了!
東方無憂轟地楞在當場,「這……這是你的……房間?」
杜彧不懷好意地湊近她,俊美的臉離她不到兩寸,「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我……你……」東方無憂吞吞吐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自己為什麼到回春堂,也想起自己怎麼遇上他,更想起自己為了脫困而愚蠢地去戳蜂窩,結果弄得狠狽至此!都是他,這一切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他不囚禁自己,如果他肯給她一點點東西吃的話,她又何須想那個蠢到家的主意呢?
現在可好,自己落入他手裡,他會怎麼整治自己?他可是個沒心沒肝、無情無義、又見死不救的鬼大夫啊!
他該不會對自己動私刑吧?
不想還沒事,一想之下,東方無憂簡直連一刻也坐不住,滿腦袋淨是自己嚇自己的恐怖主意。
於是她趁著杜彧回身拿藥的片刻,一溜煙下了床,準備逃命大吉。哪曉得她才剛踏出一步,整個人又被杜彧從領子拎起在半空中。
「你想去哪裡?」杜彧森然看著她,臉上一無表情。
「我……」
「你病還沒好,毒也沒有完全退盡,想到哪裡去?」
「我……」
「我……我想回家了……」
「回家?妳想回金陵?」
「我家在金陵,我當然要回……」東方無憂突然像看到鬼似的住口。「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金陵?」
「這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杜彧提著東方無憂走到床邊,毫不客氣地將她丟在床上,「把衣服脫了!」
東方無憂嚇得面無血色,「你……你想做什麼?」
「我是個大夫,你說我會想做什麼?」杜彧沉沉說著,轉眼間已經逼到東方無憂面前,「你要自己脫,還是要我動手?」
東方無憂慌地兩隻小手一陣亂揮,試圖阻擋他的靠近,同時嘴裡不住嚷嚷著:「別過來,你不要過來,你過來的話我就……」
「妳就如何?要打我、殺我,還是要再捅一窩蜂來叮我?」杜彧提醒道,高大的身影如泰山壓頂般籠罩著她。
東方無憂讓杜彧那如影隨形的男子氣息給弄得又驚又慌,可一聽他提起蜜蜂的事,那驚慌霎時轉為憤怒。
她忽地掄起小拳頭,死命捶打杜彧,嘴裡嚷嚷著,絲毫不在乎自己這樣做可能會觸怒他。「你還敢說?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我關起來,又不給我東西吃,我怎麼會去捅蜂窩?都是你,都是你!」
但杜彧可不是東方無憂的哥哥,更不是那些任由她發洩而不敢回手的家僕。
因此別說打了,東方無憂連自己是怎麼被制伏的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當自己回過神時,已經身子向下,整個人給牢牢按在杜彧大腿上。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但即使如此,東方無憂還是凶巴巴地叫嚷著,一點也沒有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杜彧一手按住她,一手將她散亂、卻濃密烏黑的長髮撥到一旁,滾燙的唇湊近她,「怪我?原來所有的錯都要怪我?」
「當然,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找不到替娘治病的藥?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關進柴房?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叮得滿頭包?這一切一切,如果不怪你的話,難不成我要怪老天爺?」
面對東方無憂的強詞奪理,杜彧聽得臉色一陣陰沉。
他一語不發地掀開她衣衫下擺,露出那渾圓的小屁股,然後手起掌落,一下又一下,啪啪有聲,分毫不差地落在她小屁股上。
從小到大,東方無憂一直是東方家的小霸王,家裡每個人都疼她、寵她、愛她、讓她,因此別說打了,就連罵都很少罵一句,所以東方無憂又怎麼吞得下這奇恥大辱呢?
她頓時又踢又打,手腳並用,「放開我,你放開我!」
可無論她怎麼掙扎,就是掙脫不了杜彧的掌控,而且越是掙扎,杜彧的手落得越快、打得越凶,最後東方無憂忍不住哇哇大哭。
「哇!好痛,好痛啊!」
見她嚎啕落淚,杜彧終於住手將她翻了過來,「知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