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馨女出閣

第9頁 文 / 蘇浣兒

    蘇恬兒瞪著他,「你是我丈夫,你列弛我就得守寡,我怎麼會留成你死呢?」

    「哦?那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蘇恬兒仍是死不認錯,不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神情,「方便讓你先欺負人,先騙人呢?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我欺負人?騙人?我何時欺負你、騙你了?」

    「怎麼沒有?洞房花燭夜那天,你不是……」蘇恬兒突然漲紅了臉,她怎麼說得出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欺負她的?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於是振振有辭地道:「那天你說你會刺繡,所以我才相信你,才答應嫁給你的。可是你騙人!你只負責畫樣本給其他人繡,你自己根本就不會刺繡!」

    練錦劍眉一揚,「我有說過我會刺繡嗎?」

    「有!那天你帶我去繡坊,你還拿了針線準備露一手給我看,不是嗎?若不是那樣,我怎麼會以為你會刺繡?」

    練錦狡詐地搖關,「我只說露一手,可沒說我會刺繡,那是你說的!」

    「你!」蘇恬兒氣得胸口一上一下起伏著,「那好,我問你,為什麼我在曲溪樓辛辛苦苦學刺繡,學得眼睛花了、手也殘廢了,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也都不幫我?」

    「殘廢?」練錦一怔,繼而看到她那包紮得密密實實地十根可憐手指頭,「你的手……」

    她掄起拳頭,惱怒地槌打著練錦,一面嚷嚷:「都是你啦!都是你騙我留下來,還讓我去學什麼鬼刺繡,否則我的手哪會這樣呢?」

    練錦真是哭笑不得,拜託!這是什麼跟什麼?如果她自己不誇下海口,說要繡出溪山行圖,她哪需要學刺繡,還弄到把自己十根手指頭都包起來?

    他抱起她走到羅漢榻前坐下,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恬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如果你當初不胡亂答應爹的要求,你也毋需受這種罪!」

    蘇恬兒嬌嗔地瞪他,「你還說?人家還不是為了你。」

    「為我?」

    「你想想,練家世代以刺繡為業,我是練家的媳婦,卻連針都不會拿,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所以人家才會……」

    練錦啞然失笑,「小傻瓜,練家不會刺繡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誰會怪你?」

    蘇恬兒聞言不覺張大眼睛,興奮極了,「誰!除了你,練家還有誰不會刺繡的?」

    他急忙撇清,「我不算,我雖然不會刺繡,但得負責畫草圖,替繡工找出可以刺繡的圖案,所以我是有事情做的人,不像那個人……」

    「那個人?你是說那個人連畫圖都不會嗎?」

    「嗯!何止畫圖,她像你一樣,連針都不會拿,不過你比她好,至少斧廚藝冠絕天下,難逢敵手,而她啊……」

    練錦連連搖頭,一副不勝感歎的模樣。

    這讓蘇恬兒更好奇!她小手圈住練錦的脖子,死命地搖晃著他,「你快說,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練錦賣關子似地一笑:「不告訴你,等我懲罰完以後,看看你悔改的決心有多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

    蘇恬兒最受不了有秘密而她不知道的,當下扁起小嘴,「懲罰?你要怎麼懲罰?」

    「你讓我在童雋面前丟臉,又害我喝了一大桶醋,我如果不好好罰你,練錦二字就倒過來寫。現在把衣服脫了。」

    她小臉一紅,「脫……脫衣服?」

    「對,我現在要你,把衣服脫了。」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

    「明瑟樓位在院子的最裡面,平常根本不會有人到這裡來,而且我吩咐過了不准任何人靠近、打擾,所以沒人會知道的。現在,把衣服脫了,或者你要我動手?」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恬兒對於練錦的脾氣已經有些瞭解,也明白他平時雖然瀟灑隨和,一旦堅持起來,那是誰也說不動他的。

    於是她扭扭捏捏、笨手笨腳地一件件解下衣衫。

    練錦點點頭,「好,現在幫我把衣服脫了。」

    蘇恬兒張口叫道:「脫……脫你的衣服?」

    「是啊!不然我怎麼懲罰你呢?」

    蘇恬兒嘟著嘴,雙手顫抖著替練錦脫衣服。

    當兩人赤裸相見時,她不禁緊張地閉起眼睛,不敢看他。

    練錦不禁笑了起來,這小東西仍舊這麼怕羞,即使他們已經成為夫妻,但她只要一知道自己沒穿衣服,還是會羞得閉上眼睛。

    「恬兒,把眼睛張開來,看著我!」

    她搖頭,小嘴嘟嘟噥噥的:「不要,你沒穿衣服,我不要看你!」

    他嘴角變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伸手抓過蘇恬兒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湊在她耳旁輕聲道:「恬兒,我們是夫妻,記得嗎?來,看著我!」

    她爬到練錦身上親熱地摟住他的脖子,胡亂地親著他,「你生氣了?對不起,下次我再也不胡鬧了!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幫我把那該死的什麼鬼山鬼圖弄出來,否則我就快沒有手指可以替你做菜,也不能陪老頭子下棋,只能回家做做燒餅了!」

    聞言,練錦滿腔慾火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天爺啊!如果范寬知道他的溪山行旅圖,竟被這小淘氣說成什麼鬼山鬼圖,不氣昨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涅盤才怪!

    蘇恬兒不悅地瞪著他,「你笑……你就會笑,你看我手被針紮成這樣很好笑是嗎?」

    練錦搖頭,嘴上還是笑個不停,「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和練英真像,都有顛倒是非、歪曲事實的好本事。」

    「練英?這名字好熟,我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

    「你見過她的,怎麼忘了呢?」

    「見過?我何時見過她?」

    「洞房花燭夜那晚,你還和她打了一架,你忘了?」

    蘇恬兒恍然大悟,「你是說她啊!」

    「對,那個和你打了一架的凶婆子就是我妹妹──練英,她年紀和你差不多大,卻不會刺繡、不會做菜,成天只會耍刀、耍槍、耍大棍的,氣得我爹都快想跳河了!」

    「她那天為什麼要鬧新房?難道你們練家都是這樣嚇新娘的嗎?」

    練錦笑著搖頭,「當然不是,因為練英知道我不想娶楊紗織為妻,所以才自己異想天工,想用這個笨方法嚇走她,想不到卻遇上你這個凶神惡煞,兩人狠狠地打了一架。」

    「她就是你說練英,練家另一個不會刺繡的人嗎?」

    「沒錯,不過她現在被我娘趕到五台山還願去了,所以你暫時見汪以她。但是我想,你這個嫂子一定和她合得來的,只是到時候我爹又會想跳河了!」

    蘇恬兒或許書讀得不多,但這可不代表她是個笨蛋,她當然聽得懂練錦的放右之意。

    她凶巴巴地戳著他赤裸的胸膛質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練錦劍眉一挑,要笑不笑地睇著她,突地,他一個轉身將她壓在身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佔有她。

    蘇恬兒詫異極了,小手拚命想推開他,「不要,你偷襲,你壞,你欺負人……」

    「不欺負你,你怎麼留下來,怎麼見得到練英呢?」

    她仍舊槌打著他,但勁道已經小很多,到後來她反而主動攬著他,輕咬他的耳垂,「人家不是已經留下來了?」

    「我是說讓爹答應你留下來。」他刻意動了動,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她喘息著,下意識地仰起身子迎向練錦,「為……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對溪山行旅圖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打算用另一個方式讓你留下來,這具方法就是多欺負你,讓你早點替我生孩子,現在別說話,我要愛你了!」

    第五章

    晴朗的午後,一頂橋子停在補秋坊前,一道紫我的嬌小身影神氣地從轎子裡鑽出來,對著轎夫說道:「你們在一旁等著,我去見個人,辦事事就回來。」

    四名轎夫躬身回禮,「是,少夫人。」

    蘇恬兒得意地點點頭。哈!長這麼大,她還從沒讓人如此服侍、如此恭敬地對待這呢!看樣子當練錦的老婆、做練家的少夫人也是挺不錯的,只要不再學什麼鬼刺繡就好。

    像昨天,練老夫人親臨指導,硬事實豐她把什麼雙磋針法、單套針法、補針法、扎針法、施針法、施針法、接針法給學起來,整得她兩眼昏花、腦袋混沌,好不容易才痊癒的手指又扎得都是傷,而且這次兩手手指全給包上,真是慘兮兮!

    不過今天她可好了,練家二老都不在家,練錦又不知上哪兒去了,所以她得了空立刻跟著出門來搬救兵,而這補秋坊就是她救兵住的地方。

    她似風一樣地奔進補秋坊,直接闖到內院的廂房,連門都沒敲就閃了進去,「含玉姐姐,恬兒來看你了!」

    哪知道整個廂房空空蕩蕩的,竟沒有半個人。

    「咦!含玉姐姐呢?她不可能不在的啊?」

    蘇恬兒嘟囔著,很快地在房裡轉了一圈,然後她在後面遙浴池裡找著了正在沐浴的林含玉。

    乍見蘇恬兒,林含玉自是驚喜交集,「恬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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