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蘇浣兒
「是的,驗身。由於公主即將是我們的國母,所以為了慎重起見,我們必須一絲不漏的徹底檢查,以確定公主是冰清玉潔之身。」
韓宿雲乍聽之下臉色一變,「不,我不答應,你們沒有理由這樣懷疑我」
「公主,這是王特別交代的,王還說,大燕國也都是這樣檢查過每一位皇后的身子,所以夢蘿請公主原諒。」
韓宿雲猛搖螓首,「沒有,起碼皇上沒有這樣檢查過影兒」
但夢蘿根本不理會韓宿雲的抗拒,略一偏頭示意,幾名侍女隨即上前將韓宿雲身上的薄衫褪去,然後推入密室,由那名白髮蒼蒼的宮女徹底檢查;從她的頭髮、五官開始,直至肩、腰、臀的尺寸,手、指、足的長度,每一寸肌膚,甚至最私密的隱密處都沒有放過,並將所檢查的結果一一記錄下來。
當韓宿雲終於穿上衣服時,早已羞愧得漲紅小臉,連頭都抬不起來。
「公主,夢蘿在桌子上準備了一些公主喜歡吃的菜式,請公主慢用。」
夢蘿有禮貌地說看,並摒退一干服侍的宮女,因為她知道公主仍為剛剛的事生氣著呢!
果真韓宿雲連頭也沒抬,披上衣衫便往床上一躺,將身子埋入那柔軟的被褥中。
夢蘿無奈搖頭,她也是奉命行事,依照著蘭陵王的吩咐去做罷了,只是她也想不懂,為什麼王要這麼做?這實在沒有道理,因為王對他的任何一個妃子,甚至任何一個女人,從沒有這樣做過,為何獨獨對這位遠從大燕前來和親的公主這樣做?難道真是為慎重起見嗎?或者當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夢蘿邊想著邊推開門打算出去,不意卻在門口撞上一名高大修長的男子。
她抬起頭,驚駭地行禮。「王」
蘭陵王西樓昊南冰冷著眼瞪視那躺在床上的海棠倩影,嘴漠然說道:「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進來!」
無聲無息地關上門,西樓昊南悄悄走近韓宿雲,深邃漂亮的黑眸動也不動地盯住她。她真美,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美、最甜、最誘人的一個。西樓昊南心底這麼想看,眼睛直打量看韓宿雲艷麗絕塵的絞好容顏。
她的眉形秀麗,睫毛很長,緊閉的瞳眸上猶沾著顆顆晶瑩淚珠;鼻子小巧挺直,朱唇微啟,彷彿在誘惑人去親她似的;那一身肌膚極白極香,纖細的柳腰不盈一握,而那在衣衫下若隱若現的雙峰尖挺突出,散發出一股致命的芳香和吸引力,教他忍不住胸口一緊,胯下的慾望也猛地膨脹起來。
該死!他想要她,他第一次纔看了一個女人一眼就想要她!
西樓昊南伸手想碰韓宿雲,豈料他還沒碰到她,她倒是先看見了他。
「啊!」韓宿雲忍不住尖叫出聲,眼睛直直瞪看眼前這個高大挺撥、一身銀衣,卻在臉上戴著恐怖鬼面具的男子。「你你是誰!?」
第二章
「你到底是誰?你進來這兒想做什麼?」韓宿雲驚呼,柔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退縮者。
西樓昊南跨上前一步,如寒星般的黑瞳掙掙瞅著她,「我是誰,你想,我會是誰?」
她緩緩坐正身子,驚慌的眼怯懦地覷著他,心中卻泛起一個她在很久以前就曾經聽過的傳言。蘭陵王是個罕見的美男子,但為了震攝敵人打勝仗,所以他將自己的面容藏在恐怖醜陋的面貝下,以魔鬼的化身四處征戰,使得敵人聞風喪膽。
他難道會是那個終年戴著面具的蘭陵王?
「你是蘭陵王西樓昊南?」
西樓昊南輕蔑地撇撇嘴,一把托起韓宿雲粉嫩絞好的小臉,讓她無所逃避地面對自己臉上的猙獰面具。「敢直呼我名字的,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你你真是蘭陸王?」
「如假包換。」他低低說著,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豐潤的櫻唇,圈畫她美好的唇型。
韓宿雲為他這輕佻的逗弄感到心慌不已,略略一偏頭避開他溫暖的大手,好為自己找到一絲喘息的空間。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她驟然想起剛剛所遭受的羞辱對待。
「什麼怎麼做?」他泰然自若地在床沿坐下,高大的身軀使得原本寬敞的床瞬間變得又小又窄。
「為什麼為什麼要人」她說不出「驗身」二字,因為那對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為什麼要找人驗身是嗎?」他輕鬆說著,「因為我必須確定你還是完璧之身,在我之前,你沒有被其它男人碰過。」
這充滿輕視與嘲諷的話,讓韓宿雲陡然氣紅雙頰,「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大燕國會派個娼妓來和親嗎?」
「很難說,以慕容浚的花名,不可能放著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不碰,雖然他已經封你為公主,但我還是得先確定一下。」
韓宿雲頓時覺得腦袋亂轟轟的,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自己不是瓊華公主!「你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瓊華公主是讓齊傲天給劫走的,而你──卻恰恰救了齊傲天一命。」
「那只是我碰巧路過,所以就教了他。」
「碰巧路過?一個碰巧路過的女子會懂得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甚至懂得如何破解我所擺下的陣法?」
韓宿雲詫異極了,「那陣法是你擺下的?」
「沒錯,那是我所擺下的,要用來困住齊傲天,好乘機救出瓊華公主的聲東擊西之計,想不到卻讓你給破壞了!」他毫不憐惜地扯住她的長髮,讓她整個人往後仰,露出一大片的雪白,「你一定認識齊傲天,否則怎麼會救他呢?」
韓宿雲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了,她搖著頭,努力解釋道:「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不認識他?」西樓昊南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龍紋令牌,那是剛剛侍女脫她衣服時,從她身上找到的。「不認識他人會把這麼珍貴的金龍令給你?你知道金龍令代表什麼嗎?代表你是傲龍堡的少夫人,是齊傲天的女人。」
「不,我真的不認識他,這是他強送給我的,我已經要李威想辦法還給他了。」
「既然如此,為何令牌還會在你身上?」
「我因為我找不到他,所以」
「找不到他?為何不直接說是他要你來接近我的?或者我應該說,是慕容浚和他派你來接近我的,是不是?」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皇上根本不認識齊傲天,我也是到三天前纔第一次見到齊傲天,我真的不認識他!」她急於辯解。
「是嗎?你不肯說?沒關係,我會讓你說實話的。」說著,他動手扯開韓宿雲身上唯一一件外衫。
韓宿雲羞得滿面通紅,急忙想拉回衣服,「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他邪惡地逼近她,單手輕輕鬆鬆地扣住她掙扎不已的小手,「我不知道慕容浚和齊傲天曾經怎麼教你A但既然他們把你送給我,我就會竭盡所能好好教你,我的小新娘。」
西樓昊南捂著嘴站起身,漂亮的黑眸中散發出一道寒光。他不發一語走到門口拉開門,「夢蘿!」
不一會兒,夢蘿窈窕的倩影出現在西樓昊南眼前,「王,有何吩咐?」
他一撇嘴,指向畏縮在床上的韓宿雲。「把她給我關進清陰閣,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給她送衣服和食物,知道嗎?」
夢蘿雖然詫異,卻也不得不點頭領命,眼睛卻忍不住飄向韓宿雲。她不懂,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一向不會如此對待其它妃子,為什麼對這大燕國公主下如此殘酷的命令呢?
***
輕輕撥攏過長髮蓋住自己赤裸的身軀,韓宿雲用看顫抖不已的手環住自己,努力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不知怎地,她老覺得忽冷忽熱,一下子冷得發顫,一下子又熱得直冒汗,難道她又病了嗎?
打從踏進雲騎關以後,酷熱的沆氣與迥然異於大燕國的水土,讓韓宿雲孱弱的身子又不舒服起來。雖然臨出發前,韓鳳舞纔以金針為她麼過週身大脈,並且親自調配了一劑百花丸為她補身子。但旅途的勞累,加上西樓昊南冷酷無情的對待,使得韓宿雲再次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兩天了,韓宿雲被關進清陰閣已經兩天了!
由於西樓昊南曾經下令,不准任何人送衣服和食物進來,所以兩天來,韓宿雲不僅滴水未進,甚至連蔽體的衣物也沒有,只能窘迫地以長髮遮身。
韓宿雲無數次地問自己,為什麼西樓昊南要這樣對待自己?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只因為她一時不忍,救了那個齊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