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大家都以為,她是家裡除了爸爸之外比較幸運一點點的女孩,沒想到她才十八歲就要死了………那個男人……唉,她真的好後悔好後悔剛剛沒有早一點過來他的身邊,也許他就不會死了……她不想死啊!一點都不想!可是身子好沉好沉,胸口好悶好悶,她不能呼吸了就在她即將昏迷的時候,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身將她往懷中一帶,用力踢動著雙腳將兩人帶出了海平面,再一會兩人上了岸。這個白癡女人,杜斯斐低咒一聲,抱著她的身體平放在海岸上,彎身開始清除她口中的穢物,替她施行人工呼吸。風還是大,雨還是急,讓他施行急救分外艱辛,不過他可不能讓這個女人就這樣死了,雖然她真的白癡得令他很想乾脆一手掐死她!什麼東西在她的嘴上蠕勤著?溫溫的、軟軟的……還有那連聲的低咒……「笨蛋!白癡!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真是死了活該!」「你給我醒過來!否則陰曹地府我都要把你給抓回來!聽見沒有?」
有人在罵她嗎?身體似乎被激烈的搖晃著,晃得她頭暈腦脹……
完了!她好想吐——「嘔……」甄曖突然間摀住胸口狂吐起來,卻只吐了一肚子的水跟空氣。好難受呵,全身無力……
「既然醒過來了就不要給我裝死!起來!」杜斯斐朝眼前顯然又要閉上眼睛的女人怒吼。她敢再昏過去,他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這聲音……是誰?沒聽過這麼凶巴巴的聲音,好像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剛剛,她沒作夢吧?難不成她又作了什麼會害人傾家蕩產的夢而她忘了?甄璦微皺著眉,下意識地對自已搖搖頭。不會的,如果她忘了,那不好的夢就不會實現了,不是嗎?十八年來都是如此,只有那種十分清晰而且又是讓別人不好的夢境,才會在她夢醒後二十四小時之內實現,不可能出現例外的,而剛剛她的腦子裡根本一片空白,一個夢也沒有,不可能有人被她的夢害了才是。想著,甄璦的心安了,緊繃的壓力沒了,人又覺得昏沉沉的直想睡……
「該死的你給我把眼睛睜開,否則我殺了你!聽見沒有?」他受夠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剛剛那回快要把他累死的人工呼吸。誰要殺她?
甄璦直覺的皺眉,有些害怕的緩緩睜開了眼……
一個怒不可遏的俊逸臉孔放大了好幾倍出現在她的眼前不耐的濃眉高高的挑起,緊抿著的唇冷冷的往上勾,深黑如大海般無邊的眼眸狠狠的瞪視著她,只有那高挺的鼻樑對她最溫和,卻也是尊貴無比的端置在他俊逸無儔的臉上。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他睥睨著她的不屑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根路邊的雜草般,這輩子根本不會入他的眼。「你醒了嗎?」兩手撐在她頭的兩側,杜斯斐冷冷的瞅著她問。
甄璦被他渾身上下的冰冷氣息給凍得說不出話來,卻還是在他不耐的瞪視中緩緩地點了點頭。「你是啞巴?」他真討厭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是。」她低低地道。
白癡!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啞巴!她要是啞巴,早就被淹死在海裡也不會有人知道!她要是啞巴就不會像個白癡一樣在風雨中不斷叫著,叫他不要死……他杜斯斐會尋死?真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話!
他瞪視著她的模樣好凶,對她吼的時候,熱熱的氣還會不斷噴在她臉上,弄得她臉頰有些癢癢地……咦,不對啊,甄璦楞楞的看著他,突然間睜大了眸子。
他整個人竟然壓在她身上!不,是看起來像是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而且除了她躺著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在下雨……「啊!」她驚叫了一聲,突然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兩隻小手忙不迭緊緊攀住杜斯斐。「幹什麼?」嘖,這個女人的尖叫聲未免也來得太遲了一點吧?剛剛她都快淹死了也沒聽她這樣叫!「有人被海浪給淹沒了,你快去救救他!求求你!」她急慌慌的攀住他的雙臂求援,眸子不安的往方纔的海邊掃去,希望還可以見到那個人的身影,也許他沒死呢,對不?這個女人腦袋不正常嗎?自己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醒過來第一個關心的不是自己,竟是另一個陌生人?「那個人是你的誰?」他可沒印象自己認識她。
「我不認識他。」
「那你為什麼那麼緊張他的死活?」
「我……他想死啊!我當然緊張!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呢?他死了,他的父母兄弟姊妹會傷心,情人會傷心,朋友會傷心……」「那干你什麼事?」他忍不住打斷她。
她連他姓啥名什麼都不曉得,卻一心牽牽唸唸著他?
見鬼的!長到現在二十七歲還沒見過像她這種人,甄璦一愕,是不干她的事啊,但這世上有人會見死不救的嗎?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求求你先救救那個人吧,你有什麼問題等把人救起來了再問,好嗎?」救人如救火,他卻一直在問她問題,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杜斯斐伸手一把拉起她,「起來!」
大手觸及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根本冰冷得不像話,眸子不由得掃向她泛紫的唇瓣,再移往那緊貼著她身體、讓她曲線畢露的一身濕漉漉的衣服……他很想再狠狠嘲弄她一番,卻因看見她陡地顫抖不已的身軀而閉上了嘴。好冷!
一站起身,失去他高大身子的屏障,甄璦才發現自己此刻是多麼的慘不忍睹,薄薄的線衫濕黏不已的緊貼著身體,裡頭白色的胸罩正隨著她胸前劇烈的起伏而隱隱挑動著一絲曖昧……她紅了瞼,雙手不自禁的遮住胸前的春光,期期艾艾的抬起頭來,正好撞見他唇邊一抹嘲弄的笑。「你這種身材還需要遮嗎?有遮沒遮根本差不多,你不必多此一舉!」除了那不夠豐滿的胸,她的體態倒是細纖台度,只不過矮了些,有一六O嗎?不管有沒有—站在一八O身高的他旁邊就像是個小不點。她的臉因他的話更加的羞紅了,從小到大因為自己身帶霉運,根本不敢交朋友,女的朋友沒有,男的更不用提了,除了爸爸,她到現在高中畢業了都鮮少跟男生說過話,遑論這樣被一個高大男人大剌剌的瞅著?還被人家嘲笑她的身材……
甄璦困窘的別開了眼,雙手還是執意的護住胸口。「你到底要不要去救人?再拖下去,那個人就要死了。」她的聲音裡有哭意,他卻沒看見她的淚。
「那個人要死早死了,我可是花了快要半小時才把你弄醒。」杜斯斐煩躁的拉起她的手往停車的方向走,根本不打算搭理她那種小女生窮極無聊的擔心。「可是……」她不能丟下那個生死未明的人啊!
一聽到她的可是,杜斯斐終是忍不住回過頭來吼人——「你想救的那個人就是我,你還有疑問嗎?」
迎面丟過來的乾毛巾不偏不倚的罩上她小小的臉蛋,毛巾上頭還有一點點香味,像是刮鬍水的味道,也像是肥皂的味道。甄璦乖巧的拿著乾毛巾擦頭髮,不一會,又有一件寬大的男性運動服迎面丟來,咱一聲打在她的臉上——這個男人……脾氣真的很壞。
壞到讓一向對人溫柔和善的她有一點傻眼,不知道自己為了救他差點慘遭滅頂,為什麼反倒像是大大得罪了他?「發什麼楞?把衣服脫掉!」他忍不住又朝她吼了一句。
「脫衣服?」甄璦一愕,微皺起眉,「我為什麼要脫衣服?」
「叫你脫你就脫,囉唆什麼?」他真想把這個少根筋的笨女人掐死!今天真的是他的倒楣日,二十七年來他第一次這麼倒楣!竟然會莫名其妙的救了一個快死了的笨女人,而且還要對這麼一個白癡說話說這麼久!「我不……」
「真是受夠了你!」杜斯斐為她不乾脆的舉動徹底抓了狂,長手伸了過去,想也沒想的便動手將她的薄線衫拉起,穿過她纖細皙的肩、頸子,粗暴的將衣服脫了下來,接著,他伸手去扯她的胸罩——「不要!」她嚇壞了,原本蒼白的臉滿佈著驚駭,小小的身子猛地往後退去,背脊狠狠的撞上車門,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她的拒絕顯然對杜斯斐一點作用也沒有,白色的胸罩依然抽離了她的身體,剎那間,小小的、豐潤的粉紅色蓓蕾像朵花般的綻放在他的眼前,然後羞怯的躲進了她主人的掌心裡……他真的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應該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也是因為他才得讓他搭救啊,他怎麼可以恩將仇報這樣欺負她?她蒼白的臉染上一抹羞紅,是害羞?還是生氣了?杜斯斐瞅了她一眼,在她還來不及大聲尖叫他是個強暴犯前,將自己的運動上衣迅速套上她的身體。純棉的上衣軟軟地、暖暖地,貼在她原本冰冷濕透的身子上,奇異的帶來一股暖意……楞了一會,甄璦才恍然大悟,對方剛剛的粗暴無禮是因為怕她凍壞了、生病了,她鼻頭不由得一酸,感動不已,伸手緩緩地將衣服穿好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來看他——觸目所及的他一身狼狽,鮮紅的血還淌在他手臂上……他糟透了!全身濕透不用說,那兩隻手臂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劃傷,深深的兩道口子還滲著血……「很痛吧?」一隻小手撫上了那兩道傷口,心狠狠的揪疼一下。