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蘇浣兒

    宇文昊怒極，瞪向那處於半瘋狂狀態的襲琇琇。「你該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襲琇琇一手舉刀，滿臉絕望與憤怒。「當然知道，我要殺了她！」

    「殺了她?」宇文昊裸著身子緩緩站起身，「她是你的姊姊，你想殺她?為什麼?」

    「她奪走屬於我的一切，我要從她手中拿回來，當然要殺她。」

    「喔?她奪走什麼?」

    「我爹，我娘，還有……你！」

    「爹娘是你們所共有的，怎麼能說奪走呢?」

    「共有的?打從有記憶以來。爹就是雙兒雙兒的成天掛在嘴上，誇她美麗，誇她聽話，誇她孝順，誇她識大體，誇她知書達禮，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至於娘就更不用說，她雖是我的親娘，對她卻比對我好，有什麼吃的、用的，一定先想到她，連生病了，也衣不解帶地熬夜照顧著，但我呢?我生病時，娘為什麼沒有那樣照顧我?」

    趴在床上的襲雙雙痛得淚水直流。卻依然強忍著開口：「琇琇，你錯了，爹和二娘一直都很關心你，爹在大牢裡還不斷交代我好好照顧你，說你年紀小，個性沖，怕你吃虧，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你，而二娘她……她也是疼妳的！她之所以對我好，是怕別人說她虐待前妻的女兒，就盡量克制自己，不要讓別人說閒話，其實二娘常常背著別人掉眼淚，因為你……因為你總是……」

    「我怎樣?我總是違逆他們的意思，做些驚世駭俗的事嗎?但即使這樣，我還是他們的女兒，為什麼他們只想到你，卻不為我想想?」

    「不，琇琇，你誤會了，你誤會爹和二娘了。」

    「誤會?這不是誤會，是事實！」襲琇琇慘然一笑，「你們都以為是爹把我送進宮送給皇上的是嗎？其實你錯了，是我自己要來的，是我自己求爹讓我進來的，因為既然我樣樣都比不上你，那麼我進宮伺候皇上總可以比得上你吧！想不到……想不到連皇上都喜歡你，每每看著我卻叫你的名字，我好恨，我真的好恨，為什麼？為什麼你連皇上都要跟我搶呢?你要爹，我把爹讓給你;你要娘，我把娘給你，為什麼你連皇上都不放過?我恨你，襲雙雙，我恨你！」

    襲琇琇厲聲叫著，手一揮，便往龑雙雙身上砍去，卻讓宇文昊一腳給踢掉。

    「住手，這裡是什麼地刀，是你想殺人就可以殺人的嗎?」

    「皇上……」襲琇琇的刀鏘地一聲落在地上，身子緩緩跪下，「皇上，你還要我嗎?你說過只要我幫你找回她，你就讓我留下來的。」

    宇文昊冷冷一笑，「朕當然要你，你幫朕找回雙兒，朕怎麼會不要你?而且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不是嗎?」

    他猛然一轉頭，「內侍，把雙兒帶去朝萱宮養傷，記得，別讓人看到，否則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

    交代完，宇文昊再次回頭看著襲琇琇。

    「起來，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

    襲琇琇一喜，忙地寬衣解帶，乖乖到床上躺好。

    宇文昊走上前壓住她，「琇琇，你喜歡朕，是不是?」

    襲琇琇雙手抱住他，修長的大腿主動地環上他的腰，「皇上，你知道琇琇一直都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

    「喔?那朕叫你做什麼，你都會做了?」

    「嗯！就算皇上要琇琇去死，琇琇也不會說不的。」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話聲方落，宇文昊便猛然侵入襲琇琇身體裡，恣肆地享用身下那熱情如火的柔軟身軀，狂別地奔騰律動著，那節奏野蠻而狂亂，引得襲琇琇尖叫不已，忍不住張開嘴大口大口喘息著。「皇上，皇上……」

    宇文昊低低一哼，持續著自身的韻律，突然，他的手緩緩扣住襲琇琇纖細的頸項。「琇琇，你說你願意為朕去死，對不對?」

    神智陷入一片混亂的襲琇琇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本能地配合著他，「皇上，我……」

    他沉沉一扯嘴，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琇琇，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想殺雙兒，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姊姊，而你竟然連親姊姊也能痛下殺手。這教朕不知道日後你會對朕如何?朕雖無情，卻也不會殺自己的親兄弟。所以你去死吧！」

    宇文昊手上一用力，襲琇琇頓時瞪大眼睛。「皇……上……你……」

    他漠然地勒緊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朕這麼做是為了自己著想。」

    襲琇琇的瞳孔逐漸放大、無神，逐漸失去焦點，然後她頭一歪，到死前都不知道宇文昊為什麼殺自己。

    襲琇琇一斷氣，宇文昊便面無表情地抽開身子站起來。「來人，把她拖出去丟棄在宮門外，她的衣服東西一律放火燒了！」

    「是！」

    ※※※

    襲雙雙以為自己死了！她覺得自己來到一個地方，一個沒有任何光線的奇怪地方。這裡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面無表情的人，每個人不停往前走，沒有目標、沒有終點地走著，而她也在這群人裡面。

    她慌亂地東張西望，希望能看到一絲光明，但是沒有，除了人還是人，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她忍不住呼喊起來：「爹，娘，琇琇，你們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她，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叫喚似的，大家繼續往前走。

    襲雙雙不死心，沿路叫喚:「爹，娘，琇琇，無塵哥哥，你們在哪裡?我是雙兒，我是雙兒啊！」

    忽地，一道她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雙兒，你怎麼會來這裡?」

    襲雙雙一回頭，驚喜道:「娘！」

    那女子搖頭，「我不是你娘，你走吧！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不，你是我娘，錯不了的，娘！」

    女子看了襲雙雙一眼，伸手將她往後推，「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

    襲雙雙失聲尖叫，身子不住往下墜落，她驚慌地抬起頭往上看，卻詫異地看見襲琇琇正對著她瞪眼，「琇琇，琇琇！」

    襲雙雙霍地坐起身，「娘，琇琇！」

    這時，一雙溫暖的小手握住她，「你沒事吧?」

    襲雙雙怔楞地轉過頭，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美麗女子正笑盈盈地看著她，「你是誰?」

    「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宇文玥，小時候我們一起玩耍過的，你忘了嗎?」

    宇文玥這麼一提，襲雙雙也模模糊糊記起來，「你……你是鳳翾公主?」

    宇文玥臉上的笑容更大朵了，小手抓著襲雙雙的手興奮地亂搖。「對，你終於想起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公主，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這裡是朝萱宮，你受傷了，所以被送到朝萱宮來休養。」

    「那……你為什麼也含在這裡?」

    宇文玥指著自己，「我?我已經被關在這裡一個月了，而且還是皇帝哥哥把我關進來的！」

    第九章

    扶著襲雙雙在椅子上坐定，宇文玥笑瞇瞇地把一盤又一盤的菜淨往她面前推。

    「雙兒，你快吃吧！雖然皇帝哥哥把我關在這兒，可他還是對我很好，該吃的、該給的、該由人服侍的，一樣都不少，只是沒有人陪我聊天說話有點無聊而已，不過現在可好，有你來陪我，我就不會寂寞了！」

    襲雙雙搖頭，握住她的手，「你說的皇上並不是真正的皇上，你知道嗎?」

    宇文玥仍舊笑吟吟的，「知道啊！可他是我的哥哥，現在又是皇上，自然就是我的皇帝哥哥了！」

    「妳知道?」

    「當然，打從他一出現，我就知道他不是我本來的皇帝哥哥，而是另一個。」

    「所以他把你關在這兒?」

    「嗯，他知道我話多、愛玩，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洩露他的秘密，所以就把我關起來。不過你放心，他對我恨好，常常來看我，陪我聊天、斗蛐蛐兒喔！」

    襲雙雙詫異極了，「你不怪他?」

    「怪他?他把另一個皇帝哥哥關起來，我怎麼會不怪他?但他並不壞，只是個性有些極端罷了，況且大齊國在他的治理下，也沒出過什麼亂子，對吧?」

    「難道你不擔心他會……」

    「我擔心啊！可是我不怕，因為我知道他會救我的。」

    「他?」

    「嗯！就是我的無極哥哥，他一定會來救我的。」提起東方無極，宇文玥臉上露出一抹如夢似幻的甜蜜笑容。

    聽到這兒，襲雙雙總算明白，她聽東方無塵提過，東方家的老大東方無極為了母親的痛，潛進宮中盜取天山雪蓮，想必是因此而認識宇文玥。她只見過東方無極一次，卻很有好感，那是個穩重冷靜的好男人，有他在，宇文玥一定不會有危險。

    「雙兒，你快吃吧！」見襲雙雙發楞，宇文玥忙催她，「吃完，皇帝哥哥要來看你喔！」

    「宇文昊?他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朕的皇后有沒有好些。」宇文昊的聲音像鬼魅似的忽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