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蘇浣兒
她抹抹淚,從床上的起玄楞,風一樣地往上衝,「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
韓宿雲見狀,急忙吩咐西樓吳南:「吳南,示快跟著月姊姊去,順便帶二百名人馬一同前往,記得要小心,不要傷了月姊姊或南宮大哥!」
「我知道!」
「冀園」是天波城東一座荒廢很久的古宅。聽說古宅的主人原本是蘭陵朝中的大臣,由於得罪蘭陵王,所以黯然告老辭官,最後鬱鬱而終,古宅也因而荒廢沒有人居住。
但最近不知為何,這座古宅卻時常傳出奇異的聲響,有時候是男女嘻笑作樂的聲音,有時候又是女人的哭泣聲,甚至還有鞭子抽打東西的聲音,聽得附近百姓個個毛骨慄然,連夜搬遷。
就像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可是冀園古宅卻傳出陣陣女子哭泣的哀求聲:「不要打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再打下去,會打死他的!」
「哈哈哈,蘇映映,你心疼了是不是?你越是替他求情,越是心疼,我越是要折磨他!」一個男人陰沉說道,那是納蘭德,他正揮著一條泡過鹽水的皮鞭,狠狠抽打著已經鮮血淋漓、體無完膚的南宮霽雲。
眼著無情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南宮霽雲身上,蘇映映心痛得無以復加,她跪在地上抱著納蘭德的腿哀求:「求求你不要打了,你答應我不傷害他的,求你放過他好嗎?」
納蘭德碎了一聲,一腳踢開蘇映映,又猛然掀起她的長髮面對自己,「你要我放過他?那我要叫誰放過我的好妹妹?你知道你的舊情人做了什麼事嗎?他殺了我唯一的妹妹,他竟然殺了我最心愛的妹妹!」
蘇映映不相信地搖著頭,「不,不會的,齊雲從來不殺女人,他殺的,都是一些漏非作歹的壞人,他不會去殺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是嗎?他就在這裡,你為什麼不親自問間,看看是否真有這回事!」納蘭德用力一堆,將她推倒在南宮霽雲腳邊。
蘇映映淚流滿面,顫抖著雙手抱住南宮霽雲渾身是血的身子,「齊雲,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當真……」
話沒說完,南宮霽雲便冷然點頭。縱使他現在英雄落難一身傷,依然不減半分傲骨。
「沒錯,我是殺了納蘭卉,因為她穢亂宮廷,干擾朝政,殘害無辜,罪不可赦,所以我領皇命,親手絞殺這個淫亂無恥的賤人。」
納蘭德聞言,登時如狂獅怒吼,手起鞭落,每一鞭都準確無誤的落在南宮霽雲身上,「你該死!什麼叫穢亂宮廷?韓弄影女扮男裝,裝成太監混進宮,那才叫穢亂宮廷,你馮什麼不殺了韓弄影?」
「韓皇后為文報仇,假扮太監,這是迫不得已,任何人都不會怪罪於她,況且皇上也已經饒恕她的罪。」
「饒恕她的罪?那誰來饒恕小卉的罪?又有誰來饒恕我納蘭氏一家百餘口的罪?」
「納蘭慶勾結外敵,意圖顛覆朝政、叛變墓位,罪證確鑿;納蘭家在京城欺壓百姓、圈地擾民,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你們一家人之所以會有這種下場,完全是自己做來的,恕不得任何人!」
「住口,住口!什麼叫自己做來的?如果沒有你和應長天,還有韓家那兒丫頭從中作梗,我爹早就當上大燕國皇帝!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知道我為什麼處心積慮要得到南天寶藏嗎?因為我要報仇,我要用兩天寶藏來招兵買馬,然後攻下燕國,殺光你們這些人替納蘭家報仇!哈哈哈!」
納蘭德瘋狂地對著南宮霽雲一陣狠抽,每一鞭都蘊涵了無數的怒氣仇恨,彷彿不將他打死不甘心似的。但南宮霽雲卻連哼也沒哼一下,只是靜靜瞪著納蘭德,任由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自己已經血痕交錯的身上。
蘇映映不忍心,她衝上前拉住納蘭德的手,急急說道:「不要打了,你不是想要寶藏嗎?萬一把他打死了,你要上哪兒去找寶藏?」
納蘭德哈哈一笑,「我已經有藏寶圖,又何須南宮霽雲帶路呢?」
「可是你不是說要寶藏得先找到鑰匙嗎?」
「我早派人搜過,玄楞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韓曉月身上。我只要寫封信告訴那丫頭南宮霽雲在我手中,那丫頭就會乖乖把東西送到我手上。」
南宮霽雲一聽,頓時明白自已被蘇映映騙了,韓曉月根本不在這兒。他憤怒地著著蘇映映,「映映,你……你為什麼騙我?你為什麼和納蘭德……」
蘇映映哭倒在地上,「齊雲,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我早知道他會這樣對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幫他的!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你快告訴我,月兒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蘇映映不斷哭著,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落在地上。一旁的納蘭德高興極了,他瘋狂大笑,「哈哈哈!南宮霽雲,被自己的舊情人欺騙的感覺如何?告訴你,以後不要太相信女人,尤其是這樣一個無恥下賤、靠著出賣身體過日子的姨子。」
「你……」南宮霽雲瞪著納蘭德,體內一股無法壓抑的怒氣逐漸蔓延開來。
「別瞪我,我這麼說是為你好,因為這裱子只是個空有美麗外表的爛貨,其實骨子裡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玩過了!」
蘇映映聞言,全身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不要,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的……」
納蘭德既邪惡又凶狠地掀起她,「我只答應過你不說,沒答應過你不做!況且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今天你能出賣南宮霄雲,難保他日不會出賣我,所以我要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忠心不貳,讓你以後再也不敢做出違背我的事情來。來人!」
一聲令下,幾名男子立刻恭敬地走了進來。
納蘭德指著蘇映映說:「這女人送給你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別弄死她就行了!」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蘇映映嚇得幾乎昏厥過去。
納蘭德獰笑著,「映映,你大概忘了,這既不是我第一次這做,也不是你第一次伺候他們,兩年前在保定你也伺候過他們,記得嗎?」
望著眼前那幾張邪淫、猙獰又不懷好意的臉孔,蘇映映忍不住一陣暈眩,整個人頹然坐在地上,任由那些男人拖著走。她已經不想抵抗了,這是她的報應,是她出賣南宮霽雲的報應!
就在幾個男人即將把蘇映映拖到外面時,一道氣旋破空而來,將幾個男人打得飛出三尺外,慘叫連連。
蘇映映詫異地抬頭,站在她眼前的,赫然是傷痕纍纍的南宮霽雲。
蘇映映睜著一雙已然哭得紅腫的淚眼,又驚又喜地道:「齊雲,你……你不是……」
納蘭德也驚訝極了,「南宮霽雲,你吃下我的消元丹,應該功力盡矢,為什麼你還能……」
「為什麼我還能掙脫鐵鏈,打傷你的屬下是嗎?我承認我吃下消元丹時,確實功力盡失,所以任由你宰割。但是你忘了,消元丹的藥效是隨功力高低而遞減的,對一般人來說,一顆消元丹或許可以有四天藥效,但對我而言,卻只有兩個時辰,所以時間一周,我所失去的功力又會慢慢恢復。」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忍受這些屈辱?」
「第一,這樣做可以拖延時間,讓蘭陵王有時間調集人馬,將你們一干餘孽一網打盡:至於第二個原因就更不用說了,我本來以為月兄落在你手上,所以就忍著你加諸我身上的痛苦,現在既然知道月兒乎安無事,那麼我又有何懼?」
「你……」納蘭德眼睛一飄,猛然掀起地上的蘇映映,亮晃晃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你不怕我殺了她?再怎麼說,她總是你的舊情人,你不會不顧它的生死吧?」
南宮霽雲冷然一笑,「映映確實曾是我的舊情人,但她也同時是你的舊情人,你又何嘗會不顧她的生死?再說,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出賣我,就代表她已經不顧過去的情分,既然她都不顧了,我又何須在乎?」
納蘭德眼中殺機一閃,「是嗎?那我就試試著,看看你是否真的不在乎她!」
話聲剛落,納蘭德手一橫,舉刀便往蘇映映脖子抹去。
突然,當當兩聲響起,只見一塊小石頭飛地而去,擊斷了納蘭德手中的刀,而另一塊小石頭則打中納蘭德的腦門,將他當場擊斃。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給震住,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直到一個低啞的哭泣聲傳來:「齊雲哥哥,你沒事嗎?」
南宮霽雲眼睛一眨,一條藍色的小小身影忽地撲入他懷中,定晴細看,正是他懸心掛念的韓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