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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蘇浣兒

    「皇上命我出城辦點事,你把城門打開,我要出去。」

    守門兵士一臉為難,「娘娘,皇上吩咐過,沒有通行令牌任何人都不准隨意進出皇城,請娘娘回去吧!」

    拓拔明卉聞言,從懷中掏出沈淕給她的令牌,「你瞧這是什麼?」

    乍見令牌,幾名兵士頓時跪倒在地,「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可以把城門打開了吧?」

    「是!」兵士不敢怠慢,拔出門拴,合力將沈重的青銅大門拉了開來。

    豈料,大門一開,門外立刻響起一片吆喝聲和鐵蹄聲,數不清多少把的火炬將夜空照得如白晝般明亮。

    兵士見狀大驚失色,急急想將城門關上,但怎麼來得及呢?瞬間只聽到幾聲慘叫,幾名守門兵士慘死劍下。

    沈淕收起沾著鮮血的長劍,轉向一旁早嚇得面無直色的拓拔明卉。

    拓拔明卉一驚,不覺連連後退,「你……你想做什麼?」

    沈淕哂然一笑,「當然是謝謝你!沒有你,我怎麼能如此順利帶領大軍進入皇城呢?」

    那笑卻讓拓拔明卉看得膽戰心驚,「不、不必了,我只想離開……」

    沈淕又是一笑,「我還沒謝謝你,怎麼能讓你離開?」

    他一揮手,幾匹馬立刻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拓拔明卉大驚失色,「你們想做什麼?」

    沈淕手握馬鞭,指著拓拔明卉道:「這女人是折樓城主拓拔寬的女兒,送給了沈沖做娼妓,我現在把她送給大家,以慰勞各位弟兄的辛苦。」

    拓拔明卉幾乎暈了過去,她不住搖頭,「你不能這麼做,我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你怎能恩將仇報?」

    沈淕一哼,「恩將仇報?今天你能替我開城門,誰知哪天你不會替其它人開城門?我沈淕最不需要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來人,把她帶走,送給弟兄們享用。」

    拓拔明卉腳下一軟,當場暈倒。

    沈淕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領著其它人直接往邇英殿前進。

    突然,一道人影撗在前面擋住他們的去路,一個寒冷如冰的聲音響起:「老八,你想去哪裡?」

    啪啪啪,一盞又一盞的燈被點燃,一個又一個的弓箭手就定位,一隊又一隊的御林軍將四面八方圍得水洩不通;而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下凡般尊貴下可犯的人,正是沈沖。

    沈淕輕輕一笑,對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見,絲毫沒放在心上。

    「老四,好久不見,你帶起兵來還是一樣威風八面。」

    沈衝要笑不笑地撇撇嘴,「你深夜叫人打開城門,帶這麼多人進城,不會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我會來是跟你算總帳的。」

    「算帳?你想算什麼帳?」

    沈淕狠狠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身後黑壓壓的一群人說:「各位,身為一國之君應當如何?」

    有人喊道:「以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有人說道:「恭忠體國,以天下為念。」

    更有人說:「勤政愛民,忠孝治國,為百姓表率。」

    沈淕點頭,「沒錯,身為一國之君,自當忠孝治國,為民表率,以天下為念,為百姓謀福利,但你們知道沈沖是怎麼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的嗎?手足相殘!他為了得到皇位,得到天下,不惜在儀和門發動兵變,殺了太子沈翊,姦淫太子妃強佔為妻;甚至為了掩飾罪過,鞏固地位,將三代為大齊國效命的納蘭氏抄家滅族,這樣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禽獸,有什麼資格再作為大齊國的國君?有什麼資格被稱為北帝?」

    沈沖聞言縱聲狂笑起來。「好!說得好,說得真好!沒有你這麼一說,我還不知道原來我沈沖是這樣一個不忠不幸、不仁不義、殘害手足、連禽獸都不如的畜生!」

    「難道不是?」

    沈沖不理會他,逕自拍拍手,「把廢後蘇氏帶上來。」

    沈淕一楞,隨即看到蘇佾蘋形容憔悴,披頭散髮被帶了出來。

    「妳……」

    蘇佾蘋拾起頭看著沈淕,「沈淕,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沈淕雙眼一瞪,「你說什麼?」

    「我要你就此罷手,不要再錯下去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打從我十六歲把自己交給你,又聽從你的話跟了納蘭羿,把自己送給沈沖和沈翊開始,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收手吧!你做的錯事太多了,現在停手,一切還未晚。否則……」

    「住口!你這賤女人,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你居然說你不認識我?我為了你把自己變成人盡可夫的娼妓,而你竟然說你不認識我?我為你甘冒大不韙,在太子食物中下毒,好讓你在儀和門可以一舉成功,而你卻說不認識我?

    我甚至為了你,竊取奏折,讓你描摹皇上的筆跡假造手諭,假傳聖旨,屠殺納蘭氏一百多條人命,現在你說你不認識我?沈淕,你好狠的心啊!」

    沈淕臉色有些發白,「胡說!一派胡言!這女人瘋了!她讓沈沖逼瘋了,才會這樣胡言亂語,大家不要聽她胡說!」

    「是嗎?如果我是胡說,那你身上的玉麒麟作何解釋?玉麒麟本該是大齊國君才能有的寶物,為什麼不是國君的你,卻能擁有玉麒麟?」

    沈淕哈哈大笑,「說得好!我倒想問你,身為大齊國君,如果丟失了玉麒麟,該當何罪?」

    沈沖冷聲開口:「這麼說來,你是承認玉麒麟在你身上了?」

    「沒錯!玉麒麟確實在我身上,那又如何?依照祖宗家法,只要擁有玉麒麟者。就可以繼承王位,成為大齊國君。」沈淕從懷中掏出一隻泛著金色光芒的玉麒麟對所有人說道:「各位,玉麒麟在我手中,凡有玉麒麟者就是王,所以我現在命令你們。拿下沈沖和這個賤人!」

    沈沖哼哼一笑,「老八,你可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千辛萬苦,不惜殘害無辜,摧殘人命,不就為了玉麒麟、為了今天嗎?」

    沈淕昂首,「我只是遵照祖宗家法辦事而已,誰教你不小心弄丟玉麒麟呢?」

    「是嗎?你確定自己手中所拿的是玉麒麟嗎?」

    沈達一怔,「你說什麼?」

    沈沖接著說:「你想想,玉麒麟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在御書房讓你拿走?」

    沈淕瞪著手中的玉麒麟,「可是我看過玉麒麟一次,這的的確確是玉麒麟沒錯。」

    「傳說玉麒麟是皇帝所留下的寶物,堅韌若鋼,無物可摧;既然如此,你何不試試你手中的玉麒麟是否真的堅韌若鋼,無物可摧?」

    「我不會上當的,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得來的玉麒麟,我才不會輕易上你的當去摧毀它。」沈淕嗤笑道。

    「如果它是真的,你何必擔心會摧毀它?但如果它是假的,那麼……你用一隻假的玉麒麟夜闖皇宮,起兵造反,你該當何罪?」

    「我……」沈淕睜大眼睛,看向蘇佾蘋,「這東西是你拿給我的,你說,它就究竟是真是個?」

    蘇佾蘋嘴角泛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意,「我怎麼知道?你要我拿,我就拿了,可沒要我拿真的或拿假的,我怎麼知道這玉麒麟是真是假?」

    「該死的賤女人!當然是要你拿真的,不然我何必大費周章把你送進宮?又把納蘭瑤姬……」沈淕的話陡然哽在喉嚨,他略瞪大眼看著沈沖和蘇佾蘋臉上的笑,「你們……該死!我上當了!你這賤女人居然聯合沈沖一起來騙我?」

    蘇佾蘋搖頭,「我沒有騙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先做錯的話,別人要如何揪住你的小辮子?沈淕,回頭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皇上已經答應不追究我們的罪。回頭吧!我愛你,讓我們一起……啊!」

    突然,只聽見蘇佾蘋一聲慘叫,胸口登時被一把長劍刺入。

    原來沈淕惱羞成怒,竟然下手殺了蘇佾蘋。

    沈沖一驚,「你殺人滅口?」

    沈淕瘋狂大笑,「殺人滅口又如何?手足兄弟都不在乎了,又哪會在乎區區一個賤女人的命?老四,今天就讓我們一次了結前帳,看看是你繼續做皇帝,還是由我來一統天下!」說罷,他一馬當先衝向沈沖。

    沈沖不敢輕忽,執起長劍,從容應戰。

    起先沈淕還能掌握局勢,節節進逼,但隨著時間過去,支持沈沖的人越來越多,沈淕逐漸感到心浮氣躁;一個不小心,他被沈沖砍中肩頭,又被一枝箭射中後腰,他頓時怒氣橫生。

    他一來一往應付著沈沖,一面從袖口掏出袖箭,趁著沈沖不注意的片刻,發出袖箭。

    沈沖悶哼一聲,肩窩流出血來。

    「你……」沈沖拔出箭,一手摀著傷口,「你暗葥傷人?」

    「這得怪你自己不記取當年老大是怎麼死的,今天又和他犯上同樣的錯。念在你我同是兄弟一場,我會讓你留個全屍。」話聲甫落,沈淕又再發第二枝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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